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在无人的青石路上。
杜嬷嬷把慕晚珂搂在怀里,抚着她蓬松的发,不解道:“小姐,咱们的买卖做得够大了,为何还要买下顾家药铺。”
慕晚珂轻轻一叹:“嬷嬷,狡兔尚且三窟。当年祖父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被人一窝端走。现在我另起一个篮子,就算是被人端走了一个,还有一个,不至于连条后退都没有。”
杜嬷嬷听得心惊肉跳脸色苍白的问道:“小姐,谁要端走咱们的宝庆堂啊。”
慕晚珂微微无奈一笑道:“嬷嬷,总要未雨筹谋的。”杜嬷嬷似懂非懂。
慕晚珂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把手抚在胸口,那一箭的痛似乎犹在。
别急,子陌,饭要一口口吃,仇要一个个报,把地基打牢了,打稳了,才不会功溃于溃。
一切才刚刚开始。
倚红楼里慕允文已然看呆,两只眼睛已瞪了出来,嘴角涎出一滴口水,恨不能上前摸一把。
极品,人间极品。
周煜霖持扇轻摇,目光只在慕二爷身上打转。
这男人委实可怜啊,五年来只守着郡主过日子,连去两个姨娘处,都要偷偷摸摸,怪不得一逛妓院,便活脱脱成了色鬼模样。
阿尹忽然上前,低语:“爷,华陵顾家出事了,睿王动的手。”
周煜霖恍若未闻,仍笑盈盈的看着台上的香艳女子。
阿尹心中气恼,一堆白花花的肥肉,有什么好看的,送给他都不要,偏爷还看得仔细。
周煜霖瞄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叹道:“真是刹风景。”
此时倚红楼的妈妈梦姑引着六个绝色女子过来。“二位爷,这几位姑娘可还入眼?”
“二位爷好,请爷怜惜。”女子齐声说道。慕允文眉染喜色。
“王爷,你先挑。”
“算你懂得点规矩!”周煜霖二话不说,背手走到六个女子跟前,上上下下打量着。眉眼对上,周煜霖搂着其中两位便往楼上走。慕允文心中一喜,暗道今日可算是开了荤了。将四位姑娘左拥右抱,搂作一团。
周煜霖刚走到一半,忽然其中一个姑娘身形一动,掏出匕首向他刺去。
周煜霖脸色大变,一把将人推开,惊叫道:“救我!阿尹!”此时,从四面的窗户里涌进七八个黑衣人,持着明晃晃的刀向周煜霖砍去。
阿尹一声轻啸,以一敌十迎战上去。
周煜霖缩了头,手一拉,把已然吓呆的慕允文挡在了胸前。就在倚红楼打作一团之时,从正门口涌出一队王爷护卫。黑衣人一看情势不妙,为首的打了个手势,一个跃身,从窗户逃走。那女子银牙暗咬,吐出一口黑血,倒地身亡。阿尹正要去追。周煜霖忽然推开已然软作一团的慕允文,一把抱住了阿尹的腰,两腿就势一跳。
“爷好怕,阿尹快来保护爷。”
阿尹气得无声翻了个白眼,横抱起周煜霖,然后冲着已然吓呆的妈妈吼了一声:“报官!”
煜王遇刺,这让小小的扬州府像遭遇了地震一样。
倚红楼被封,楼里所有的女人被下了大狱,严刑拷打。姑娘们哀哀欲绝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惜。钱知府则吓得魂飞魄散,忙令师爷写了奏章连夜派人送京。
开玩笑,这位活阎王若是出点事,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的。送完奏章,钱知府派出衙役几十人,时刻守在慕府门口,保护煜王安危。自己则从库房里,捡了上好的药材吃食,并狠狠心拿出一万两的银子,送入了听风阁。
扬州府里所有的官员闻风而动,纷纷去慕家安慰这位受了惊吓的王爷。
奇怪的是,煜王只收礼,不见人,美其名曰:心痛不想见外人。甚至连郡主都被挡在了外面。更让人奇怪的是,煜王把听风阁所有的女人赶了出来,统统换上了自己的王府护卫。又美其名曰:女人是老虎。
众人对这位禀性怪异的王爷,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道王爷一定是被女人伤透了心,才变得如此。
慕府主院里,慕允文幽幽转醒,还未喘出一口气,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记巴掌。
“慕允文,你敢背着我找伎女,看我不……”
慕允文直起身子,胸口起伏两下,咬牙道:“煜王叫我去付银子,我有什么办法。能捡条命回来,已是老天保佑,等你再做一回寡妇,我看你怎么办?”
这话戳到了平阳郡主的心上,气得将帕子一甩,暗自垂泪。自己头一个丈夫,就是个短命***妻做得好好的,突然生了场病,三个月不到,就到阎王那报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