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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样,王秋月当初为什么又要跑出来既对孙芳玥冷嘲热讽,又对赵琴心不留余地?这是不怕树敌,到处树敌啊。
但是,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背景,如果她是对娘亲下毒手的那个人,顾汐语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一路走去,顾汐语才明白吕嬷嬷口中的府里已经布置好了是什么意思。
春霖阁里,吕嬷嬷已经着实让人收拾了一番,顾汐语觉得那些红灯笼彩带什么的虽然有些夸张,但到底还是为了显得喜庆。
可现在入眼一看,她才知道什么叫夸张。威远侯府毕竟是一品武侯府,还是财大气粗的,沿路上,处处都是彩带红绸,那些树木花草上是如此,那些假山亭台上也是如此。连路边的扶栏上,都已经用红绸缠上。
入眼所见,一片繁华,一片锦绣。
顾汐语撇了撇嘴,对于这种表面上的荣光,她不以为然,就算整个威远侯府再是展现得富丽堂皇又怎么样呢?一个没有亲情只有算计的地方,她厌恶。
沁芳园里却是不同,进入沁芳园,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锦绣的世界和一个清雅的世界。
其实沁芳园也没有什么不同,和她上次来一样。可是在满府锦绣之中,沁芳园的毫无动静,连一片红绸也没有,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顾汐语走进院中时,院子里静悄悄的。
她知道,这个园子里,下人最少,因为四姨娘喜欢清净,而她那便宜老爹对这个四姨娘不同于一般,十分的依从,因此,除了大概会有一两个暗卫隐在暗处司保护之职外,沁芳园平时是只有王秋月和秋蝉的。
顾汐语也不在意,直接往里走。
还没等接触内院,一个声音道:“谁?”
顾汐语停下脚步,淡淡一笑,道:“我!”
秋蝉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看见顾汐语,眼神之中透着打量,语气客气却透着疏谈:“原来是大小姐,大小姐,四夫人在休息,你有什么事吗?”
顾汐语不禁好笑,一句四夫人在休息,就是要她打退堂鼓的意思了?她专程而来,又怎么会因为秋蝉的一句话就走?
因此,她笑道:“是有些事情要找四姨娘。”
秋蝉隐隐带着一些不悦,道:“四夫人在休息!”
顾汐语不在意地道:“那就请四姨娘起来呗!”
秋蝉眼中有一丝怒色,道:“大小姐,侯爷可是说过的,四夫人的院子里,一般人不许进来,不许打扰。现在四夫人在休息,你是不是换个时间再来?”
顾汐语不为所动,嘴角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我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要换时间?侯爷说四姨娘的院子一般人不许进,可我不是一般人!”
秋蝉一滞,没料到顾汐语竟然这么坚持,顾汐语不再看她,径自往里走。
秋蝉忙挡住她,道:“大小姐请回吧,四夫人真的在休息!”
顾汐语轻轻一笑,道:“秋蝉,我要去的地方,还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你觉得你挡得住我吗?”
秋蝉脸一扬,坚定地道:“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大小姐扰了四夫人休息!”
顾汐语轻嗤一声,道:“好忠心的丫头,就算你沁芳园不用守着侯府的规矩,但毕竟沁芳园也算是侯府的地界,见着本大小姐,你这个奴婢倒还真是够大胆的!”
秋蝉也明白,不管这个大小姐怎么不愚夫愚妇喜,她终究是威远侯府的大小姐,论起地位来,比四夫人还要高一些,嫡女身份高过妾室,这是规矩。可现在她说什么也不能让顾汐语进去。
谁料到这个刁蛮大小姐大过年的竟然跑到沁芳园来了,而且,似乎还有要把刁蛮劲儿在这里散发出来的意思。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肯定是挡不住,可挡不住也得挡。
顾汐语秋水一般的眸子落在秋蝉脸上,从这小丫头的眼中看出了一些慌乱来。她心中原本的猜测更是清晰了一些,脸色略略一沉,声音也淡漠下去:“秋蝉,我好心来看四姨娘,你这个丫头要是再不懂规矩,别怪我不客气了!”
秋蝉站在那里身子有些发抖,但却仍是没有让开。顾汐语此时心中是真有了一些愠怒,她不介意教训教训这个小丫头。
这时候,院内一个声音淡淡地道:“秋蝉,既然大小姐执意要进来,便请她进来吧!”
秋蝉有些不情愿地看了顾汐语一眼,口中应道:“是!”这才对顾汐语道:“大小姐请!”
顾汐语也不看她,走进内院中。
内院仍然没有半丝喜气,王秋月站在东面的台阶上,整个身体显得十分单薄,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顾汐语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四姨娘的院子越发不好进了。”
王秋月似乎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的眼底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苍凉和恨意,虽然浅淡,可顾汐语却看得清清楚楚。王秋月道:“沁芳园清净惯了,丫头已经不会迎客了,倒是叫大小姐笑话了!”
顾汐语离王秋月仅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她闻到一阵香味,一种并不陌生的,她前一会儿才闻到的香味,那种香味不是女人的胭脂香,而是祭奠的那种香味,来自王秋月的身上。
难怪秋蝉一定要挡着了,原来王秋月在祭拜。
可是,既然是祭拜,却又怕人知道,那会是在祭拜谁呢?
顾汐语道:“四姨娘脸色这么差,可是生病了吗?”
王秋月淡淡地道:“谢谢大小姐关心,只是这段日子没有睡好而已。”
顾汐语悠然笑道:“是吗?这倒是巧,我爹这段日子却是睡得好得很,昨天更是神奇,在朝堂之上,皇帝面前,说睡就睡了!”
王秋月脸无表情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的人想睡而睡不着,有的人不想睡而瞌睡如潮,那又有什么奇怪?”
顾汐语笑了,看着她的眼睛,道:“看来从昨天到现在,四姨娘还没有见过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