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玄策也被他们抓了,我们该怎么办?”伽罗已经骑着自己的坐骑快马悄然来到了千窟城,并且与兰陵王会合。两人在千窟城乱石之中暗处观察着魔种·炎怒和北堂慢疑的一举一动,她很担心百里玄策、铠和沈梦溪的安危,忍不住向兰陵王询问对策。
“只能说长城小队真的只是纸老虎,看起来厉害,但是真打起来实在是差劲。”兰陵王不屑道:“看来我当初根本就不该让玄策回去,一大帮人连一个长城叛徒都对付不了,真是可笑!把人类的希望寄托给他们?恐怕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嗯……但现在这情况,你为什么不叫他们一起来千窟城?孤身作战,可有胜算?”
“来到千窟城九死一生,但守卫故乡乃是我永恒的职责,并不是其他人的。如果非要来到危险当中,那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必让其他人也都陷入危险?”伽罗悄悄提起破魔弓,低声道:“大人,他们似乎又在做什么祭祀活动。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得帮他们一把才行。”
“坐好。”兰陵王不由分说的将她拉住,道:“我知道……你现在与苏烈感情很深,也知道你见不得人无辜被害,但是也不可以去送死。北堂慢疑和魔种·炎怒就算只有一个我们也对付不了,更何况他们已经找到了掌控之力,决不可轻举妄动。不过眼下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也许我们可以悄悄做点什么。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完整的回去和苏烈团聚。”
伽罗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随即反对道:“大人,您可别忘了,他们是知道你隐身的技能的,他们很可能会发现你的。您不能独自去打!”
“他们要是专注于周围的一切,也许还能够发现我。但是现在他们似乎在做什么新的献祭工作,应该是要用掌控之力来解除魔种·炎怒身上新的诅咒。现在是我们得手的机会了。”
“我其实非常奇怪,你这个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的家伙,为何屡次要阻挠我们?”北堂慢疑仰头盯着被吊在石堆上的铠,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前我们献祭这个小子的时候,就是你出来代替他,结果坏了我们的事情对吧?”说着还指了指被吊在一旁的百里玄策。
“你说的什么东西,我根本什么都记不得了。”铠已经想起了失去的大部分记忆,自然也清楚北堂慢疑的意思。但是为了混淆北堂慢疑,所以就着自己被魔铠搅得失忆这件事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记得?那也是。”北堂慢疑在铠身下踱步了两步:“那也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你屡次阻挠我们,总该付出点代价才是对吧?而且······你属于我们的仇敌长城守卫军,即便你身上有浓厚的魔道气息,也不能放过你。更何况你的那次阻挠,让我们前功尽弃,延误了许久的计划!若非如此,说不定国师已经被我们给救出来了!”
“阻挠你们?还有什么国师?”铠假装并不明白道:“听你的话,似乎是我被献祭了,那怎么就阻挠了你们?”
“呵······你这个异乡人,果真不懂。告诉你,我身后的炎怒受到了东方神力的诅咒,只要这个诅咒存在,炎怒就不能靠近长城。唯有献祭长城、玉城等地的混血才能够减弱以至于消除诅咒。两年多以前,当我们自己的族人假扮外族马贼捉拿了许多人来当祭品,眼看着献祭了那么多个混血,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在就要终结此诅咒之时,最后一个祭品,也就是那个红色的小鬼头却变成了你······你这个异乡人,最终导致我们前功尽弃!”
“哼哼,看来魔铠对我的控制还是给了我些帮助啊。”铠冷哼一声,摆出强硬的表情道:“那么你如今抓着我想要做什么,还把我也献祭掉吗?”
“当然!”北堂慢疑微笑道:“你猜的真对!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你!我不管你动用了怎样的方法,只要把你再送回我们献祭的全新阵法里,便能够恢复!只要炎怒的诅咒解除,长城便是我们囊中之物了!哈哈,你别想着耍花招,我有掌控之力在手,你若不听话,我能够强行让你就范。”
“呵呵,难道我还不会去死吗?”铠冷笑道:“我自己的性命,还不至于交给你们来操控。”“行啊!”北堂慢疑一指被反吊在另外一边破烂城墙下的百里玄策和沈梦溪道:“你要是敢不听话,我便杀了你的同伴。怎么样?你是就范呢?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说着一抬手,提溜起手中的掌控之力来。
“可恶!”伽罗在不远处听清了两人所说的一切,低声骂道:“你们妄想抢夺掌控之力,却也不该对千窟城下手。千窟城乃是文明聚集之地,岂容你们亵渎?你们活该被神圣之力所诅咒,也休想再解除诅咒!”兰陵王在她身旁安慰道:“没事,你小心点去引开他们注意力,我去偷东西。”说罢,再度隐身而去。
“别想再在我面前耍怎样的花招,明白吗?”北堂慢疑一甩左臂的镰刀将捆住铠的绳索割断,并用镰刀抵在铠的脖子上道:“否则你的两个小兄弟就都活不成了。”
“如果你不伤他们,我自然不会妄动。”铠丝毫不惧,淡淡道:“你是什么个献祭法?”“嘿嘿,当然还是老样子。”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已经架好的无数火把形成的太极圈。
“千窟城乃是神明曾居住的地方,这里埋藏了太多的秘密,我们是没空去发掘什么了。不过在这里献祭你一个异乡人,倒是很符合神明的要求。”北堂慢疑一边不住地将铠推向了火把太极阵一边道。
铠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扭头对被吊着的百里玄策和沈梦溪道:“老实呆着,等他们放你们走,就立刻回长城。”
“别······别啊!”沈梦溪刚恢复神智不久,却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他造成了,他哪肯让铠牺牲来救自己。百里玄策却呵斥他道:“闭嘴,别瞎嚷嚷!”他清楚眼下的局势非己方所能掌握,若是激怒了北堂慢疑,己方三人定都不能存活,那样等待援助的机会就更少了。
“你难道要看着他死吗?”沈梦溪还是不依不饶的大叫着,百里玄策悬在空中,对着他补上一脚道:“那你这样瞎嚷嚷又有什么用?快闭嘴!”
两人正在吵着,铠已经走到了太极圈的入口,回头喝道:“都安静!神圣之地,不容杂音亵渎!”百里玄策和沈梦溪的声音顿时停止,被铠训斥之后,竟都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铠一步步走进了太极圈中。北堂慢疑将掌控之力放置在阵法的中央,立刻便有荧光与虚幻的迷雾从火把阵中散发出来,将铠的身子笼罩在其中。
“啊······”百里玄策忽然张嘴大叫起来。北堂慢疑突然走出了法阵,直瞪着百里玄策道:“闭嘴,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
“真······真的是你!”百里玄策却充耳不闻,他看着铠在火把和迷雾之中的若隐若现的虚幻背影,这一幕与时常出现在他噩梦当中那当初献祭的场景何其的相似?
“刚才听他们的对话,我就怀疑了,果然他······他就是当初我要被献祭时救我的怪人······将我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的恩人呐······我······之前见他这么多面,居然没有认出他来!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他似曾相识!”
“废物!蠢材!百里玄策你个蠢材!混蛋!”他突然疯狂的挣扎起来。
“干什么!”北堂慢疑一掌砸在百里玄策身上,那镰刀深深的划开了他的皮肉,淌出数道鲜血。沈梦溪顿时吓了一跳,道:“玄策······你······你别动了。”
“休想!狂热的玄策乃是无敌的!”百里玄策怒吼一声,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钩镰仿佛被赋予的生命一般飞出,将捆住百里玄策的绳索钩断,并落到他的手中。
“看钩!”百里玄策一经兵器,立刻来钩北堂慢疑的后背。北堂慢疑随手一挥,“啪”的将飞镰击飞,眼中同时闪出白色的亮光:“找死!”
百里玄策看出他眼中的杀意,正要连续出击,忽然远处闪出一道亮光,紧接着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即接连射出青白的光芒箭雨。
“谁?”北堂慢疑抡起两丈长的镰刀“乓乓乓”挡住破魔之箭,怒视着在黑暗中逐渐浮现出的人形。
“千窟城之主在此,你们妄想在此神圣之域在滥杀无辜!嗨——”伽罗吟道:“神明啊,赋予千窟城再一次的光辉吧!”说罢,从身下再次召唤出纯净之域,照耀清了整个千窟城大地。
“炎怒老实呆着,等诅咒去除之后再动手!这两个不要命的东西,我亲自收了!”北堂慢疑丝毫没把百里玄策和伽罗放在眼里,知会一声趴在一旁的魔种·炎怒,立刻甩动双臂的镰刀,朝着伽罗飞速奔去。
“父亲······还有前辈们,请给予伽罗保卫故乡的力量吧!”伽罗低吟一声,看着右手手心里散发出的金白色光芒,立刻握住了破魔之弓,对准扑近的北堂慢疑一箭射去。
“看我拍碎你!”北堂慢疑一脚跺在地上,简单一蓄力,将拖在地上的右臂镰刀朝着破魔之箭如铁锤般砸去。
“咚咚!”那散发着白色荧光的破魔之箭出乎意料的并未破碎,更是一箭射穿了他右臂化成的镰刀,破空而去。北堂慢疑惨叫一声,捂着恢复原形,且伤口不断冒出白烟的右臂向后退出数步,失声道:“不······这不可能,小小的人类女子,怎能有此等能力?”
“有趣。”兰陵王隐身于四周,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本来暗骂伽罗冲动,正思索着是去救她还是先去偷取盛放飘在太极阵空中的掌控之力。没想到伽罗却能一击重创北堂慢疑,这下他倒放心许多,便悄悄直奔太极火把迷雾阵。
“这就是事实。”伽罗再次挺弓,傲然走上前去,她每走出一步,身下的纯净之域便会扩张几分,不住地覆盖着千窟城废墟一带。
“我们千窟城的遗民,即便不能保护千窟城的存在,却也不能再让你们这些破坏者继续践踏我们残存的文明!我们的破魔之箭,就是专门对付你们魔种一族的!”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心声之后,伽罗又对准了北堂慢疑又射出一箭。北堂慢疑这下说什么也不敢再硬接了,捂着不断冒烟的右臂跳着躲避起来。
“你逃不掉了!”百里玄策已经救下了沈梦溪,随即一蹦一跳的去阻拦北堂慢疑。北堂慢疑一看他也来阻拦自己,心中的怒火尽数朝着他倾泻过去,用左臂的镰刀对着百里玄策猛砍起来。百里玄策见他竟不躲,毫不费力的就用飞镰勾住了他,然后绕着他四处转圈起来。
“你活腻了!”北堂慢疑抓了几下,非但抓不住百里玄策,还被他又飞镰敲了几下,虽然不痛,却令人恼火不已。他看着伽罗又准备放箭,干脆一把揪住背上的飞镰刀刃,将百里玄策揪了过来。百里玄策力气远不如他,反倒被他当做流星锤甩了起来。
“哎······傻玄策你这不自量力!”沈梦溪身上没有爆弹,在腰包里摸了半天,心念一动却不舍得动手,在一旁干着急没办法。
“住手!”伽罗刚想去救,只听身后“轰呜”一声雄浑的虎吼传来,她灵敏的往旁侧一个翻滚躲闪过去。只见一道硕大的身躯从她头顶掠过,随即一条虎掌猛地拍在了她刚才的位置,正是一直在四周巡逻的北堂慢疑坐骑魔种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