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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芳玥见顾汐语脸上毫无喜色,还是看着大门。
顾柏杨和顾卓阳还没有走出多远,她以为这是顾汐语想要改变主意又把人叫回来的意思,忙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碧玉钗来,插在顾汐语的发间,笑道:“汐语越长越漂亮,这碧玉钗只有在你的头上,才相得益彰呢!”
她口中说得大方,心中却是一阵肉痛,这支碧玉钗是她极喜欢的首饰,一千多两银子,可这一随手的送了出去,那死丫头连句谢谢都没有说。
顾汐语心里担心着杨一诚的伤势,对孙芳玥这种献殷勤着实无感,当下淡淡地道:“孙姨娘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会把清单给你送过去的!”
拿了她的碧玉钗转头就赶人,把孙芳玥气得心里冒火,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仍是笑道:“好的,那姨娘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姨娘先走啦!”
然后,孙芳玥便带着他们带来的所有下人一起走了。
赵琴心笑道:“汐语,还好你回来得及时,这孙芳玥明明被我言语僵住,谁知道她竟突然不讲道理要仗着人多蛮干。姨娘带来的人少,竟让她压制住,没能帮上忙!”
顾汐语对着赵琴心和王秋月行了一礼,道:“多谢两位姨娘,要不是你们,今天杨叔的性命难保!”
她很清楚,这件事太大,孙芳玥和顾卓阳要杀人灭口的心情有多迫切。而他们明显是趁着自己不在的空子来的,能拖到这时候,必然有赵琴心和王秋月的功劳。
王秋月淡淡地道:“我可没帮什么忙,我不过是来看热闹的,热闹没了,我也回去睡觉了!”说着,带了秋蝉就走。
赵琴心看着王秋月那冷眉冷眼却偏又冷言冷语的样儿,皱着眉道:“大小姐,这四姨娘说话不中听,你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顾汐语笑笑道:“我当然不会!”
赵琴心道:“既然这边没有什么事了,你又回来了,那我也回去了。”
等赵琴心和王秋月离开后,顾汐语这才走到杨一诚身边,杨一诚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轻叹了口气,道:“大小姐,你太心软了!”
顾汐语道:“只要他们不是太过份,我也不想赶尽杀绝。”
说到底,也是因为她对顾柏杨这个便宜爹无感,一个要卖女求荣的人,真和她那外公一个模样,这翁婿两人配得真好,娘的一生已经葬送,那是因为娘亲尽孝,她不同,顾柏杨对她好,她尚能认这个爹,顾柏杨对她不好,她便只当他是陌生人。
想为他解毒,也不过是看在原身的面子上,毕竟,原身还是他的亲生女儿。哪怕是他用卑鄙龌龊的手段得到董静萍而生下的女儿。
杨一诚叹道:“大小姐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心里好过吧?我知道,你是不想我被你爹杀了。其实我这条命,又有什么?我活在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顾汐语正色看他,道:“杨叔,谁这一辈子都不能保证只遇到好人不会遇到坏人,我们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恶行而影响自己的生活?你是观月楼里出来的人,应该心志坚定,不应该抱着这个种悲观厌世的态度。任何人的生命都很珍贵,你又怎么能放弃自己?”
杨一诚怔了一下,继而郑重地点头,道:“多谢大小姐!杨一诚以后不会了!”
顾汐语让大力和大水把杨一诚扶进他的屋子里去,杨一诚身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那几下重重的棍棒,已经使他的内腑伤上加伤了,顾汐语让大力和大水出去后,便为杨一诚把脉。
好在他虽然内伤外伤都有,但毕竟没有性命危险,只需要静卧养伤就行。
而杨一诚的安全,反倒成为最大的问题,顾卓阳都已经不惜明目张胆地来杀人了,只怕暗中也会手脚不断,怎么样才能让那对母子住手?
顾汐语为杨一诚看伤的时候,吕嬷嬷已经把清单列好,知道她在杨一诚这里,拿着清单过来,道:“大小姐请看看!”
顾汐语接过来,上面写着砸坏的门和器物若干,被打的人谁受了一拳,谁受了几脚,都有明白列出。
她只淡淡瞥了一眼,就看着吕嬷嬷,道:“你的脸上伤不碍事吧?”
吕嬷嬷道:“没事!”
顾汐语能想到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吕嬷嬷必然是不管不顾地维护着杨一诚,才被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这么重,她得好好地讨回来。
她道:“吕嬷嬷,你派人去请大夫过来,你的伤,杨叔的伤,所有人受的伤,都是要好好治的。”她虽然能治,但是,除了杨叔的伤太重需要她亲自动手之外,别的伤她还是不要接手的好,毕竟这么一来,很容易让顾柏杨知道她会医术的事。
且不说这一身医术哪里来的难以解释,就算顾柏杨什么都不问,知道她会医术之后,也会多生出许多事端来。
吕嬷嬷道:“我这就派人去请!”
顾汐语点了点头,拿着清单去静院。
本来送清单的事自然派个下人去就好了,但是她并不认为孙芳玥会就这么罢手,有些事情,她不弄明白,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她也要和孙芳玥达成某项交易,因此,她得亲自跑这一趟。
听说顾汐语来了,孙芳玥从静院里迎了出来,笑得十分亲热:“小语来了,快进来,正等着你呢!”
把那单子递给孙芳玥,淡淡地道:“孙姨娘请过目!”
孙芳玥接了过来,看到列得那样详细的清单,总觉得他们损坏的没有那么多。但是这终归是钱能摆平的事,多花点就多花点吧,相比现在面临的危机来说,这些钱又算什么呢?
不过她有些为难,那些财务损坏还好说,但那上面写着谁被打了一拳,谁被打了一掌,被踢了一脚,这个怎么算?
因此,她便问道:“小语啊,你这春霖阁的院里下人被打,你觉得怎么赔偿好呢?当然,只要你提出来,姨娘一定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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