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就冲着这份沉稳,就叫很多人刮目相看。
康熙爷向来最重视规矩,此刻听了八福晋的话,心中也不由生疑。
“老四家的,你可有什么话要辩说?”
年世兰听到圣上唤她,忙恭恭敬敬的冲着他磕了个头,才不急不缓的从头上取下发簪放到从上首下来的魏珠手中。
“臣媳冤枉,皇阿玛瞧过便知。”
康熙爷接过那簪子仔细看过,又往后递到皇贵妃和四妃手中。
“你们也挨个瞧瞧,可有不妥?”
众人看过,均是摇头。
“回圣上话,年侧妃这簪子并未逾矩。”
八福晋听了,不禁高声反驳起来。
“不可能,正妃所戴乃是七羽簪,侧妃应该戴五羽才不算逾矩!”
她这话一出,不只是圣上不高兴,就连后头的皇贵妃与四妃都暗暗皱眉。
这个老八家的,忒没规矩了些。
还没等康熙爷斥责,年世兰倒是先开口说了话。
“八福晋真是好眼力,隔着这么久都能瞧见妾身头上的簪子是七羽还是五羽……”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不对,当下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腹诽,怕是今日这逾矩之罪,也是早有预谋吧。
八福晋如何察觉不到,只是如今她已经是那上了弦的弓箭,不得不发。
康熙爷见她仍旧不知悔改,略微点头示意魏珠将那簪子递到她眼前,她瞧着上头簪着的五根雀羽,只觉得如坠冰窟。
胤禛眼见着这场闹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才从座位上站起,冲着圣上的方向躬身行礼。
“皇阿玛,儿臣有冤要诉。”
康熙爷此刻心中早有所想,因此也没拦着,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那日皇阿玛的赏赐下来,儿臣府中年氏便察觉出了不妥,怎么赏给她的簪子里头竟有一件逾越了规矩,她只当是宫里的哪位公公出了差错,便将这簪子还到了儿臣手中。
儿臣见她喜欢,才去外头寻了制簪的手艺人给她又做了一个相仿的,让她戴着玩,谁承想,这竟不是偶然,而是阴谋!
本王想请问八福晋,为何你会对皇阿玛赏赐的物件里头有一件逾矩的东西这么清楚?”
康熙爷听了他的话,又见他从怀里拿出那件七羽的雀羽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魏珠,你是怎么当差的?”
魏珠听了,连忙就跪下请罪。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奴才原想着给年侧妃的赏赐不多要紧,便派了御书房的小李子去拿,谁知竟出了这样的差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这话一出,康熙心中的怒气便散了一半。
魏珠虽说不拿年世兰当回事这话有些倨傲,但这证明什么?证明老四没有往他这里伸手,比起那些手长的,更显得可贵……
“既然如此,我便罚你俸禄两年,一会下去领杖责十下,你可有异议?”
“圣上处事公允,奴才没有异议。”
等到处罚了魏珠,康熙爷自然知道这里头是谁捣的鬼,看向胤禩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
“新年不宜见血,便罚小李子入慎刑司吧……”
一旦入了慎刑司,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种解脱,他倒要看看,这老八背着他还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