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毫无形象的躺在座椅上,全身上下连一丝力气都榨不出来,累的只想大睡一场,对脑海中蜂鸣般的提示,她闭上眼睛直接无视。系统大神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见如此急促的蜂鸣都让她无动于衷,于是提示音开始变化。
如果说刚才的提示只是蜂鸣的话,那么此时秋词的脑海便是雷鸣阵阵,高低不同频率的电子音麻木重复着“你有新的任务,请立即查看”。无论秋词是那个种族那种动物,都能充分接受到其中的频率,完全领会对方的意思。
秋词无奈的叹道:“让我休息一会儿再看,我累的慌,没力气了。”
系统的电子音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响起,比刚才还要剧烈。秋词的状况没有得到系统大神的体谅,交涉宣告失败。潜力什么的都是压榨出来的,系统的运算程序很明白这个道理,丝毫没给这个人类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的机会。
艰难的睁开眼皮,秋词呕不过冰冷没有人情味的系统,那刺耳的频率,那如雷的响声,差点让她头发竖了起来。
意识进入识海内的金色大殿,秋词走到任务石碑下,第一条任务依然是吞噬机甲修复流火,第二条是寻找黑曜石进阶流火。两行黑色任务字体下,整个石碑一片血红,一排又一排的血红色字幕在石碑上滚动,每一排都是一样的内容:“发现人工智能生物体,务必找到并吞噬!完成任务后奖励体能强化液一支。”
人工智能生命体?秋词心下纳闷,不明白为什么系统此时如此迫切的要吞噬人工智能生命体。
每一台机甲的智脑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属于人工智能生命,它们已经产生了初步的思维,在程序运算能力下能够领悟到机甲战士脑波中蕴含的信号,配合机甲战士完成对机甲的操作。
智脑是机甲的大脑,操作员是机甲的灵魂。只有产生了低级智慧的光脑才能被称之为智脑,这样的光脑很少,多用于机甲和特殊的机械。智脑运算速度比光脑快数倍,可惜光脑进阶为智脑的比例实在太小,数量少无法大规模配备,这是智脑的局限性。
飞船和战舰上很少有智脑的存在,智脑只有低级的智慧,根本无法承担整个飞船或者战舰庞大的运算,反而会被飞船上庞大的数据弄的那点初级思维就此崩散。因此飞船和战舰上几乎都是大功能的光脑,很少能见到有飞船和战舰用智脑来指挥操作。
秋词这段时间以来,所遇到的机甲不少,曾经还吞噬过两台白虎,当时系统对白虎配置的智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怎么突然对人工智能生命体如此感兴趣了?难道是这台飞鹰配置的智脑比较合系统的口味?
流火不仅是吃货,居然还挑食?这个发现让秋词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依了系统才是,否则秋词甭想闭眼休息。撑着沉重的身体,秋词穿上飞鹰机甲的深蓝色战斗服,从机甲内出来。
机甲战斗服由轻便的纳米材料所做,具有隔绝宇宙中各类辐射线的作用,有微型的氧气供应系统,方便机甲战士们在太空中离开机甲时所用。
召唤出流火,秋词进入流火的驾驶舱,接着她又愣了愣,吞噬人工智能生命体,这玩意儿又该怎么吞噬?有了上次吞噬白虎的经验,秋词明白吞噬其实就是吸收,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一定要用吞噬这个有些邪恶的字眼。她学着上次流火吞噬白虎的模样,把流火的双手放在飞鹰的头上。
嗯?没反应。换个角度,还是没反应……
秋词不耐烦的开启系统扫描,不是你要吞噬吗?给你吃你又不吃,到底想干嘛?
“系统扫描开始:原始机甲,无品阶,配置低端智脑,装备射线枪、能源炮、激光粒子炮,能源池耗损50%,机甲损毁40%。”
“系统分析开始:原始机甲,甲身为蓝钢所铸,可吸收修复流火甲身;能源为恒光能量,可补充流火能源池。低级智脑,不符合流火吞噬标准,放弃吞噬。”
秋词听明白了,流火果然是个挑食的,低级的东西不吃,就像那些傲慢的贵族,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肯将就着用人工食品充饥。冰冷的电子音再一次疯狂的鸣叫,流火驾驶舱内的智脑全息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幅扫描地图,上面有一蓝一红两个光点不断的闪烁。
秋词看了一眼,操作流火奔跑起来,红色光点开始缓慢移动,流火停下来,红色光点跟着停止,这证明红点代表流火,那么蓝点就代表任务目标了。
能让系统如此急迫想要吞噬的人工智能生命体,到底是有多智慧?秋词分外好奇,操作流火朝着蓝色光点快速的奔跑起来。
这颗小行星相对于这条星河里其他的小行星来说,体积是巨无霸般的存在,接近2000公里的直径,地面上并不平坦,整体呈不规则的椭圆形。流火速度很快,小行星引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十吨重量的流火在它体表上奔跑犹如踩着棉团在飞翔。
一路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机械部件,各式机甲战舰的残体胡乱散落着,有的地方甚至堆积如山,在没有重力的地表上,它们却奇迹般的牢牢落在地上,连最小的机甲手指也没有飞到太空中。
这个地方有古怪!这样不合常理的情形引起了秋词的高度警觉,流火的速度慢了下来,扫描系统小心的探测着前方,一路警惕前行。秋词很想停下来,对于未知的危险,能不招惹就尽量不去招惹。可惜系统大神绝不会让她如意,只要流火一停,秋词脑海中就会遭到疯狂的噪音轰炸。
地上的残件从开始的零星一点到后来越来越多,零部件的体型也越来越大,秋词甚至看到路上有几十个剩下半截的机甲。秋词凝目看着这几十台早已经被淘汰的蜘蛛机甲,细眉渐渐皱起,不知为何,她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安,又不知这股强烈的不安因何而起。
无数次死里逃生的战士对危险都有一种敏锐的直觉,他们都十分相信自己这种无法说出口的感知,这样的预感能让他们比别人活得更长久。秋词当然也不例外,当她预感到不安时,心里再次打起了退堂鼓,她想逃离这个诡异地方,管他前面是什么。
系统感觉到秋词的犹豫,噪音轰炸继续在她脑海狂鸣,秋词痛苦的摇摇头,与其被噪音活活吵死,她宁愿直面这未知的危险。
凹凸不平的地表上,流火前进的道路上被越来越多的残缺机甲所占据,直到最后地面上的残缺机甲密密麻麻的全部占据了流火前进的方向。秋词此时头皮发麻,恐惧的情绪瞬间占据了她整个心扉,她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看到那几十台断腿的蜘蛛机甲会产生强烈的不安,因为它们的姿势和动作表明它们其实在前行。
正如眼前数不胜数的残缺机甲一样,沿着前面的方向,它们剩余的甲身机首,都在朝着一个地方,仿佛在匍匐的执着前进。
这样的场景和规模让她想起了乌托邦自由领一种神秘的宗教仪式,乌托邦子民信仰他们的自由神,每年到了神诞之日,虔诚的信徒们就会从神庙外一路匍匐行礼十公里进到宗庙中祈祷,每个人脸上发自真心的狂热信仰让其他的国度的人民百思不得其解。
乌托邦子民们一路匍匐拜祭自由神的行为虽然外人不能理解,但是没人会说什么,完全能够接受。可是这群早已经失去了驾驶员的残缺机甲,它们的姿势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前进?而且看样子已经前进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刻才彻底静止。
各式残缺机甲在地上纹丝不动,仿佛这样的静默已经保持了千万年之久,但秋词知道不是,那地上拖曳的新鲜痕迹表明这些机甲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只是在见到流火后才突然同时静止。
秋词的不安越来越剧烈,深深的恐惧如冰冷的海水,缓缓向她全身漫延。突然,秋词不顾让她头疼欲裂的系统雷鸣之音,操作流火转身就逃。流火粗大沉重的机械腿重重碾过地上的残破机甲,引擎燃烧能源的蓝色焰尾往外冒出一米多长,以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往回跑。
地上黑压压的残缺机甲依旧一动不动,如同一颗颗地表上的粗粝岩石。突然,机甲群里一只断掉后肢的蓝蝎机甲电子眼亮了,那双本该无法亮起的电子眼此刻正飞快的闪烁着红光。接着这片地上所有的机甲电子眼全部点亮,或蓝或红,或青或黄,仿若一盏盏艳丽凄美的霓虹灯。
如平湖中砸下一颗石子,湖面开始泛起涟漪,机甲群一点一点开始动了起来,由里向外发散波动。一台一台机甲开始转身,残破的甲身汇聚成一股狂烈奔腾的钢铁洪流,朝着那台亡命狂奔的火红色机甲汹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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