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峻仍旧是一脸气愤:“小妹,你都不知道,上次你让我带回来的东西,一大半都被大娘抢走了!还有那次大哥带回来的东西也被她给抢了!这些日子,她每隔几天就要来家里一趟,每次都和个土匪似的!”
这下轮到任长宁生气了,难怪她这次回来看到家里并没有剩下多少菜,原来还以为家里人多都吃掉了,现在才知道是被丁氏给抢走了。
敢情她孝敬父母和兄长的东西,都进了丁氏的口袋了。
如果丁氏真将他们一家当做亲人,这些东西哪怕是全送给她,自己也不会有一丝心疼。
可丁氏哪里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但凡会为他们考虑一点,也不会说出宋清峻打她这种鬼话。
这种话如果被别人听到了,哪里还有人家肯将姑娘嫁给他!
看到任长宁气鼓鼓的,宋清峻却是心疼了:“算了,小妹,我们不要和大娘计较了,为了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说着,就看到宋富平几人正站在厨房外面,又道:“小妹,爹他们回来了,我们快吃饭吧!”
陈氏也拉着任长宁安慰道:“妞妞,乖,别气了,不过是一些包子,我们少吃些就是。妞妞,娘的都留给你吃!”
任长宁仍旧气愤,不过此刻更多的是暖心,任由陈氏拉着她的手,将目光转向厨房外。
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中年农夫,一张黑黑的脸上满是岁月侵蚀的褶皱,双鬓斑白一片,满脸都是贫苦的痕迹。
对于他,心里都是亲切,似乎眼前这人真的是血浓于水的父亲。
任长宁心头不由一酸,红了眼睛:“爹!”
她记得宋富平今年好像才四十五岁,可看他这样子,就是说他有六十岁,不知道的人都会信以为真。
“妞妞!”宋富平本来满心高兴,可一看到任长宁都快哭出来的模样,鼻子就不由酸了。
顿时,一股父女久别重逢的激动和伤感气氛蔓延开来,感染得其余人也是心绪酸涩。
看到这一幕,陈泽安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些许情愫,总觉得这样的一幕,他似乎也曾经经历过。
只是,在他想努力看清脑海里那幕画面时,记忆却是模糊一片。
“咕——”还是宋清石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才打破了那般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满室爆笑。
宋清石有些害羞地摸着肚子,嘿嘿笑着:“我饿了。”
任长宁连忙调整情绪:“我现在就摆饭桌,我们很快就能吃饭了!”
宋清峻也立刻忙了起来:“我来打水!刚回来的人都先洗手!”
很快,一家人就坐到了饭桌前。
饭桌很小,七个人勉强才能坐下,可一家团聚、饭菜丰盛、包子美味、肉汤可口,简直不能再享受了。
任长宁以为自己要很难才会被接受,没料想却很容易就融入了这个家。
大概在宋富平和陈氏眼里,无论女儿变成什么样,都是他们的女儿,最疼爱的女儿。
即便是一家人都已经多次尝过任长宁的手艺了,还是不由夸她做的菜好吃。
只是陈氏总是会唠叨几句,说任长宁买这么多肉和菜实在太浪费了,他们随便吃一点东西就行了。
任长宁每每都要安慰几句,说下地做农活非常辛苦,必须吃好喝好才有劲干活。
宋清峻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口中含糊不清地道:“小妹,幸亏我们先将这些菜盖起来了,否则肯定难逃大娘的魔手。”
任长宁赞同地点了点头,亏得丁氏的注意力都被那几笼包子吸引了,这些菜才能幸免于难。
“三哥,你放心吧。下次,我定然不会再让我家的东西被她抢走的!”
宋清峻嘿嘿地笑了:“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会防着她的!”
任长宁笑了笑,一低头却是被吓到了,就这么会功夫,她的碗怎么忽然就变满了?
这才发现,竟是陈氏和宋富平两个一左一右地不断地给她碗里夹菜。
宋清峻看着任长宁一副傻眼的模样,连忙就劝两人:“爹,娘,你们别给小妹夹这么多菜,她现在在减肥,饭量小了很多呢。”
陈氏立刻瞪了宋清峻一眼:“胡说!我看你就是想自己多吃菜,才这样说的!”
宋富平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神情分明是对陈氏非常赞同的。
“我才不是这种人呢!”宋清峻连忙为自己辩驳,可是宋富平和陈氏明显不信。
“爹,娘,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有这么多菜呢,你们快吃吧,不用管我。”任长宁虽然喜欢吃菜,但是摆在她面前的可是一个碗比脸还大的大老碗呀!
不对,应该说是个比大多数人的脸都大的大老碗,这个大多数人里暂时还不包含她。
陈氏立刻紧张地道:“妞妞,你这是咋了呀?生病了?”
“娘,没有,我只是在减肥。”
“为什么要减肥?”
“为了变瘦,瘦了才会变漂亮!”
“妞妞,可你已经很漂亮了呀!”陈氏和宋富平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看着爹娘两人真诚无比的眼神,任长宁又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好吧,觉得她漂亮的人群,现在又壮大了两位成员。
这都是亲亲的亲人啊!
“爹,娘,我瘦一些一定会更漂亮的!”任长宁无奈地道,又忙给陈氏和宋富平两人夹菜:“娘,爹,我做了很多菜,你们快吃!”
“妞妞也吃!”
任长宁心里一直暖暖的,村子里的人都是重男轻女,可是宋富平夫妇对她却格外疼爱,多年如一日。
饭后,任长宁要收拾洗锅,可陈氏怎么都不肯再让她动手了,直接将她推到了厨房外面。
任长宁无奈,索性找宋富平和宋清石算虾粉罐子的钱去了。
宋富平不肯要,任长宁又是好一阵劝,说他还要攒钱给三个哥哥娶媳妇,还要给她攒嫁妆,这钱必须收着。
只是她本要按照市价,半斤的罐子三百文一个,一斤的罐子五百文一个算,宋富平又是不肯,最后好说歹说,才按小罐子二百文一个,大罐子三百文一个收了钱。
这个价格,基本上只是桦木料的成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