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见奶娘赞成自己的说法,舒了口气道:“我们这算是完了此劫了。”
见夫人难得说起了俏皮话,牛奶娘也跟着道:“可不是,我们这算是将球抛出去了,若是她不来,我们可以照实告诉老夫人,这样日后老夫人,也就怪不到夫人头上了。”
“是这话,行了,既然定了那丫头已经回来了,我们也不必急,反正这也不是急的事,你待她安定个一俩日,便派人去送这封信,记住,不要露了身份。”到底是担心自家相公,谢夫人还是关照了这句。
知道夫人担心老爷,牛奶娘忙道:“记住了,夫人放心镖局那里我们也不是一个也认不着,她是新婚,且还是乡下来了,内宅且有的整顿呢,我明儿就趁着乱说是她乡下的亲戚,还怕见不到她?”
“奶娘打算亲自去?没这必要吧,不过就是个丫头,好不好的,我日后同她也没必要相处的。”谢夫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知道夫人性子高傲,且看不起这些人,牛奶娘解释道:“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只这丫头如此磨人,我到时要去会会,也好判断日后值不值得我们再为了她烦心,且我们日后也好有话回老太太。”
听的为了老太太,谢夫人点头道:“也好,不过,老爷不许我们接触镖局的人,您这可得注意点。”
“知道,夫人安心好了。”
两人这里定了主意,没多会子,章老爷子那头就接到了信。
“这个该死的没脑子的女人,这时候还不紧着尾巴做人,还想出来走动,可不是等死吗?”章老爷子这是第一次气急骂人了。
“可不是,她还当自己个是真病了,若不是有我们的人,她怕是早死透了,这牛家人的脑子都没一个好使的。”雷大掌柜也来了气,激动了起来。
“如今形势这么紧张,谢大人不能有失,谢夫人这事也定不能成行,好在,我们和谢大人之间的事,如今也算是过了明路了,他该知道怎么做。”老爷子稳了稳了神接着道。
听的老爷子这话,雷大掌柜皱眉道:“就怕谢夫人不让谢大人知道。”
“这样,你安排个内线,透露一下我们的担心,谢大人是个精明的人,会知道我们的意思,看着他夫人的。”老爷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招了。
也只能如此了,雷大掌柜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爷那头的事正要紧,这州府多少双眼睛盯着谢府呢,他们是真一点也动弹不得,联系谁谁倒霉,只能是指望谢大人了。”
“嗯,你赶紧地安排下去,我得寻芸娘说说,可不敢弄岔了。”老爷子忙起身准备往外走。
见老爷子往外走,雷大掌柜忙拦道:“哎,老爷子您可别忙了,一会子夫人来这里呢,您不是说了吗,左家您暂时不去,让夫人自己个铺排,您在那里,她又得顾着这个又得顾着那个,不好弄。”
被他一叫,章老爷子想起来了,遂忙顿住了步子,道:“也对,得,我就等她来吧,也不知道她可应付的来。”想起左家还留了些蔫不坏的糟心人,老爷子就窝火。
听的这话,雷大掌柜倒是笑了,将早起绮罗做的那些个四两拨千斤的事细细说了说,末了,夸道:“恭喜老爷子,夫人聪慧呀!”
这话老爷子乐意认,点头道:“可不是,继茂这次可算是得了运道了,对了,冯家没出乱子吧?”
“出不了,冯家这次算是被拿住了。”
老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提点道:“可不敢大意了,一定得给我看牢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等继茂的事成了,再说。”
“嗯,我记下了。”
如此,到了下午,绮罗来了镖局,翁媳俩深切地恳谈了一次,绮罗也就明了态度,也暗自庆幸,亏得老爷子提醒,不然她还想着若是谢家来人,她还是想见一见的,哪里知道外头的形势如此紧张,且谢夫人居然中了毒。
可见大王爷这是急了!
回到自己屋里的绮罗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为左德昌担心的同时也为自己这边忧心,因为她没同老爷子说的是,就大小姐和老夫人的性子,若是想定了要用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她就怕谢夫人这里走不通,她们会另派了人来。
不过,此时担心这个也是有些多余,绮罗便先按下不提,她如今还得烦烦如何将家里这一块理会清楚了。内乱不定何以对外?
因为惫怠加心情不好,绮罗略微在屋里歇歇了便去了彤姐儿院子,不过心里有事她也只是转了转,说了几句闲话便回了屋子。这时候便体现出了小姑娘不爱说话的好来了。
回了自己个屋子,绮罗累的只交代了小丫几句,便睡上了,她这情况看在小丫眼里有些担心了。
“小丫,你怎么在外头坐着,夫人跟前没事?”
正发愁的小丫听的有人同自己说话,抬头一看是香芹,忙客气地起身道:“这大热的天,姐姐怎么来了?”
见小丫客气地起了身,香芹带着笑抬步上了台阶,坐到小丫让出来的木廊上,待坐稳了才道:“不是,我来看看你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知道的许表姑娘走了,冯管事也走了,成妈妈又忙,我这会子还没个事,雷大掌柜不是说吗,谁也不能吃闲饭,我就想着没事来帮帮你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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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了,虽对香芹仍旧是推崇,可她知道夫人的事她是不能做主的,更兼今儿早上夫人使得那一手,她已然是警醒了。
如今香芹这么说,不得不令小丫多想,遂她有些讪讪地道:“倒是劳姐姐惦记了,你瞧,我这也没什么事,我们夫人是个爱清静的,等闲我是不敢在她跟前乱晃的。”
听的这话,香芹一愣,不过她素来玲珑,忙笑道:“瞧瞧你这小嘴,听着倒像是我来为难你似得,难道有谁求到你头上了?”
见香芹这么说,小丫倒是笑了,她说香芹不是那样的人,这不,人家不是来为难她的,遂她道:“还不是那几个,虽说素日要好,可主子要谁不要谁是我能定的?”
见被自己说上了,香芹有些说不上的滋味,带笑道:“嗯,是这话,我来也是要劝劝你,大家一处姐妹,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可别勉强,夫人的脾性不管是好还是……,总之,我们是下人,可不敢置喙主子的决定。”
“是这话,还是香芹姐姐好,是不是姐姐听到什么了?”小丫这会子断定香芹是特来看望自己的了。
香芹面上带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我来就是看看你,其实也有担心的意思,夫人要选侍女,自然就有人心急了,不过,你是不用担心的,夫人对你可是不同的,只是日后添了人,你可想过管些什么?”
这个谁没担心过,添了人,自然自己要管的东西就少了,也不知夫人会选谁,若是选自己熟悉的也合脾气的,那倒是好说,若是选那等脾气不好的,且拿大要强的,日后还真是麻烦,小丫一时被问的有些愣住了。
见她如此,香芹挑了挑眉头,叹气道:“我是看着你好,才特来讨嫌的,你想想,现如今夫人当家,可不比以往,这夫人身边的位置可是多得人想,在一个,夫人又不了解我们这边的人事,该拿的主意自然得问问身边的人,你该上上心了。”
这话说的对,可听着有些不对,小丫一时到时又愣住了,只呐呐地道:“夫人不是个没成算的,她自然知道要选谁的,不过,还是谢谢姐姐,如今也就姐姐还能平心静气地同我说话了。”
香芹听了这话不觉扯了扯嘴,她可是知道,小丫这才回来了半天,就被几波人逮住问东问西,掐酸捻醋了。
遂她笑着拍了拍小丫的手,叹道:“好了,大家都是一处的姐妹,你如今得了好了,她们自然有些酸,过后就好了,待夫人选定了下剩的,你也就松快些了。”
“是呀,亏得有姐姐,唉……”
小丫这声‘唉’还没完,香芹打眼瞄见了一个妈妈的身影,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挑了挑唇角,笑着对小丫道:“瞧,她老人家来了,我可得走了,不然让你难做人。”
小丫抬眼一看,不觉撇了撇嘴道:“原来是她,那好吧,姐姐先回去,没得为了我同她生闲气。”
香芹来也不是就为了一个答案,现如今这样,她觉得满意了,遂点头道:“成,我走了。”
说完,见小丫点头,她想了想又道:“别皱眉了,听姐姐的,这个就是个混不吝的,连着表姑娘也不敢同她拿气,能忍的你就忍了吧,只是别让她在夫人这高声吵嚷,唉,说起来,你这还是人手不够,不然这云妈妈也不至于能闯进来。”
“可不是,姐姐慢走,回头得了空,我去姐姐那。”小丫看着香芹起了身,连忙跟着立了起来。
“留步,夫人还在里头呢,你别送。”香芹说完,迈着她最满意的步子款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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