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
同情这妇人的女人们都不禁附和道。
“大婶儿,这母子平安就是最好不过的事儿了,你就当给你儿子积福,赶紧把孙子跟儿媳妇领回去好生伺候着吧!”
那老妖婆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极为不愿。
“我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人多管闲事了?明明这郎中给接生了,那就是看了这女人的身子了,身为女人,身子被除了丈夫之外的人看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在世上活着?”老妖婆大声说道,“孩子我抱回去,但是这女人休想进我们家的门!”
苏妙晴看不下去了,冷冷的道:“是我为这女子接生的!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老妖婆愣愣的看着苏妙晴,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妇人怎么会接生?谁信啊!老妖婆扭过头,一副你愿意说什么就什么的嘴脸,反正我是不信的!
年轻男子愣了一会儿之后,猛地就跪了下去!
“娘,你怎么能这样?儿子非秋娘不要,若是秋娘不能回去,儿子,儿子也就不回去了!”
嗯,这么看来,还算是有几分血性,不管能不能护住,但是关键时候总算是没有掉链子。
老妖婆满脸不相信的看着自己儿子,
“恒儿,你说,你说什么?”
“儿子只要秋娘!”这男子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世间比这秋娘好的女子太多太多,你怎么就看上她了?你看看你,为了这么个女人都能忤逆娘了,恒儿,你以前不这样的。你真叫娘伤心啊!”老妖婆说着泪就掉了下来,“你爹去的早,娘辛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你居然……”
原来如此,这是个单亲家庭啊。
跟前世的单身妈妈一样,护子成痴,现在这个儿媳妇她看不顺眼,回头再娶了,她一样是看不顺眼,看她这反应,儿子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这男子见老妖婆流泪,有点儿不知所措,“娘,你别伤心,恒儿错了!恒儿不该惹娘伤心!可是娘,秋娘是儿子的媳妇,儿子不能不要啊!”
老妖婆见自己儿子这么坚持,怒了:
“恒儿,娘跟她,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是选了她,娘今儿就死给你看!”
说着,站起身来,寻找能撞的地方。
这年轻男子急忙拉住老妖婆,死不放手。
“你放手啊,你放手。你不是要她吗?你让娘去死吧,娘去陪你爹去!”
这一出发生的很突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尼玛,这是演戏呢?
苏妙晴气的只想把这老妖婆暴打一顿,居然能遇到这样的极品,这年轻男子也是够倒霉的了,动不动就寻死的老娘,这是得多悲惨啊!这会儿苏妙晴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男子懦弱了,在这样的老娘的影响下,还能对自己媳妇儿这么钟情已经很难得了。
那秋娘经过这么一会儿,身子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
极为艰难的跪倒在地:“相公,秋娘不忍你这么难做。你写休书吧!秋娘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以后无论相公娶了谁,都要善待咱们的孩子。”
“不,不,不。秋娘,我答应过你,我们一辈子在一起的!”
老妖婆嘴角一抹得逞的笑:“算你识趣,知道自己是了清白,进不了我们林家的门了。我也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这五十两银子,给你以后生活吧!”
老妖婆丢了一个荷包秋娘身上,“休书么,也不用我恒儿回去写了,来之前,我已经请人写好了。来,这是红泥,你按了手印,以后就不是我林家的媳妇了。”
准备周全,这是出门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了。
苏妙晴傻愣的看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围观的人纵使愤怒,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就是闹到了衙门里去,也是这老妖婆占理儿!
秋娘摇摇头,抬起手指,银牙一咬,就冒出了鲜血来。
就着血,她在老妖婆扔过来的两张休书上按了手印。
“相公,请善待孩子。”
说着艰难的爬起来,连孩子都没有去再看一眼,跌跌撞撞的就要走。
黄柳一个箭步挡了上去:“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身子大损,以后肯定不会再生育了!”
若是郎中说这样的话,别人还信,可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说出这样的话,叫人好生奇怪。
孙郎中这会儿回过神来,也赶忙道:“这位夫人,万不可就这么走了。怎么也要寻个地方养好身子再作打算!”
休书已经按手印了,这一切就成了定局了,便是心里再愤怒,他们也做不得什么。
那年轻男子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休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了少爷回去?”老妖婆怒道。
有家丁赶紧上前扶了年轻男子上了马车,一行人匆忙离开了。
那秋娘被黄柳跟孙郎中拦住,苦笑道:
“秋娘多谢二位搭救,日后若是有机会,秋娘会报答你们的。若是没有机会,秋娘会记得,下辈子也要报答你们的!”
说着,双腿一屈,跪了下去。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看着她绝望的神情,苏妙晴猜测她是不想活了。
“秋娘,你可还有亲戚?”苏妙晴叹了一口气问道。
秋娘摇头:“秋娘父母双亡,以再无血亲。”
“怎么没有?你还有儿子呢!”苏妙晴开导,“我知你心灰意冷,可是你不想想,若是你就这么没了,你的儿子可是从小就没娘啊!若是那老妖婆不善待你儿子,他多可怜?你忍心让他以后被欺侮?还有你那前夫,若是没有做到答应你的好好护着你们的儿子,你又如何?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那么年轻,总会再娶,娶了之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能保证他会好好对你们的儿子吗?就算能,男子不理后宅之事,那后母若是阴奉阳违,你又如何?”
这样的话,纵使许多人心里都想,但绝不会有人说出来。
女子被休弃,便是有娘家照拂,这一辈子也是青灯古佛聊度残生。更何况她这样的没有娘家照拂的?她便是心里不甘愿,又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