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嬴楼连忙起身恭迎。
眼前这位金钗颜妃,风韵犹存的妖娆美妇,虽然贵为秦国太后。
但整个大秦谁人不知,这对母子的关系并不融洽。
甚至民间还有传言,太后早已有了重立新王的打算。
只是碍于目前嬴氏血脉中,没有一个人背负的国运能够比肩嬴楼。
再加上没有一个好的借口。
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楼儿,这揽书楼哀家也不能进来吗?”
太后那涂抹了口脂的艳丽嘴唇,轻轻一扬便风情万种。
“楼儿不敢!”
嬴楼知道在没有吃下金蝉肉前,还不能和太后撕破脸。
“夜已凉,楼儿身体欠佳,你不早点歇息,来揽书楼看这南荒卷作甚?”
赵姬看了眼桌上摆放的书卷,眉蛾微皱。
“我大秦的将士们,为了完成历代先王一统天下的宏愿在前线厮杀,楼儿的身体不便前往战场,只能多看看书为日后早做准备。”
虽然嬴楼的借口乍一下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赵姬何等人也。
她很清楚中原七国还尚未统一,远在十万里外的南荒,根本不是目前该考虑的目标。
嬴楼这异常的举动一定另有他图。
只不过此时的赵姬并不打算揭穿,毕竟秦王虽弱,但在朝中还是有忠于他的旧势力。
“楼儿不必为先王们的遗愿,劳坏了你这残破的身体!”
用残破二字来形容当世的秦王,赵姬这略带挑衅的态度,让嬴楼心生不妙。
难道自己多年的示弱,已经让赵姬打算开始抢夺政权了?
“母后不必担心,我既为秦王,便要以国家社稷为主!”
看着嬴楼的表情。
赵姬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移步到嬴楼的面前,将对方揽入怀里。
这一举动,让嬴楼都有些猝不及防。
在他的记忆里,赵姬似乎还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来。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受这突如其来的“母爱”!
赵姬接下来的话,犹如一柄利剑般捅破了秦国王室的脸面。
“哈哈,楼儿以后不用再这么操劳了!”
“因为哀家有喜了,有了先王的子嗣!”
咯咯的笑声,在揽书楼里回荡。
虽然自先王去世后,虎狼之年的太后养面首这件事,在后宫中早已不是秘密。
但当众宣称怀有身孕,还是死去之人的血脉。
就算纵观中原七国的历史,这荒谬的事也是头一回发生。
“母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此时的嬴楼面如寒铁。
一股难以压制的气血从胸口涌出。
“楼儿,你可能有弟弟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等他出生以后,若是继承了大秦国运,楼儿你就可以休息了,不必再为国事劳坏了身体!”
赵姬摸着自己的小腹笑呵呵的说道。
“荒唐至极!”
辅佐了四代秦王的守书人突然怒吼一声。
“荒唐?”
赵姬柳眉倒竖,怒目圆睁。
“哀家日夜焚香诵经,感动了天道,才换来了梦中与先王一次的幽会!”
“先王在梦中曾告诉我,他很气愤!堂堂大秦的当代之王,居然手无缚鸡之力,弱冠之年便已有死相!”
“嬴氏子孙又人丁单薄,先王为了这江山国运才与哀家在梦中交欢。”
“这不一夜过后,哀家便有了身孕,有了先王的血脉!”
赵姬振臂一挥,轻蔑的盯着嬴楼说道。
而眼眸之中尽是狂妄。
“胡闹,简直是胡闹!”
“非嬴氏子孙根本继承不了国运,到时候龙脉崩殂,秦国千年基业就彻底的完了!”
守书人气的直跺脚。
这种天大的笑话,居然能出自大秦太后之口。
“哼!前朝的老顽固,哀家念你曾为秦国血战沙场,就不计较你的不敬之罪!”
“污蔑大秦的太后,但凡再有一次,哀家就砍了你!”
赵姬丝毫不给这位百岁老臣一点颜面。
“就算我死,也不能让这荒谬绝伦的事发生。”
就在守书人准备拼命的时候。
嬴楼突然站了出来,伸手拦下了守书人。
“楼儿在此恭喜母后,如果弟弟能继承国运那自然再好不过!”
嬴楼压制着怒气,换了一副“真诚”的笑脸。
“还是我的楼儿懂事!”
赵姬得意的笑了笑,这一次的母子交锋,看来是自己赢了。
“时候不早了,请母后早点回宫,我再翻阅几卷书后也要休息了!”
嬴楼强忍着冲动,自己多年来的布局,绝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哈哈,我们的秦王陛下还真是懂事!”
突然。
人群的后方,传来了一道阳刚味十足的声音。
“公子启!”
嬴楼眯起双眼自语道。
嬴启,嬴楼的亲叔叔,先王的亲弟弟。
相传要不是嬴启曾做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丑事。
不然的话,上一代秦王之位还说不准会落入谁的手里。
“启,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看到嬴启的出现,赵姬的表情略有不满。
虽然二人的苟且之事,估计在宫中早已有了传闻。
但总归还没有被证实。
“太后,既然都来了哪能不和大王见一面,您说是不是?”
嬴启拱手朝着嬴楼行礼道。
但谁都能看出来,这就是赤裸裸的示威。
太后才刚宣布自己有喜了。
嬴启便在半夜出现在太后的身边,这不摆明了告诉世人,秦国太后肚子的里的孩子,就是他嬴启的种。
“我累了,扶哀家回宫!”
赵姬抬起右手,示意嬴启过来搀扶。
“太后,秦国这几年战事不断,我看楼儿这身体也已无多日可活,不如就趁此机会重立新王吧!”
嬴启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盯着嬴楼突然开口说道。
重立新王?
此话一出,不止是赵姬就连四周的王室护卫们都微微一颤。
虽然秦王体弱是全国皆知的事情。
但任谁都没有想到。
嬴启居然敢当着如今秦王的面说出这句话。
“嬴启,你.....”
赵姬原本想说,嬴启这话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但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反正自己如今已有身孕,这新王迟早要重立,不如先试探一下嬴楼的反应。
“重立新王?伱指的是母后肚子里的孩子?”
嬴楼这与女子相等的体重,与健硕的嬴启比起来相差甚远。
两人站在一起有种被压了一头的感觉。
“呵呵,当然不是!”
“这新王,指的是我!”
逼宫篡位!
自秦国建立千年来,这还是头一次。
“当然了,我只是暂时代理国事,等太后与先王的孩子举行冠礼之日,我便会让位于他!”
嬴启话锋一转,一脸淡定的又说道。
呼~呼~呼~
风声肆虐。
此时的揽书楼里静的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位年轻的秦王准备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