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嘴微带一点笑意,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玄青算是江离身边跟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原先只是玄影卫的一个小暗卫,后来因为武功好被先帝指来陪江离习武练剑。
这一练就是近十年的光阴。
这些年为了能陪江离练好剑,他一寸光阴也不敢荒废,导致于他这个陪练的比正主还要勤奋,武艺突飞猛进。
最后直接通杀到玄影卫“掌卫使”的位置。
江离身边待得长的人不多,岂今为止已经被先帝杀过好几茬,比长足劲的韭菜割得还干净。
哪怕是苏全,也是两年前刚到她身边的。
不过好在苏全这人机灵,先前又是伺候过江离母后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待江离又算是忠心,但到底和玄青还是没法比的。
所以,江离便毫不遮掩地将自己心里那点小算盘给合盘倒了出来。
“相信是一回事,让他办事又是另一回事。”
“以紫虚这些年在先帝身边积攒下来的权势和人脉,今日那道士所说的‘需要的人’只怕不会是寻常人,势必牵扯朝中某些大臣,只怕还不在少数。”
“若我真这么一刀切下去,势必会牵动朝局,动摇根本。”
“而我如今初登基,人心和朝局都还不稳,且不说杀不杀得动,若真把相关人等全都杀了,朝中只怕也没剩几个人了。”
“所以,也只能高高拿起,低低放下,至少,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索性有了今日的前车之鉴,再加上此事交由云景主办,那些人定然也会知道收敛。”
“二来,我这也算是送给云景一个人情,他和朝中官员的关系颇为紧密,说不定这件事他也有份,我今天送给他一个人情,日后才好‘礼尚往来’嘛。”
玄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低垂的目光显得几分晦暗不明。
见江离不再多说什么,又见她面露倦色,只好退了下去。
云景出宫前特意去了趟羽林军的守卫司,命羽林军暗中将宫中的朝天观严密看守住后便出了宫,匆匆回了国师府。
此时,国师府的宴席早已散了,那些官员也早已离开。
云景来不及打听其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随手将那只染了血的袖子扯了下来,唤了人进来。
“云舒。”
很快有人进来,恭敬了应了声:“主子。”
云景将手中的袖子递给云舒:“你速速让人将这袖子送到行渊阁,交给莫少阁主,让他查一下这袖子上的血迹。”
云舒见他表情沉重,不敢有一丝的耽搁,赶紧接过袖子出去了。
刚入寅时,云景躺下刚不过一个时辰,就听屋外有人匆忙来报:
“快报告国师,紫虚真人跑了。”
云景翻身而起,抬手捏了捏眉心,只着了一身白色寝衣,喃喃地向外面唤了声:“进来。”
进来的人正是云舒,他一进门就回道:“主子,羽林军的守卫来报,紫虚跑了。”
云景听到了,让云舒给他更衣,就带着人往宫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