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扈远山头疼,这两父子当年多难缠,他也是见识过的。
虽然不知道先帝为什么那么忌惮,知道赵丘不是好东西,还这般纵容,但既然是先帝封的世袭爵位,总归是要给先帝一个面子的。
瞧着赵丘跟在扈远山身后,一直喋喋不休的样子,付随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人呢?”付随风满脸嫌弃,“三公九卿,他还排在前头,啧啧啧……”
先帝看人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赵丘……”萧北望抿唇,“这个时候进城。”
这不是添乱吗?
一回头,萧北望看到了一年轻男子,当即拨开人群往前走去。
“将军,您干什么去?”付随风疾步跟上。
萧北望左顾右盼,却是没瞧见方才的那抹身影,这是去哪了?速度这么快?
“将军,怎么了?”付随风忙问。
萧北望驻足,“我好似看到那个姓谷的!”
陵安城内流言蜚语刚起,他就悄悄的去瞧过谷清平了,听说是个书生,今年赴考的。
瞧着还算白净,纤纤瘦瘦的,在萧北望看来,就是个娘娘腔,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浑然就靠一张嘴皮子,没有别的用处。
这让他想起了此前的魏无延,不也是靠着一张嘴皮子,哄得慕容天涯将他引以为知己。
结果呢?
瞧着越是温润,实则越是狠辣。
差点,把他儿子都给杀了。
“将军,您老盯着这谷清平作甚?”付随风不解,“不就是个书生吗?最多也就是书读得多点,嘴皮子溜点,实际上没什么用。”
萧北望眯了眯眸子,“可偏偏,有人就喜欢这样的!”
“谁?摄政王?”付随风干笑两声,“卑职瞧着,都是同一类!此前那个魏无延,不也是这样吗?说不定,以前睹物思人,现在睹人思人!”
“我忽然觉得,当日红妆和掠影,下手太留情了!怎么就没把你打死呢?”萧北望剜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付随风愣了愣,“卑职平素勤加练武,岂会这般无能!再来一个又如何?”
虽然被打得像猪头,可也不能失了气势。
咱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输给两个女人,传出去多没面子?到时候还得被军营里的兄弟笑话……
还没走到摄政王府门前,萧北望又见着了谷清平,第一反应是赶紧躲起来,瞪大眼睛瞧着,这厮想干什么?还真是碾上了摄政王府?
真是混账!
走了一个魏无延,又来一个谷清平。
打量着天底下的书生,都要跟他萧北望作对吗?
慕容天涯半倚着软榻,懒得掀开车窗帘,“你怎么又来了?”
“摄政王的救命之恩,草民无以回报,自然是要来伺候的。”谷清平行礼。
“本王这儿不需要人伺候!”慕容天涯眉眼微垂,唇角带着凉薄的笑意,手中的册子轻轻挑开帘子一角,意味深长道,“摄政王府,亦不留无用之人。”
帘子放下,车辇快速离开。
谷清平躬身行礼,“谢摄政王!”
付随风皱眉,“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不留无用之人?”萧北望顾自琢磨,“这是要留人了?”
“留他?何德何能?”付随风不解,“又没有功名在身,更无母家可帮,现在这会子,摄政王府自个还是内忧外患的,您方才不是瞧见了吗?那赵家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萧北望揉着眉心,“当个奴才还好,这要是进了内院,可就不太好了。”
“将军,您说什么呢?”付随风诧异的望他,“摄政王这方向不太对,不像是去皇宫?也不像是去丞相府,倒像是去……”
“是去六方门了。”萧北望负手而立,“呵,赵丘这老家伙肯定有后招。”
蓦地,萧北望忽然眼前一亮,如箭离弦,快速冲了出去,长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那抹人影。
“将军,怎么了?”付随风忙问。
“我好似看到沈青弦了!”对于沈青弦,萧北望记忆深刻。
慕容天涯因为沈韵,一再的对沈青弦手下留情,他自然得万分小心替她盯着,免得沈青弦这毒蛇,回头反咬她一口。
“沈青弦?”付随风诧异,快速窜入人群找寻。
萧北望心惊,“沈青弦,你来了是吗?”
一个越青淮,再来个赵丘父子,外加配菜沈青弦……
这一桌菜肴,简直是毒辣至极!
沾者必死!
头疼,真是头疼。
六方门内。
慕容天涯瞧着托盘上的东西,眉心微微拧起,转而狐疑的望着扈束之,“这东西,真的是从尸体上找到的?”
“对!”扈束之点头,“藏在了齿间,尸身被烧得面目全非,所以仵作也没发现,直到这次最后勘验,才发现这东西。”
藏在齿间,是个技术活。
一颗米粒般的东西,特殊处理之后,在上面刻了字,然后藏在牙齿里。
尸身可烧,牙齿却因着自身坚硬而保存下来。
“上面写了什么?”慕容天涯问。
扈束之摇头,“看不懂,不过已经拓下来,请摄政王过目!”
慕容天涯顺手接过,白纸黑字上,写得跟鬼画符似的,哪里能瞧得明白,“这不像是西梁的文字,也不像是北澜或者东启,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什么特殊的符号!”扈束之解释,“左不过,连陈老大人和鲍大人也看不明白!”
得,两大书呆子都没瞧明白,可见真的是个难题。
“罢了,本王先带回去,宫里的事儿你多盯着点,北地那头继续查!”慕容天涯转身。
扈束之有些犹豫,“可是赵公府……”
“改日本王把摄政王府挪给他赵丘住着,你再怕他不迟!”慕容天涯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究竟出自何处呢?
能被这般小心翼翼的藏着,就说明这是极为重要之物。
如此说来,死的那个,应该就是沈韵无疑了。
沈韵死了……那个没说完的故事也死了,至此,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应该更少了!
外头,忽的传来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