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小向来知道,庄自在很喜欢打听这些豪门的八卦。
一来是天性使然,二来是想多了解一些豪门家庭的情况,以便她同这些家庭拉关系,利于拓展她的事业。
如果她们聊天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人,她是不会贸然打扰庄自在的兴致的。可是现在,她们口中打趣的对象正是她本人,她就算是冒着大不韪也得横插一嘴了。
慕小小抢在乔洁雅前面说:“乔小姐,你很有眼光,这身晚装真的很漂亮。”
本来她是不愿违心地说好听话的,但她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转移乔洁雅的注意力。
虽说是情非得已,但心里仍是纠结着,不肯象庄自在那样没有底线地奉承乔洁雅,只夸赞了晚装。
这也不完全算是撒谎吧,晚装确实还不错,只是不适合乔洁雅。
乔洁雅几乎已经忘了站在一旁的慕小小,听见她的话,这才猛然想起来,她还没跟慕小小算帐。
不过呢,慕小小这句话正合她意,加上庄自在把她奉承得很高兴,因此,她对慕小小的气也消了不少。
乔洁雅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微微侧身,斜睨着慕小小,皮笑肉不笑地说:“慕小姐,难得你也肯屈尊说它的好话啊。”
慕小小忍抑地陪笑说:“是我经验少,见识也少,没有想到它出来的效果这样好。”
她不想跟乔洁雅发生冲突,只想息事宁人,回去做自己的事去。
至于这套晚装如何,好也好坏也罢,都跟她没关系,只要它的主人喜欢就行了。
乔洁雅见她一再退让,终于完全消了气,心满意足地转向庄自在,说:“庄姐,说到底,人是需要阅历才能长见识的。虽然我没有学过服装设计,可是我见得多啊,什么名设计师设计的服装我没见过?”
“对呀,”庄自在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你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小小她没见过那种大场面,她懂什么呀?好了,快跟我说覃家媳妇的事,她闹了什么笑话?”
她刚才被慕小小打断,心头很不爽。不过见慕小小总算开窍肯讨好乔洁雅了,也就没有责怪她。
慕小小听见她的问话,在心里悄悄哀叹了一声,却不敢再插话了。
罢了罢了,是祸躲不过,她们爱怎么议论她就怎么议论吧。
听乔洁雅的语气,她们那帮子豪门大小姐不知在背地里议论过她多少呢。就听听她们是怎么谈论自己的也好。
这么想着,好奇心竟被勾了起来,于是静立在一旁倾听。
乔洁雅嗤笑了一声说:“听说,新娘子在见到新郎的时候,竟然看呆了,连新郎走到她面前都跟木头人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你说可笑不可笑?”
“还有这种事?”庄自在也跟着嗤笑了一下,“不过覃天的确很有魅力,新娘子被他迷住也正常。”
“再着迷也要表现得矜持一点啊,真是丢脸死了。”乔洁雅不屑的口吻说。
慕小小脸上阵阵发烫,赶紧低下了头,怕被这两个人发现她的异样。
唉,都怪覃天的身材气质太好了,让她每每一见到就很有设计灵感,以至于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对了,覃天说过可以让她为他设计一套服装。这两天太忙,她竟然把这事忘了。
而且,他们现在算是恋人了,她是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拿他当模特呢?
慕小小兴奋起来,忽地又走了神,心里设想着适合覃天的种种服饰,没太注意听庄自在跟乔洁雅的聊天。
依稀听得庄自在在向乔洁雅打听覃天所从事的行业,打听他是不是打算进军服装行业。
乔洁雅的回答慕小小没太关注,直到她又提到了覃天的妻子,她才又回过神来,注意倾听。
乔洁雅夸张的语气说:“覃天结婚这么久了,从来就没有人看见过他的新婚妻子。我听好多人都说,一定是新娘子上不得台面,覃天不好意思带她出来见人。这阵子,还不知道覃夫人在怎么调教她呢。哈哈,我真盼着晚会快点来,我好看笑话。”
庄自在好笑地说:“你们这几个调皮的丫头,到时候该不会变着法子故意捉弄人家吧?”
“为什么不呢?”乔洁雅意味深长地笑。
庄自在却微微摇头:“人家一个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说起来也蛮可怜的,你们就别欺负人家了。”
慕小小不由得诧异地抬起头,朝庄自在望了一眼。
自从到这家公司上班以来,这是头一回,她对庄自在产生了一些好感。
乔洁雅不以为然说:“庄姐,你就是心肠好。我们也不会怎么刁难她啦,最多诱导她说点不该说的话,做点不该做的事,搏大家一笑而已。生活太无聊了,找点乐子嘛,无伤大雅。庄姐你就别替她担心了。”
“你们呀。”庄自在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慕小小却听得怒火中烧。
她向来是很少对别人动怒的,通常都禀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原则。可是乔洁雅这帮人太过份了,她跟她们根本就不认识,无怨无仇,她们干嘛要这样争对她?
就因为她的出身?
她出身怎么了?虽然比不上她们大富大贵,可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母亲还算是个事业小有成就的女强人呢,比她们那些靠着老公养活的母亲强多了。
慕小小不便直接对乔洁雅发火,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见乔洁雅又在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孤芳自赏,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她努力按压下自己的怒火,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她说:“乔小姐,你这套晚装虽然已经很完美了,但是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改动一下。”
此言一出,庄自在两道犀利的目光立刻投射到她身上来。
慕小小知道她是在警告自己,让她不要乱说话,不要再得罪乔洁雅。她只装作没看见。
乔洁雅颇感意外,挪揄地说:“慕小姐又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