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四爷下了朝回来,倒是陪着年夫人用了午膳,席间一直不忘照顾年世兰,让年夫人看的十分妥帖。
“王爷能如此善待小女,是她的福气,也是咱们年府的福气。”
胤禛虽然平时经常端着架子,可是在年夫人面前,却是个谦逊温和的晚辈,一点架子都不敢有。
“多谢娘亲给本……我生了个好女儿,让我的余生过得不至于淡不知味。”
他本来顺口想说本王来的,想想有些不妥,生生的给改了过来。
年世兰自然听出来了,不由捂嘴偷笑,却被年夫人在桌子下头偷偷地踢了一脚。
用过午膳年夫人也没多留,带着年若兰同王妃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荷香院里钮钴禄氏听到消息气得脸都有些扭曲。
“当初我有弘历时,可不见爷这么上心,偏她娇贵,娘家人一趟一趟的往府里跑!”
芷云在后头听着,无端端打了个冷颤,自从芷香许了人家,她们家格格的性子越发无常了……
其实钮钴禄氏这话是冤枉年世兰了。
不说别的,她当初不过是个格格,家眷自然没有进府探视的资格。
可年世兰却是雍王府的侧妃,正经的上了皇家玉蝶的,可算是这个王府的半个主人,她的家人自然是有资格来探望的……
“格格,四阿哥这会儿许是下学了,要不要接过来同您一起用膳?”
芷云本是一片好心,想着她见了四阿哥许是有胃口用膳了,谁知道她却从这里头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你去前院看看,若弘历下学了,便接过来吧。”
这晚,年世兰正躺在胤禛的怀里睡得香甜,外头却突然乱糟糟的嚷嚷起来。
胤禛生怕惊醒了年世兰,连忙披衣下榻走了出去。
“大晚上的嚷嚷什么?都不要命了?”
春浓见他出来,忙跪下请罪。
“请主子爷恕罪,实在是芷云姑娘有些过分,奴婢都跟她说了您和主子歇下了,偏她嚷嚷着要见您,又不肯说缘由。”
芷云此刻眼泛泪光,身上的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的,瞧着很是可怜。
“王爷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惊扰了您,实在是四阿哥病得厉害,奴婢没法子才来请您。”
胤禛一听弘历病了,眉头便皱的紧紧的,正巧这个时候年世兰也从屋子里头走出来。
“四阿哥病了,我同爷一起去看看吧?”
虽是问句,只是人早已经牵着胤禛往荷香院去了。
他们这边前脚刚走,后头便乌泱泱的跟上许多人。
芷云走在最后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其实她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想,只是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倒是年世兰此刻心里有些火气,她没想到钮钴禄氏为了争宠竟会这样一次次的利用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四阿哥真的出了什么好歹吗?
胤禛也知她在气什么,本就淡漠的面色更冷上了几分。
他们到荷香院的时候,四阿哥正昏睡着,钮钴禄氏坐在一旁低头垂泪,乍一看通身全无首饰,很是素净,可年世兰还是在空中闻到了淡淡的合欢香的味道,不由在心内冷笑。
儿子正躺在床上受苦呢,偏他额娘还在想法子勾引四爷,真够让人恶心的。
钮钴禄氏没料到年世兰会一起来,脸色僵硬的难看,就连脸上刻意敷的一层淡淡的脂粉都快要挡不住她黑沉的脸色。
只是此刻屋子里头却没人在意她,胤禛同府医小心的确认了弘历的病情之后,二话不说连人带被子抱进来怀里,转身就朝外面走,年世兰自然紧随其后。
倒是钮钴禄氏被这变故惊到,拉着胤禛的衣角不肯让他离开。
“王爷这……这是要带弘历去哪?”
胤禛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叫她如坠冰窟,再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