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走了,顿时安静了不少。
“先不管他们了,我们先四处转转吧。”陈子墨揶揄一笑,“这些姑娘小伙们怕是要好好聊聊了。”
尹归摇着手上的折扇,也回以一笑:“也好。”
正欲走,却听王馨卿突然开口说道:“各位,家兄正在那边唤我,我怕是得先失陪了。”
众人闻言看去,果然在另一边的走廊处看到一群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银白深衣头戴美玉高冠的俊美青年,正在对着这边招手,在看到众人注视的目光之后,他微微颔首,得体地与众人打了招呼。
众人也同样颔首回以一笑,以表示回礼。
“既然如此,那王小姐便还是先去和令兄回合吧。”作为长辈的陈子墨微笑着开口道,“令兄唤你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呢。”
王馨卿福了福身,道了句:“那就失陪了。”然后又笑着对云溪说道:“溪儿有空来我家玩儿。”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王馨卿走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安君玲和陈岚清也被家中人领着离开了,最后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只剩下了陈子墨以及云溪、尹归、沈悦四人了。
几人先是去看了湖心苑那边的情况。那湖心苑中,继尹归之后,又有好几人完成了画作。
本来云溪等人是打算再继续逛逛的,但那边参加作画比赛的好些人都已经快画完了或是到了最后阶段,陈子墨就算离开,估计也很快得回来,所以干脆就不走了,反倒是和那老将军已经玉老夫人坐到了一块儿。
“子墨怎么样,多年未出关,是否觉得外面变化巨大?”看到陈子墨过来,老将军哈哈一笑,拍了拍陈子墨的肩膀,问道。
“是啊!”陈子墨连礼都不行,很是不客气地就躲开了老将军的手,然后捂了捂自己的肩膀,埋怨道,“老叔你还是那么重手重脚的,不知道侄子是文人,不禁拍吗?”
老叔?云溪闻言有些好奇,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子墨和骁勇善战的骠骑将军还有亲戚关系?只是他们两人说着话,她作为晚辈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打断两人说话太过无礼,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好奇压在了心中。
“早就和你说要好好练练筋骨了,你非不听。”对于陈子墨的无礼,老将军丝毫没有怒意,反倒是笑得更加开怀,“现在好了,你在你那小破屋子里闭关了几年,这身子骨可就越发不如之前了!不然,过些日子你就到我这儿来,我好好操练操练你,保准让你强强壮壮的!”
“别别别!”陈子墨赶紧摆手,一脸恐惧,“我可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可不想跟个莽夫似的,老叔您还是把你那些手段留给您手下那些兵仔子们吧!”
“莽夫,你说谁呢?”老将军闻言挑了挑眉。
陈子墨暗道不妙,有些讨好地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你这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滑溜溜的。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娶妻生子呢?你父亲已经不止一次和我提过这个事情了。”老将军先是哈哈一笑,随后却是说起了自家兄弟的心头大事,“你母亲多次过来和你婶婶说起你的婚事,让你婶婶注意着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可你这小子天天的闭着关,就算是有好姑娘也等不了你那么些年。如今你终于出关了,这事情也得问问你的意愿。今日这么多姑娘在场,你可有看上眼的?”
“哎呀老叔,我这才刚出关呢,怎么就和我说起这扫兴事情?”陈子墨听老将军说起这事情就一脸不耐,“这成家的事情还早着呢!这缘分的事情,哪里急得来呢?再说,玉家那小子,不也是一样没成家吗?有他在,我也不算另类了。”
“子墨你多年未出关,果然消息落后了。”一旁的玉老夫人闻言便笑道,“湛明可是早就娶了妻了!”
“什么?”陈子墨闻言不禁一愣,“玉湛明那小子竟然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娶的哪家的小姐?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闻呢?”
听到“玉家小子”几个字眼时,云溪便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在听到陈子墨说出玉湛明的名字之后,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原来玉叔未成家前和陈子墨一样,是让长辈们头疼不已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呀?那自家娘亲算是做了好人收了一个“没人要”的老光棍了?
想到娘亲,云溪便止不住想起他们到这西凉城也快一个月了,娘亲腹中孩儿也快三个月大了,过了个熬人的头三个月,娘亲应该也能好受一些了吧?没有自己在她身边照料,也不知道玉叔能不能照顾好她。还有家中的几个皮小子,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一想到家中的家人,云溪心中泛起一份温暖。
“什么?不是西凉城的小姐?连世家小姐都不是?”陈子墨在听到玉湛明的妻子身份之后大惊道,“农家的寡妇?!”
陈子墨的惊叫把云溪从失神中唤醒。
担心陈子墨因为过度吃惊而说出什么无礼的话,玉老夫人赶紧补充道:“而且你这位嫂子,还与溪儿有着莫大的关联呢!”
“哦?”陈子墨闻言,便好奇道,“那位嫂子莫非是云姑娘的姐姐?”
云溪福了福身,随后道出了真相:“玉叔娶的是家母。”
“哦,原来是你的母亲啊……”陈子墨先是恍然,随后待反应过来,他脸上写满了震惊,“什么,是你的母亲?”
“没错。”云溪点了点头。
母亲母亲母亲……陈子墨脑海中写满了这两个字,当他终于从震惊中回转过来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那这辈分不是乱了?”
“辈分怎么乱了?”老将军闻言好奇道。
陈子墨看了看尹归,然后又看了看云溪,然后叹气道:“刚刚我看了尹老……尹公子的画,很是喜爱,便与他探讨了一番作画之道。他的种种学识让我引为知己,我们便口头上结拜了兄弟。这辈分,不就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