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等宇文化及没有了声音这才又翻了进来,兰陵王也现形道:“所有人都被杨广骗了,这人不是杨广。杨广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法,让他的兄弟代他受死了。”
“就这般牺牲兄弟的性命吗?”花木兰很是轻蔑的扫了扫寝宫内的一切,道:“果然在所谓的王族眼里,亲情根本就是分文不值。”
“木兰姐······师父!”百里玄策好不容易从床底探出头来,道:“这里······这里好像有机关!”花木兰和兰陵王连忙过去一起将床铺抬起,只见下面有一块非常明显的木板凹了下去。兰陵王赞许地对百里玄策道:“多亏玄策了,这里肯定藏有什么秘密。”正要一拳砸下去,这机关居然主动变化,木板下移,露出了一条通道。
兰陵王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道:“把床铺放下,我们进去看看。”便和花木兰将床铺移回原位,三人一个个跳入暗道之中。
暗道里虽然昏暗,但兰陵王和百里玄策尚且能够看得清楚,没走多远前面便出现了亮光。兰陵王张开拳刃上的盾牌往前一推,便推开一道暗门,露出了丝丝亮光。
“你们这次差点就把孤给害死了。”只见里面端坐一衣着华贵之人,面容和外面吊着的杨秀别无二致。
“你就是那杨广吧!”百里玄策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道:“你已经牺牲了你的兄弟了,还想怎么样?”
“那如何能够叫牺牲呢?”杨广正在说着,整张脸忽然都发生了变化,五官和皮肤都剧烈的波动着。花木兰和兰陵王不为所动,百里玄策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下,但也只是抖了一阵,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只在几次呼吸之间,杨秀的面庞便变回了杨广的样子。花木兰不禁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轻易就能够变成别人的样子?”
“很简单。”杨广道:“西域有无数功能特异的花草。而那些最最珍贵的全都在孤的后花园里。这些花草平日里只供孤观赏,但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有些花草能够发挥作用。”说着,他拿出一株花瓣纯黑色的鲜花道:“此乃西域最珍贵的无颜菊,只要沾上了一人的鲜血再加服用,就可短时间变成鲜血主人的容貌。此花异常珍贵,即便在西域也不算多,十年才可孕育完成。若非这么紧急的时候,孤又怎会一次用掉两株呢?”
“所以你就牺牲了你的兄弟?”花木兰冷冷道:“希望不是你强迫他的。”“当然不是,四弟乃是自愿。”杨广得意道:“我已经答应他了,等我成功之后,必以帝王之礼厚葬他。我四弟平生没什么追求,对这些礼仪倒是颇为重视。我们毕竟是兄弟,一换面貌,连宇文化及也分辨不出真假来。”
“你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其实还是有很多的破绽。”兰陵王也冷冷道:“你喜欢自称为‘孤’,但是杨秀并没有这个习惯,居然自称为‘我’。细细想来,他那临死前轻易的屈服,也是让人看不明白。你或许会接受失败,但绝不会承认自己败给宇文化及。”
“是啊,但幸好发现这个的只是你们,而不是宇文化及那老贼。”杨广笑道:“如果他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孤可真就凶多吉少了。孤在王宫里可不剩下什么守卫了,要是被他发现,那可真是只能够束手就擒、引颈受戮咯。”
“那你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兰陵王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那样你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不不,高长恭,你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杨广胸有成竹道:“我们现在的对手是宇文化及,决不能自相残杀。如果你杀了孤,你就没有机会再对付宇文化及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宇文化及一个人主宰金庭吗?孤这是在向你求助呢,孤的军队都在城外,只有孤出去了,下了命令,他们才会进攻。”
“啊我明白了,是你对策失误了,没有成功出城,这才找我们帮忙的。”百里玄策指着杨广道。
“小子你说的不错。”杨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道:“孤原以为,宇文化及的发难不会这么快,孤在上朝之后有足够的时间撤出城去。结果鱼俱罗这家伙太心急死得早了,弄得孤都没机会出城,只好使用备用计划,牺牲孤的四弟了。”
“什么意思?鱼俱罗难道不是宇文成都杀得吗?”兰陵王有些诧异,在他看来,能那样击杀鱼俱罗的,在金庭里唯有宇文成都能够做到。
“不会。”花木兰却道:“宇文成都那段时间应该在找我和我作战,没有机会去杀鱼俱罗。”“这么说来······”兰陵王明白过来:“鱼俱罗到头来,还是被你杨广杀的?”
“不错。”杨广点头道:“他是一个忠诚的属下,这孤得承认。但是为了赢下宇文化及这个老鬼,必须得有牺牲。鱼俱罗不死,宇文化及不会对孤放松警惕而认为他出手的时机到了,更不会以这个为借口。今日他果真着急出兵,这不正中孤的下怀吗?他自以为将手下秘密送进城里的事情孤不知道,真是可笑啊!他以为他在城中的眼线能比孤厉害吗?可惜······鱼俱罗确实很棒,他只要求将他的家人安全送离云中漠地,这对孤来说又有何难,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而且孤也做到了。他那个弟弟,平日里在城里作威作福惯了没少招惹别人,没有鱼俱罗,他要还在城里,非得给人活活打死不可。”
“原来······原来是这样······”花木兰两眼失神的回忆起鱼俱罗之前为何那般拼命要杀了自己:“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要死了,他的兄弟带着其他家人就是唯一的希望,结果鱼赞却死在了我手里。”
“但这从来都怪不到你头上。”兰陵王道:“鱼赞作威作福惯了,把西域当做金庭来耍,就算你不杀他,也会有其他人动手。”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何鱼俱罗尸首上为何留有明显的泪痕,为什么他会跪在家族的灵前离世。这其中包含了他对家族的歉意、对家人的爱意以及对君主的忠诚,只是可悲、可叹,再怎么忠诚的将领,始终得不到君王真心相待,最后还是沦为了君王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你这次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兰陵王又道:“不仅牺牲了,鱼俱罗还把你宝库的玉钥送出去了。这可是你们历代金庭王几百年来在西域搜刮的宝物,你居然也舍得交给宇文化及。”
“呵呵,不过是暂时给他保管一下罢了。”杨广冷笑道:“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真正放松警惕不是吗?再说了,我要真的输了,要这宝库又有什么用?难道还替他宇文化及数钱不成?好了,咋们也就别废话了。高长恭,你们带孤出城,想要什么奖励,孤通通都答应你们。”
“要我们带你出城?我们可没那么傻。”百里玄策第一个激昂的回应道:“你对自己最忠诚的手下都这般残忍,对我们能好吗?”
“傻小子!”杨广不屑道:“君王向来都是孤独的,可以有亲近的臣子,但是时间绝对长不了。不多疑的君王不是好君王,不残忍的君王终究会被自己的仁慈所害死。你这种毛头小鬼又怎么会明白?”他接着又扭头对兰陵王带着恳求的语气道:“高长恭,你想要什么就都说吧!就算是帮你打回兰陵城,孤也一定帮你!绝不让你继续做没有领土的王。”
“没有故乡的人!”花木兰和兰陵王异口同声的回应,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兰陵王说的是自己,花木兰其实是想起了李信自嘲的话语。
“我一直都是没有故乡的人。”兰陵王道:“金庭是我对家最后的羁绊了。感谢你们将它毁掉,让我心无旁骛的做我自己。杨广啊杨广,等回到军营里,你用毒计和军兵感谢我们的时候,我应该不会再把自己当成傻子了。”说着转身要走。
杨广急忙伸手作势要抓他回来,喊道:“别走!你不是想知道风暴之眼的秘密吗?带孤出城!出城之后孤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什么?你知道风暴之眼的秘密?”三人本来都准备离开,花木兰和兰陵王却都转头回来,一起瞪视着杨广。
“不错。”杨广拍拍胸脯道:“孤以孤金庭王的名誉起誓,绝不以怨报德,一定告诉你们关于风暴之眼的真相,如何?”
花木兰和兰陵王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兰陵王道:“杨广最重自己的名誉,又果真知道风暴之眼的事情,干脆就最后帮他一次吧。”花木兰也对百里玄策道:“玄策,拿出梦溪的爆弹,炸了宇文化及的宅子,吸引城内的注意力,我们从另一面带他出城。”
“那就最好,那就最好啊。”杨广这才松了口气,花木兰又扭头直走到他跟前,道:“还有个条件!你攻入金庭之后,不许让手下人伤害四环和五环的百姓!”
“这个······这个能有什么问题?”杨广嘿嘿一笑,道:“看来你对这些蝼蚁还颇有感情啊。放心,孤绝对不会杀了他们抢他们的,他们有什么值得我抢的?孤要是杀了他们,谁来反衬孤的高贵?尽管放心好了。”“那我也有个要求!把这花给我。”百里玄策伸手一掏,便将无颜菊从杨广手中抓了过来,杨广也无所谓:“反正这这些年也养了些,这朵给你便给你吧。”
“走!”兰陵王招呼一声,搭着杨广的肩膀,花木兰和百里玄策一前一后的跟着,先从暗道走了出去。花木兰对百里玄策道:“宇文化及的豪宅在二环城西,你用爆弹把它炸了之后就立刻回来,我们会在城东接应你。注意动手前先留意四周,千万不要被宇文成都撞见了。”百里玄策笑呵呵的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你就真放心玄策一个人去?”兰陵王有些疑惑道:“他还这幺小呢。”“如果每次都要我们带着他,他就得不到成长。”花木兰意味深长的说道:“而且我相信,玄策已经长大了,什么难题他都能够独自扛下来。”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道:“但是不论怎么说,我都答应过守约要护好玄策。在这种地方还是不够安全,我会偷偷跟着他,这样既能暗中保护又给他历练。这边就交给你了。”说着拍了拍兰陵王的肩膀,笑嘻嘻的跟了出去。
兰陵王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身影消失,这才对杨广道:“我们也走吧,去城东等着,找到机会就出城。”
“哎哟。”杨广颇为嘚瑟的点了点兰陵王肩膀上厚实的肌肉,道:“不是什么女子都可以轻易触碰你的身子的,看来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啊。高长恭,你的眼光还真不错,这姑娘长得也是非常······”
“别废话了。”兰陵王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现在紧急关头,没空和你说笑。你只要记住你的承诺就够了。”
“这是当然。”杨广耸了耸肩,道:“宇文化及你这个老狐狸,等着吧,天亮的时候,就是你身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