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魔族人?”明世隐实在忍不住瞪大眼睛,对武庚道:“魔族人对付魔族人,这可真是太过离奇了。不过东方贪和西门嗔都是你的手下,你要对付他们,为何不亲自出手?他们怎敢违抗你的命令?”
“他们确实尊重于我,但不见得会听命于我。”武庚道:“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也在这长安城中。我并不想见到他们,但我也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所以希望你能帮我除掉他们。”
“这是不可能的。”明世隐毫不犹豫便拒绝道:“先不说除掉他们对我究竟有没有好处,我根本没有能力去除掉他们。他们在长安城中的根基还是比较深的,妄图将他们连根拔起,容易把自己给带进去。这种亏本之事,我肯定不做。”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武庚却不生气,道:“我了解东方和西门,也猜到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希望过两天,你就会改变看法。过两天再见吧。”说着便缓步走出门外,消失不见。
“想不到魔族少主竟会出现在长安城中,还轻而易举便夺走了我一手建立的蛇灵。”明世隐有些感叹,却同时有些惊惧。他抬头远远望向那高耸入云的长安之柱:“魔族势力在长安之中愈发强大了,若是真让他们攻破长安之柱,我就没有任何机会了。不行······绝对不能让此事发生!”
长安,夜幕降临。
“怎么?你们没找到李信吗?”狄仁杰看着垂头丧气的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苦笑道:“认不清路了是吧?”
“是啊。”百里玄策无奈的将飞镰一甩,道:“这里道路太过曲折了,我们进到城中大道之中,立刻就被陷进了迷宫一般的房屋之中,根本找不清路了。别说找人了,我们能够出来就很不错了。”
“罢了。”狄仁杰道:“长安的建筑就是这样的,跟棋盘一样。找不着就找不着吧,估摸着他也该回来了。现在我要跟你们聊一件事。是有关多年前的皇室大案,你们切不可外传。”
“什么?”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都颇为好奇。
“那是李信的父亲,太子李承干。”狄仁杰道:“当初干太子被人告密以邪道行巫蛊之事,欲不利于太宗皇帝。太宗皇帝派人彻查,果真发现干太子秘密在长安郊外设立祭坛。当年经过查案,最终断定干太子欲对太宗皇帝不轨。干太子被判流放西域并永世不得返回长安城,时为干太子老师的太傅上官仪被牵连,整个上官家族都被抄没。在我刚刚接任大理寺卿的时候,曾草草看过此案的卷宗,当时我也没以为此案会有什么变故。”
“所以是出变故了吗?”百里玄策眨了眨眼睛道。“咳咳。”狄仁杰有些无语道:“是的。我刚看完那道卷宗还不到半天,便遇到了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婉儿的诉状。她的意思很明显也很坚定,就是她的祖父是无罪的,干太子也是被人给陷害的。”
“婉儿姑娘?”百里守约忙问道:“原来······原来她的家人都已经······已经没了······”“是啊。”狄仁杰道:“上官家族至今能找到的,也就剩下她一个了。若非她找寻机会面见陛下,从而得到赏识成为女官,也没机会去为祖父伸冤了。”
“还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啊。”百里守约不禁感叹一声。
“咳咳。”百里玄策有些不满地扫了扫百里守约,对狄仁杰道:“狄大人,那么这个案件如今是什么情况呢?”
狄仁杰伸手比出“六”的手势,道:“自从婉儿将诉状给我之后,已有六年了,我一直都在暗中寻找有关此案的线索。但是直到李信返回长安之后,我才意识到,调查此案的时机或许来了。”
“跟李信回长安有什么关系啊?”百里玄策挠头道:“莫非李信也要回来查案?”狄仁杰摇头道:“不,但李信身为干太子之子一事,已为朝中多人所知。若是当年案件的真凶知晓,定然会有所作为。根据早些年的调查,我已经有了下一步调查的目标。”
“哦?”百里守约听了很感兴趣,道:“是谁?”狄仁杰一拍桌子,道:“便是当年负责审理判决干太子一案的主审官来俊臣。当年他坚称干太子建立祭坛就是为了行巫蛊之事。我曾经去拜访过他数次,但是只要我一提到有关干太子一案的任何情况,他就立刻变脸,直接将我请走。我虽然更加怀疑他知道此案有些不为人知的内容,但是却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去深挖。但现在李信回来了,对于他这个案件的知情人,或许真凶会对他有所动作,他自己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我们从这一个方向出发,或许能够打动他说出实情。”
“原来如此。”百里守约听了甚是喜悦:“狄大人,我们这就去见那来俊臣吧。”
“我说哥哥,你有些积极的奇怪啊?”百里玄策很是疑惑:“该不会是为了那个什么婉儿姑娘吧?你们之前见过?”
“怎么会呢?”百里守约苦笑一声,连连反驳:“这不都是为了李信兄弟吗?我······确实和婉儿姑娘见过,但并······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嗯嗯就是这样······”
“咋这么吞吞吐吐的?”百里玄策更是诧异:“这可不符合哥哥的性格呀。嘻嘻,这其中必有阴谋。狄大人,这个什么婉儿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
狄仁杰也在心里暗笑,道:“你们会见到她的,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应该会和你们一起行动的。”
长安,夜幕降临。
李信正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长安城道路曲折复杂如棋盘一般,但不论眼前道路再怎么横叉交错,都被他牢牢地记忆在脑海之中,没有任何道路能够迷得住他。他已经记不清儿时在长安的经历了,但道路与机关却依旧一清二楚。看着远处灯光艳丽的景色,李信只是露出了敬畏的神色。他害怕华贵声色犬马的生活,所以才会选择这般阴暗的小路去行走。
“也许······这就是我多年庸庸碌碌什么也不敢做、一点声息都不敢传出来的真实写照吧。”李信看着四周一切,毫无一点生气,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
“滴滴嘟嘟······”昏暗的角落之中,不知何处传来了几处脚步声。从声音上听来,其人数竟不下数十人。
“什么意思?”李信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想到这,便一把将巨剑掏出插在地上,喝道:“什么人?速速现形!”角落之中又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李信不信周围没有人,双腿一蹬,抓起巨剑便要跃上高处。这时道路周围四角突然各自发出声响,同时甩出一把黑色的东西,一起朝着空中的李信飞驰而去。
“贼子!”李信怒喝一声,抓紧巨剑向自己身边同时一荡,便将四把黑色的东西一起击落,“当啷当啷”的落在地上。李信自己也同时稳稳落地。
街道头尾的四个方向各自走出几名身着黑衣的人,手中也都拿着锐利的战斧钢叉。李信用余光扫了扫各个方向,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冷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西门嗔,殿下······有礼了。”一个身材飘忽不定、忽高忽低的黑衣人沉声说道。李信一听,心里不禁一凛,抓起巨剑朝他一指,道:“河洛的魔族之首,原来是你!当年我父亲一案······是不是与你有关?”
“这个嘛······”西门嗔抹了抹脸,道:“殿下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让人回答了。不过呢······如果殿下现在就去见殿下的父亲干太子的话,也许就能够得到答案了。”李信心下大怒,他看着西门嗔众人衣着怪异,甚至连面容都看不清,觉得他们一定对衣着有所改装,这样在黑夜里也不容易被人看见。他一剑斩击劈在地上,顺着地上的气流朝着西门嗔卷去。
西门嗔一横身前战斧,李信的强力斩击撞在上面,只发出轻微的“噗”的声音,转瞬即逝。李信心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刚打算行动,西门嗔却先喝道:“动手!”四个方向的黑衣人突然一起动手,将他们的武器一合,便有一束光束斗然间从武器交合之处爆发出来,朝着李信攻去。
李信心知不妙,连忙急速一冲闪躲过去。那四道光束交合在李信之前的位置,在闪烁的光芒之中,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公孙离持伞高高站在远处的高屋屋顶,看着这边的乱象,有些着急的捂着嘴,心道:“我······我得去救殿下······不行,我救不了他······也不能再让他因为救我而被害。对了······对了,大理寺!”想到这,她身子一晃,将伞悬在空中,随即飘然赶向大理寺的方向。
四道光束在聚集爆发出强光的同时,突然从中多出了一个爆发的方向朝着李信轰去。李信正思索着该如何反打,立时间便被强光击中了胸口。他喝了一声,想移动却已是寸步难行,那炽热的光束逼得他向后倒退了一步,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西门嗔嬉笑地晃悠着手中战斧,朝着李信狂奔而来,李信听着他的声音,假装伏地不动,等他靠近忽然回身一剑扫出去。西门嗔立即将战斧横在身前,李信一击将他逼退,随即拼尽全力纵身一跃,直越过旁边的高墙,摔在另一处寂静的街道之中。
“你死定了!”西门嗔把手一招,身后便有数十道黑影一起追杀过去。
“决不能够让你有机会去调查旧案。”西门嗔狠狠道:“否则我们在长安经营几十年的大业终有破灭的危机!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