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漠地,千窟城一带。
杨玉环、裴擒虎和公孙离赶了几天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千窟城遗址,在这黑夜之中,想要辨认清位置和周围的情况有些困难,三人也没有选择冒进。
“不知荣耀联盟的人知不知道我们的行动,他们会不会跟来。”杨玉环道:“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俺不怕!”裴擒虎道:“俺还正想跟那个异域长相的人好好比试比试!”
“玉环姐说得对!”公孙离道:“我们人少,而且不知他们的动向。倘若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赶来攻击我们,那我们是非常被动的。”“所以得先布下小星的棋局。”杨玉环说着,拿出弈星所给的棋子分别交给了两人,道:“在千窟城外东北方向先安置好小星的棋局,如果他们真有人赶来,便先困住他们!”
······
狄仁杰看着明世隐如此气愤难忍的样子,不觉好笑,脸上却依旧挂着严肃的神情,道:“明世隐啊,如有作乱之心最好还是收敛着些好。你好好看看整个河洛,外加上长城,这里多少英雄豪杰,岂会容你乱来?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又究竟想干什么,凡是不利于大唐的事情,最好想也不要想。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有多少,又都是怎样的人。”
“看来我真是有面啊。”明世隐叹道:“竟然引得整个河洛的高手一致的攻击。”
“你已经没机会了。”苏烈依旧是一脸怒意:“李信兄弟有所透露,当初关市之变与你有关。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当初长城、都护府的数万冤魂都是被你所害的。那样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笑话!”明世隐冷笑道:“李信就是个妄图白日做梦的大骗子而已!他先是骗了先帝,又是骗了你们,现在又骗我。他什么也得不到,但是也绝不会让其他的人好过。最好去提醒提醒女帝,这个皇孙渴望夺取她的位置。对!我们现在就去面见女帝!”正想起身,狄仁杰伸手示意他别动,道:“别忙,女帝陛下也在等候最新的消息呢。等你派出的手下被抓回来,就可以领你去天牢了,到时候证据确凿,你可别再说我乱抓人就行。”
“那是当然。”李元芳也跟着附和道:“大理寺办案,从来都讲究真凭实据。明先生尽管放心地在这等着,有我们陪着你,等人抓来了,就知道明先生是不是清白了。”
“呵呵。”明世隐只是冷笑,却着实说不出话来。他不是喜欢耍嘴皮子的人,事到如今心里也明白,自己已经被李信给卖了,杨玉环他们和弈星两路人马恐怕都讨不着好。弈星那一路还行,毕竟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去试探,而李信也知道弈星会去,这一路大不了就是弈星无法行动,无功而返罢了。但杨玉环他们前往千窟城的消息,李信得到这个策略之后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不可能有机会传出去,那消息究竟是怎么走脱的呢。
“我还是不大明白。”明世隐实在忍不住道:“到底是何人将这千窟城的消息传出去的?李信那贼子绝无可能。”
“确实不是李信。”狄仁杰看着明世隐一脸掩饰不住的疑惑,只觉心里无比的畅快,笑眯眯地说道:“此次计划,乃是我们四人所制定的。我、李信和木兰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急的行动,唯有婉儿需要东奔西跑,到处传递消息。”
感业寺密道之内,弈星被花木兰拦住去路,他不急不慌,一手捏住一枚棋子,强忍内心疑惑与惊讶问道:“你······你不是已经······”
“那是障眼法。”花木兰微笑道:“我若不假装被害,你也不会回去通知明世隐此事。明世隐以为我死了,自然会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他只要被我们发现计划的弱点,那他便是败局已定无可挽回了。”说着提起重剑道:“小兄弟,你若是主动投降,我也不用与你动手。”
弈星看着花木兰身上还真没有什么伤痕,很是诧异:“你······你中了我们两人那么多招数,不是受重伤了吗?为什么······”“其实只有你一人而已。”花木兰笑道:“李信可以控制自己的伤害,他所有打在我身上的剑气都不附带任何的伤害性质。我们打得那么激烈,其实都是演给小兄弟你看的。至于我所受的伤,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假血罢了。只是我姐姐的出现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还不得不将她打晕,才能带离这里。”
弈星回想起之前花木莲和张扬扬刚刚出现的时候,李信刻意挡在自己和花木莲之间,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怕自己伤到花木莲。他脸上顿时露出些惊讶恐惧的神情,脚步却不自觉的往后退避,花木兰看得清楚,一剑“空裂斩”迅速和弈星拉近距离,弈星原地将棋子丢在身前,随即纵身一跃,花木兰在空中一甩轻剑直奔弈星而去。弈星手法精准同样一甩手将棋子在空中迎去,花木兰只见棋子在空中爆炸开来,自己的轻剑便被弹开,她身子一闪先落到弈星的身后,正要继续追上去。
弈星身子稳稳落下,回头打了个响指,便微笑道:“想要抓我可没那么简单。”花木兰看着周围似乎升起了一道暗色屏障,将自己和弈星隔绝开来,她伸手召回轻剑往前一戳,却完全破不了这道屏障。
“不必白费力气了。”弈星的神色再次转冷:“我这‘天元’可将整个长安化为棋盘,这比之前的‘通天棋局’和‘天地棋局’要坚固得多,你即便是荣耀联盟的领袖,也做不到一个人将它击破。”花木兰对他的话没怎么怀疑,收回了双剑道:“你这‘天元’能够阻挡我多久?现在若是还不跑的话,不怕被我追上来?”
“既已被天元所限制住,你可知道,棋盘上栖息的,除去输赢,还有阴阳。”弈星淡淡道:“你抓不到我的。”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花木兰并不着急,在他身后问道:“我不懂对弈,自然也不懂这棋盘的奥妙。但你如此的自信,恐怕不是好事。”
弈星正打算离开:“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今日若分胜负,则大势已定。但我毕竟也没有完成我的任务,你们还有机会。”他话音刚落,忽然面前出现一道身影:“用了我的东西,还想这么轻易的离开吗?”弈星一看这居然是外面守着密道的女仆,不禁诧异道:“你这是······”
女仆伸手把盖在自己头上的头帽一揭,露出上官婉儿的脑袋来,上官婉儿看着弈星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微微一笑道:“我可真是有的忙的了!从感业寺到大理寺,从大理寺再到明世隐的屋子,再回到感业寺来,可把我给忙死了。”
弈星兀自还在震惊之中没反应过来:“你······”上官婉儿一甩手中墨笔,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一个女史的令牌就能进入这么重要的密道吧?我们可没这么大权利进入这么重要的地方。整个长安城、整个河洛,有权进入这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也就是说······不对啊,那你们为什么能够来到这里?”弈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却让他恐惧万分。
“不错!”此时“天元”已经因为时间问题而自动解除,花木兰轻轻跨了出来,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算计明世隐,自然是得到了支持。”
“什么支持?”弈星慢慢惧色的问道。
“反正还没到陛下。”上官婉儿嘴角一扬:“但是好歹也得到了相国大人和秦大人的许可。”
······
明世隐一听狄仁杰的话,顿时明白过来:“你说的是上官女史,她是怎么知道千窟城的位置的?”“很简单。”狄仁杰道:“你说给殿下听得时候,她一起听到的。”
“不可能!”明世隐道:“若是有人在我院中偷听,一定逃不过我的耳目!”“确实。”狄仁杰点头道:“在你的地盘出现的人都会被你发现,即便李白也不例外,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如果有人能够遁入虚空之中,你又如何发现的了?”
“原来······是这样······”明世隐目光呆滞的回忆起了上官婉儿的家传技能,通过在空中墨汁内飞舞,可以短暂进入虚无的状态。而一直在墨汁中飞舞甚至可以长期保持虚无状态,一回忆起之前和李信闻到的淡淡的腥臭味,他顿时明白了一切,一拍大腿道:“原来那味道是她的墨水味!可恶!”
“没什么可恶不可恶的。”苏烈道:“婉儿想起了过去的记忆,她只是想查清楚当初干太子一案究竟谁是始作俑者。就如同我要查明关市之变的罪魁祸首是谁一样。”
“还用查吗?”明世隐冷笑道:“干太子一案不就是东方贪和西门嗔干的?还有什么可查的。”
“可别混淆概念。”狄仁杰右手放在自己下巴上,笑眯眯地说道:“可以确定干太子一案和东方贪、西门嗔有关,但是并不是说他们是主谋。东方贪和西门嗔也从未承认过他们是干太子案的主谋。当初是谁怂恿干太子做错事,婉儿已经回忆起来了,但是她一个人的证据不足以翻案,所以需要更多的证据。明先生,你也别怪我们算计你,我狄仁杰,在接任大理寺卿的那一天起,便誓言要为所有无辜者代言。你做过什么事情,拥有什么罪恶,别以为过去了这么些年罪恶就会随着时间一起消失。而且我也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我们不能把你揪出来,你也别指望你能够带着作恶的秘密一起入土······”狄仁杰故意这么喋喋不休地在明世隐跟前说个没完,就是为了彻底将他激怒。达摩也跟着将拳套合在一起,做出双手合十的动作,道:“明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收手吧。”
眼看着明世隐眼中仿佛要冒出火来,狄仁杰、苏烈、达摩和李元芳也早有防备,明世隐人没有动,但是飘在空中的卦象却冒出了阵阵紫色的光芒。
“小心!”李元芳大喊一声,狄仁杰便向身后一扑,摔在一旁的地上。那卦象瞬间喷出四道光芒分别朝着四人攻袭过来,苏烈将撑木砸在地上,双手借力翻越出去了两步躲了开来,达摩一步“真言·无相”跨出去便成功闪避,李元芳也用“刃遁”躲闪了出去。只见四道紫光分别轰击在了四人身后的石墙上,将石墙轰塌了一大半。
“明世隐!”狄仁杰指着明世隐道:“你这是恼羞成怒,还是想杀人灭口?今天你已经逃不掉了,别以为用卦象攻击就能······”他正说着,明世隐把手一招,面目狰狞地恶狠狠喝道:“别废话!狄仁杰,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还敢在我面前喋喋不休?今日非得给你些颜色瞧瞧!”将卦象之中扫射出黄色光芒,急速直奔狄仁杰而来。狄仁杰一招“逃脱”散开令牌,边跑边反向将红蓝两色的令牌朝着明世隐甩过去。
明世隐拿起桌上的棋盘,狠狠往前连抽,将狄仁杰的令牌尽数挡掉。李元芳一看,抓起背后飞镖一起朝着明世隐甩过去,明世隐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卦象瞬间分列出一道紫光轰击在飞镖之上,那飞镖瞬间被击落在地。
“喂喂!你光靠这个卦象,简直不讲理······”李元芳刚喊一声,卦象上又喷出光芒朝着他照过来,他来不及将话说完,掏出链子刀往旁边一甩,插进旁边的墙上带着人飞了出去。
明世隐正要继续用卦象分出更多两道光直取达摩和苏烈,那最新攻击苏烈的光芒忽然被更强的亮光挡住,只见两人从墙外跳落,一人用手中的铜镜挡在苏烈跟前,喝道:“明世隐!袭击大理寺卿,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魏征?秦琼?”明世隐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给我做的局!很好,很好,很好啊!”抡起棋盘朝着另一边手持双锏的秦琼扔过去。
“想看清我的真面目是吧?那就让你们看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