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笙是在孕期,她的脾气之前本来就挺坏,但是都在宫女们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之前的灵笙虽然老是反胃呕吐,但是她整体的心情是愉悦的。
楚潇也因为灵笙有了身孕,而对她疼惜了不少。
可是就在几天前,灵笙的母亲,长公主华兰,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刚上任的大理寺卿监察官拉了下去,发配极寒之地,母亲过得该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就连母亲走的时候,她都因为身子不便,不能前去相送。
那日在宫里,父亲明明承诺过,会好好的拜托遣送使,在路上好好的照顾母亲,可是在两日后,却传来了母亲疯了的传闻。
这两日她食不知味,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幸亏楚潇十分重视她肚子里的孩子,派了太医随时候在听笙宫,这样一来,才没出什么大事。
今日这个宫女,端来的茶水温度其实刚刚好,只是正好赶上贵妃心烦意乱的时候,所以这宫女,自然会免不了责罚一番。
华兰这个母亲,当得很称职,在小的时候,父亲还不是十分宠爱她,是母亲,一直从中调和,让得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
在她十岁时,特别喜爱霓裳衣,母亲就费尽了很多的门道,从碧云轩买来了那件华衣,然后以父亲的名义,送给了她。
虽然之后为了让虞歌消失,这件衣服最后被丢弃了,但是这些过程,灵笙都能体会得到母亲对她的爱。
再到之后,自己见到了楚潇,他在街上与自己说过几句话,还对自己表达了倾慕之意,虽说当时楚潇是摄政王,但是当时的华家,其势力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在灵笙的心里,并没有将楚潇放在眼里。
因为自己之前与江湖剑客有过一段露水情缘,那天晚上,她偷偷的出去会见情人,却不料遇到敌家追杀,幸得楚潇当时巡查,救下了她。
那天晚上为了掩人耳目,她穿的特别素净,但是楚潇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带她回了府。
灵笙当时倒并不是真的对楚潇一心一意,直到见到了虞歌。
灵笙从小与虞歌争到大,她怎么会不认识面前这个舞姬。
同样身为女子,她能够看得出来,虞歌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摄政王楚潇,她虞歌想要的东西,她偏偏要夺去。
所以她刻意的装软弱,对楚潇欲擒故纵,这都是母亲交给她的,到了最后,楚潇自动到门上提亲,迎娶她为正妃。
看到那女子眼里的泪光,灵笙就觉得满足。
随着时间的过去,楚潇对着灵笙,也越来越温柔,所以灵笙甘愿的,沉沦在楚潇的温柔里。
当时华兰不同意灵笙嫁给楚潇,觉得楚潇是一个废王,没有多大作为,这天下只要有一日是华太后当家,她灵笙想要嫁什么样有权势的男子都可以。
唯独不能是楚潇,楚潇是华太后名下的养子,十分不得宠,再加上华太后年轻时与楚潇的生母柔妃有过节,就连华太后也不想灵笙嫁给摄政王。
可是在她的再三逼迫下,母亲站在了她的这边,甚至为了她,将已经死去的荣国公夫妇都搬了出来。
华太后拿她们没办法,只能随了她们。
以往的灵笙,无论怎么胡闹,身后总有母亲在撑腰,而如今,楚潇登上了皇位,自己顺势成为了贵妃,而母亲,而华家,却被挤得没有了地位。
她才不要像虞歌那样,成为一个没娘的野孩子,她一定会努力的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光明正大的将母亲接回来。
只要自己生的这一胎是皇子,那她就可以用这个理由,将母亲传唤回来。
灵笙看着那宫女求饶的身影越来越远,竟没有丝毫的疼惜,院外传来了一阵阵疼痛的叫声。
“吵死了,素琴,你出去对他们说,如若她再叫出一声,本宫就拔了她的舌头。”
掌灯的宫女一听,行了个礼,就往外走去,过了一会儿,外面果然没有了声音,只有板子打在肉上的撞击声。
“砰砰砰。”
好生厚实的响声。
灵笙揉了揉头,总算是清净一些了,那丫头明知道自己有身孕,还大吼大叫,这就是纯粹的和她对着干。
过了一会,素琴走了进来。
有礼节的双膝跪下,灵笙的看了看,示意旁边的丫头继续揉头。
“回禀娘娘,小鱼晕过去了。”
“晕过去也给我继续打,让这些奴婢们看看,在这听笙宫里,谁才是主子。”
素琴震了震,回了声是,就出门传命令了。
再回来时,素琴的脸上带了丝悲痛,小鱼是她一手调教起来的丫头,她就不是一个惹事的人,当初听说灵贵妃贤良淑德,特地请命来听笙宫当差的,没有想到今日,却惨遭横祸。
“怎么?哭丧着一张脸?”
“回娘娘,小鱼没有呼吸了。”素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了丝哽咽,就在刚刚,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的离开了。
再看向塌上的灵贵妃,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找个地方扔了,越远越好,真晦气。”
灵笙最近嗜睡得紧,说完此话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随行的宫女们立马就上来,扶着她起来。
“还有,别给本宫哭丧个脸,死了个丫头而已,你若是不舍,本宫可以送你下去陪她。”
“奴不敢。”
素琴立马双手一摆,将头埋得更低。
小鱼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娘还指望着她的月银,回去看病,而如今,那个盼儿归来的母亲,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灵笙不予理会,她实在困极了。
素琴的身体垮在原地,在灵笙走远后,身旁的宫女们,立马过来扶起了素琴。
直到现在,素琴的双手,还是抖的。
素琴是宫里的老人,带了很多批的宫女,这里的宫女基本都很敬她,服她,看着素琴这般,她们眼睛也是一酸,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琴姑姑,你快起来吧,下一次,可别再娘娘面前流露出这种神色了。”
素琴点点头,从房里拿出了一件贴身的内裳。
“这是小鱼娘亲今日托人带进宫的,你们去交给运尸体的那几人,一起烧了吧。”
那件内裳,是淡淡的紫色,那一处处的针脚,是她母亲一针一线,熬了多少个通宵缝好的。
小鱼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白内障,除此之外,早年因为中风,手脚也不连贯,是小鱼这个女儿懂事,一直用自己的月银,支撑着母亲看病。
如今这件内裳,小鱼再也不能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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