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莫一凡的家,认识一下他的父母和妻子,周正轩当然也不会空手的,来之前就买好了礼品。简单地寒暄几句,莫一凡就把他带进屋里施针,十分钟后,周正轩感到浑身轻巧,仿佛换了一个人。
“明天这个时候你还得过来,针灸最好连续进行。再有两次,我包你恢复健康,精力堪比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走吧,现在去吃饭,回头就去市里提车,挂牌的事你电话联系好人,我等着就行了,你还是尽量赶回来上班。”
“莫兄弟,没事的,我的身体,大医院也无法彻底治愈,但是你做到了。我帮你的却只是一些小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你别总想着报答什么的,更不要提钱。这世上,情义和健康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我帮你恢复身体,不是要用道德来绑架你,只是因为你我有这段缘份,有了朋友之义。”
“你不要多想,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可以。不然,相互之间便会别别扭扭的,做朋友都很难了,不是么?”
周正轩感觉心里暖暖的,眼睛湿湿的。朋友,多么简单而又复杂的两个字。朋友与朋友是有区别的,赌友、酒友、钓友,以及各种友,都不能和莫一凡这样的朋友比。得友如此,称为恩人,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莫兄弟的情怀,令周正轩异常感动,他和王煜这对难兄难弟,从此就是莫一凡的铁杆。但凡莫兄弟有个什么事情,理所当然地,竭尽全力也要帮他做好,这也是莫一凡结交他们的目的。
人与人之间说好听的,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究其根本原因无非是互相借势彼此利用而已。
当他们回到村委会时,大院里桌凳已经摆好,村民们也到了不少。莫成金见莫一凡一家和周所长走进了大院,便让秦会计用广播催促未到的村民们抓紧时间,自己则迎上来道:“一凡叔,周所长,已经十一点了,现在就开席,还是再等等?”
“走,进去说吧。广播不是通知了吗,到底有多少人来,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你看着办吧。如果还有很多乡亲没有到位,就再等半小时好了。”
“莫兄弟,你有必要请全村的人吃饭吗?又不是办什么事情,这不年不节的,也不需要庆贺。现在这年月,你请人吃饭,花了钱也不一定能落得了好。”
“呵呵!我死里逃生,漂泊十年,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了,难道不值得庆贺吗?再说,几桌饭也花不了多少钱。到了今天,我怎么会在意外人的评价,嘴长在他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莫一凡陪着周所长,莫成金和刚进来的秦会计,还有就是父母和妻子张蕙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院里,村民们也在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莫一凡请客的事情。
“他大婶,那张蕙兰可是城里人,这些年没少遭咱们的白眼。都以为她丈夫死了,谁想到还能活回来呢?一个城里女人,活得还没咱乡下人滋润,我就觉得很解气,可是现在情况怕是不妙了啊!”
“听说她丈夫在外头发了大财,买了咱村后山十几亩荒地和一个池塘。虽说那地没什么用处,可花的钱可是真的不少。听我家那口子说,老莫头的儿子是时来运转了,让我不要再说那些风言风语。”
“其实有什么,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发了点财么,有什么好显摆的?谁知道这些年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这些钱挣得干不干净?要我说,怕是好景不长,还不如咱们活得踏实安心。”
“不是我说你这张臭嘴,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喷。我们家成金可是村书记,他看事情比咱这群老娘们长远多了。这位按辈分还是咱们的叔叔,这回人家是真的发了大财。”
“你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居然还怀疑人家的钱不干净。我们家成金说了,全村的人家,钱全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凡叔一个人的多。成金刚才还来关照我,让我多个心眼,别跟着你们这群没见地的疯婆子瞎掺和。人家和派出所周所长称兄道弟,据说和市公安局,王局长也是朋友。他的钱要是来路不明,能和警察交上朋友?真不晓得你们是怎么想的。”
“算了,我和你们也说不清楚。我们家成金说,这位一凡叔买后山那块地是要盖一处大房子,远离莫家村。这些年,村子里的人对人家父母妻子漠不关心也就罢了,你们这群老娘们还冷嘲热讽幸灾乐祸,恐怕他心里很有感觉,要不然也不会买后山那块荒地安家,这就要和村里人划清界限啊!”
“看着吧,你们现在还瞧不起人家,要不了多久,恐怕想靠近人家的门都不能够。我们家成金现在悔不当初,要是前几年多照顾一凡叔叔家人一些,莫家村绝对家家都能发财致富。”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人做事果然是有报应的。村里人对人家如此刻薄,一凡叔叔又怎肯投资莫家村的建设?花三十万买下后山那块荒地,就算帮了莫家村的大忙了。你们家里也会分到不少钱,却还在这里说人家的风凉话。”
“赶紧醒醒吧,等人家房院盖好了,有得你们羡慕嫉妒的。蕙兰婶子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后半辈子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你们呢,只能土里刨食,对付着过一辈子,怎么和人家比?”
“不说了,我们家成金和一凡叔叔接触比较多,希望能沾上点贵气吧。我也要去和蕙兰婶子说说话,陪个不是,假如她能原谅我,那就是我们家的福气了。”
村书记老婆说话,自然是有些分量的,一群女人被她说得脸色通红,虽然不是人人都心里服气,但大部分还是有些后悔了。
其实大家各过各的也就是了,何必要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呢。没有了莫一凡,张蕙兰和两位老人,日子过得已经很可怜了,小一辈又不怎么孝顺,生活就更是雪上加霜。
看着别人日子过得艰难,秀自己那点可怜的优越感,真的值得吗?现在人家终于苦尽甘来,从此飞黄腾达,自己这些人仍旧是泥腿子,还有什么脸对人家说三道四?
外面男男女女的议论声,如何能逃得过莫一凡的感知,最精彩的还是莫成金的老婆说的话。
莫一凡心中暗忖:“莫成金这些年的书记倒是没有白做,自己的确不想和莫家村的人再发生任何的牵扯。这些冷漠的人,不值得自己帮助他们,尽管他们都姓莫,都有血源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