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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慕卿收回目光,似乎才回过神来一般,在主位上坐了,衣袖一拂,带起风来,他淡淡一笑,道:“到底是年轻,生机旺盛,血盛气清。”
顾汐语不解地道:“东方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她是真没理解是什么意思。东方慕卿盯着她看了那么久,就为了夸一句她年纪轻,身体好吗?
东方慕卿一指下首位置,道:“坐吧!”
顾汐语只得以不变应万变地走到椅前去坐了。
东方慕卿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什么事要你去办吗?在要你办事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东方慕卿道:“汐语,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长生不老药?”
顾汐语心里一动,看着东方慕卿,突然有些了解了,她心里冷笑不止,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反倒一片沉思状,道:“不知道,我想,应该是有的吧!”
原来这个老头,见自己年龄大了,就算一统江湖了,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所以想要追求长生不老药?太可笑了,他以为他是秦始皇啊?
东方慕卿摇摇头,苦笑道:“小丫头又骗我了,这世上当然没有长生不老药。要是有,为什么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获得长生?”
顾汐语倒是因为这句话意外地看了东方慕卿一眼,这个老头还没有这么糊涂嘛,竟然还知道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
见顾汐语有些发怔的神色,东方慕卿道:“这世上虽然没有长生不老药,但是,却有暂延寿命,修补经脉,返老还童的药。”
顾汐语瞬间明白了,返老还童丹,他是为了返老还童丹。
但她却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讷讷地道:“真的吗?”
东方慕卿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现在多大年岁了?”
顾汐语极为配合,不确定地道:“五……六十?”
东方慕卿哈哈一笑,道:“自然不是。我今年八十有三!”
顾汐语睁大眼睛,道:“不会吧,怎么可能?”
东方慕卿颇有几分得意地道:“四十年前,我曾经吃下一颗药,那颗药,叫返老还童丹,能让人延缓衰老,所以,虽然我八十有三,看起来不过六十岁。”
顾汐语知道,云玦对她说过,四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云玦靠着一份上古丹方,并且极为幸运地找到了丹方中很难寻得的药材,炼制出了两颗药丸,返老还童丹,一颗他自己吃了,一颗给了东方慕卿。
所以,他们都是八十多岁的身体,看起来却好像只有六十岁,而且,他们的身体机能,也只有六十岁的衰老程度。
那的确是神奇的丹方,虽然不能长生不老,却能返老还童。可六十岁毕竟也不年轻了,东方慕卿这是知道自己已老,不太甘心,想再要一颗返老还童丹吗?
她立刻大大咧咧,豪气万丈地道:“竟然有这样的药?太神奇了,东方爷爷你放心,既然别人能炼制出来,我肯定也能炼制出来。你只要告诉我药方,我就开始帮你炼药,我保证,三年之内一定为你炼制出返老还童丹!”
东方慕卿看着顾汐语自信满满,信心爆棚的样子,顿时觉得天雷滚滚,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返老还童丹,她以为是糖豆吗?这么好炼制?就凭她这么个小丫头,竟然妄想炼制返老还童丹?到底是谁家教出的孩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呢?
不过,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她真的对这丹方一无所知,看来他猜测对了,云玦虽然认了她为孙女,却并没有把她当亲孙女看,那返老还童丹的药方,看来以后还是会传给云洛轩。
他已经传令陆地,但凡发现云洛轩,立刻除之。
但现在,除不除去云洛轩没那么重要,反正他也在岛外。可是,他居然开始掉牙齿了,这是衰老的一个标志,牙齿不再坚硬,皮肤慢慢起皱,身体机灵慢慢衰老坏死,那就离老死不远了。
他多年的经营,现在已经看到了成果,怎么能容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他一统江湖之后,过不了一两年,就要老死了,把那辛苦创造的一切都拱手送人吗?
不行,他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第一个就想到返老还童丹。
只是当初,云玦在炼制丹药时,没有把丹方告诉他。主要原因也是,即使云玦把丹方告诉了他,他也不可能炼制出和云玦炼制出的一样的效果。
毕竟,他一生浸淫且重视的,是毒,跟着云玦学医,也是为了更好地制毒,而云玦一生钻研的,才是医。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云玦的医术,比他强十倍。
所以,这丹方,还得云玦亲自来炼制。
只是,现在云玦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把他当兄弟的云玦了,走火入魔之后,云玦便变得淡漠古怪,哪怕他为了刺探消息数度去北山别院,仍然能感觉到云玦的不同。
一个人数度遭遇生死关头,后来更是走火入魔,被折磨多年,又失去武功,心性大变也是情理之中。
东方慕卿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之后,也没怎么理会他,把全副的精力放在冲霄谷。
可是谁料到,今天晚膳时候,他竟然掉了一颗牙齿。
也正是这颗牙齿的掉落,他想起了他一直忽略的问题,是人都会老,四十年前,被他不当一回事的返老还童丹,在这四十年后,他已经知道有多重要了。
现在,他希望再得到一颗返老还童丹。
只要云玦肯动手炼制,不管需要什么难得的药材,以他现在的能力和手段,他都能获得。可是,他心中对云玦的猜忌甚重,所以,准备从顾汐语这里打开突破口。
但是,顾汐语竟然对他说,她会在三年内研究出药方炼制出丹药。他心里冷笑之余,脸上却是慈和温厚地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汐语,其实你的云爷爷那里,就有现成的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