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地处边塞,常年遭突厥侵扰,处境可想而知.
“不是很好!”
袁鸣沙没有过多解释.他们身居高位都清楚丰州城处境.
端起茶杯轻吮,润润嗓子,袁鸣沙没有犹豫,开诚布公道明来意,道:“仆射,蜀王愿把丰州,东受降城钱一带归还朝廷,希望领兵返回蜀地.”
“袁将军,蜀王提议非常诱人,本官也血脉澎湃,怎奈皇上处理内忧外患,有严密安排,本官怀疑皇上获悉蜀王提议,十有八九不接受.
蜀地安逸,天府之国也,西陲暂时不必遭受战火,吴王主政蜀地,蜀地越发蓬勃发展,每年向朝廷上缴不少钱粮赋税.
反观丰州城一线贫瘠,常遭突厥侵扰,没法与蜀地相提并论,皇上迟迟没有派将军们消灭蜀王,有借助蜀王能力,镇守北方,保护长安的念头!”
张韶卿笑语盎然,却一盆冷水淋在袁鸣沙身上.
蜀王狡诈,欲假借突厥之手胁迫朝廷,又希冀通过朝廷白白得到百万纹银,领兵返回富饶的蜀地.
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怎么可能发生.
袁鸣沙闻声,神色非常难看,他早料到皇上多半不会答应.
此刻,尽管尚未接触皇上,但张韶卿身为左仆射,乃皇上口舌,他的态度基本代表皇上的态度.
况且,皇上故意不驱逐蜀王,让他留在丰州苟延残喘,按张韶卿所言,分明是把蜀王当枪使.
不在丰州一线驻兵,每年朝廷将节省一大笔钱粮,蜀王实力却每况愈下.
狡诈!
阴险?
皇上技高一筹啊!
袁鸣沙暗暗轻叹,端起茶杯又放下,道:“仆射,皇上拒绝蜀王提议,不怕蜀王与突厥勾结吗,若蜀王领突厥精骑挥师南下,剑指长安,尽管朝廷积攒些许力量,能与蜀王一战,但怕也非常困难,纵然获胜,也是残胜.”
“哈哈哈!”
“袁将军,你高估蜀王了,也低估皇上!”
“皇上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皇上不惧战,也不畏战,你从丰州前来该留意沿途前往北方各地的精兵猛将吧,有这些健儿在,突厥敢南下,蜀王想造反,谁也活不了!”
“何况,皇上没有铲除蜀王,非兵锋不利,因担心兄弟相残,被天下人耻笑,若蜀王公然勾结突厥,皇上定御驾亲征,手刃蜀王.”
张韶卿态度凛冽,警告袁鸣沙,也在警告蜀王.
大唐换新君,国家气势巨变,早非当年苟且隐忍.
谁敢挑衅,当杀则杀,绝不苟延残喘,更不心慈手软.
闻声,袁鸣沙暗暗苦恼,他清楚杨钺性格果断,最不惧怕战役,遭遇任何强敌,从没有臣服.
况且,他南下前来长安时,沿途的确遇到不少精兵猛将,正浩浩荡荡向北方转移.
这些精兵悍卒前往北方,大唐在北方部署有新的变化,突厥精骑不南下打草谷,兴许可能躲避战役,若敢南下打草谷,侵害大唐边塞,怕会直接撞在刀刃上.
好死不死,估摸着怕活不了!
犹豫少时,袁鸣沙望向张韶卿,神态苦涩道:“仆射,这事儿牵扯极多,仆射可否引荐末将前往皇宫,亲自向皇上汇报?”
“这是自然,如此重大事宜,本官不敢擅做主张,不过,袁将军做好被皇上驱逐的准备吧!”张韶卿微微点头,善意提醒.
皇宫.
栖凤宫内,杨钺陪伴妃嫔吃过晚膳,正抱着孩子戏耍.
皇宫内,子嗣越来越多,纵然日常政务繁忙,杨钺仍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妃嫔与孩子.
栖凤宫内,佳人有说有笑,不时传来妃嫔们的欢声笑语.
这时,高亨迈步走进殿内,俯身在杨钺身旁轻声嘀咕几句,杨钺抱着孩子,龙颜平静,沉思片刻,把公主交给岳奴娇道:“奴娇,你们聊,朕临时有点政务处理?”
袁鸣沙?
不在丰州城好好待着,突然前来长安,与左仆射前来皇宫.
无事不登三宝殿,杨钺猜不出袁鸣沙来意.
然而,依他猜测,怕是边塞粮价飞涨,蜀王欠缺粮食了.
未在栖凤宫久留,转身前往议政堂.
抵达议政堂内,杨钺昂首挺胸,龙行虎步走进去,
张韶卿,袁鸣沙忙躬身左翼行礼,杨钺端坐龙椅上,双眸怒视袁鸣沙,喝道:“袁鸣沙,你好大胆子,还敢前来长安,不怕朕杀了你吗?”
蜀王公然违抗皇命,擅自做主逗留丰州,使他帝王威严受到极大挑战.
若非朝廷百废待兴,内忧外患,他把注意力放在节度使身上,若非还顾及丁点兄弟情义.
蜀王傲慢举动,目中无人,他早派遣精兵猛将,踏平丰州,收复蜀王占领的几座城池了.
袁鸣沙闻声,暗暗忌惮,额头生出细密冷汗.
杨钺继承皇位,气势越发威严,令他害怕忌惮.
他害怕杨钺远超蜀王.
杨钺连秦王都逼死了,又岂会把他小小军中将领放在眼里,况且,蜀王有格局自立念头,也有篡位夺帝雄心.
他是蜀王帐下悍将,俨然在助纣为虐.
不敢有分毫马虎,忙躬身道:“皇上,末将怕死,然末将追随蜀王,蜀王命令末将怎样做,末将唯有怎样做,今日皇上要杀要剐,末将绝不反抗?”
“你倒是忠义啊!“杨钺轻哼一声,讽刺道,阴冷的眸子瞪了眼袁鸣沙,询问道:“朕会杀你,不过绝非今日,说吧,蜀王让冒险前来长安,究竟何事?”
袁鸣沙暗暗缓口气,没有犹豫,滔滔不绝把温伯颜提议,把蜀王建议原原本本如实汇报,战战兢兢望向杨钺,道:“皇上,蜀王建议,对大唐,对皇上百利而无一害,朝廷轻而易举歼灭突厥二十万精骑,蜀王获得百万纹银,乃皆大欢喜之事.
况且,若朝廷消灭突厥二十万精骑,突厥实力受损,短期内怕不敢轻举妄动,在突厥东方又有契丹牵制,若皇上与契丹加紧攻势,步步为营,末将相信凭借皇上的手段,凭借大唐精兵的实力,长安五年,短则三年,迟早消灭突厥,彻底解除大唐的北方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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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