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这才把所有的细节捋顺,不得不佩服起方嬷嬷来。
从她惊马到如今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连四爷都告诉她仅仅只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谁承想这府里一个小小的管事嬷嬷却能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的这么清楚,若不是王妃动手抓了她的儿子,只怕这件事情她会一辈子都烂在心里。
这雍王府里的人,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包括一个小小的奴才。
既然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年世兰也没有为难方嬷嬷的意思,冲着春露抬了抬眼,春露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就从外头回来,手里还攥着个荷包,瞧着分量颇重,春露蹲下身子将荷包放在了方嬷嬷的手里,才回到年世兰身边。
“方嬷嬷,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出了这个门,你就都忘了吧。”
“是是是!老奴出了这个门绝对把这事情烂在心里。”
说罢也不顾她们的眼光,将那荷包里头的银子倒在地上,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数了起来,来来回回查了几遍,才小心的收了起来。
临走之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给年世兰磕了三个头。
“老奴谢谢年侧妃大恩大德,救我儿性命!”
方嬷嬷走后,年世兰便坐在原处发呆,周嬷嬷叫这消息惊得不轻,一时间看着年世兰有些欲言又止,年世兰回过神来瞧见她这样子,不由轻笑。
“嬷嬷这是怎么了?竟是被这消息吓到了不成?”
周嬷嬷看年世兰还有心说笑,提着的心便稍微放下去一些。
“瞧着主子的样子,您似乎是早就知情了?”
“嗯,知道。”
说罢也不待周嬷嬷再问,一股脑的将自己进了王府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同周嬷嬷交代了个遍。
周嬷嬷听了眉头紧皱,从前她在德妃处当差,王妃每回进宫待她们都温和宽厚。
虽然有刻意讨好德妃娘娘的意思,但她还真一度以为王妃是个度量大能容人的主母呢。
“那主子现在准备怎么做?”
年世兰听了,凉薄一笑。
“我能怎么做,从进了雍王府的那一刻,我早就注定要沦为王妃粘板上的鱼肉不是?”
周嬷嬷叫她这话噎住,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毕竟王妃当初是德妃娘娘选定,皇上亲自赐婚的,若没有大错,这一辈子都会在她的位子的安安稳稳的待着,就算有错,念在圣上的脸面,也就没错了。
年世兰这会胸口堵得难受,忽的站起来就往门口走,春露想要跟上,却被她给拦住了。
“都别跟着我,我只想自己静静。”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偏厅。
四爷从宫里当差回来,去了内室没见到年世兰,便出屋来寻她,就看到她正蹲在西北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寂寥。
“大冷的天怎么躲在这处?”
年世兰听到胤禛的声音习惯性的回头,眼里的泪珠便顺着眼角往下落,胤禛瞧见了,一颗心都被揪得紧紧的。
“怎的哭了?”
“我惊马的事情,爷知道是谁干的吗?”
胤禛自然知道,只是他一直没敢说罢了。
年世兰瞧见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爷都知道,对吗?”
说罢擦干脸上的泪花,站起了身子。
“这雍王府我呆的实在腻烦恶心,明儿个我便往家里头送信,自请离府。”
说完这话,也不去看胤禛的脸色,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