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荣耀联盟和京师御动队大多数人都已经出发寻找尧天中人的踪迹,只剩下花木兰、铠、苏烈、伽罗和上官婉儿。
花木兰主动卸下了身上部分盔甲,露出了上面触目惊心的伤痕。上官婉儿和伽罗一看,顿时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伽罗道:“木兰姐,你······你这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够一声不吭?”连忙和上官婉儿拿着药帮她处理伤口。
花木兰感受到伤口处的变化,虽然药物止痛,她仍旧“嗡”的轻颤了一下,随即咬牙强笑道:“不过是那个小朋友的棋子伤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装了。”铠缓步走到跟前道:“大伙儿都不在,没必要在这里装作坚强。”说着顺手从伽罗手中接过药膏,亲手轻轻抹到花木兰的背后。上官婉儿不了解他们的关系,看着伽罗对她使了个眼色,这就放下手里的药膏蹑手蹑脚的退后了几步,便和苏烈、伽罗溜了出去。
“他们······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呀?”上官婉儿颇为好奇:“守约可没和我说过。”
“我们在长城的时候,明眼都能看出阿铠的心思。”伽罗道:“但是木兰姐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不清楚。”“所以该给他们些空间。”苏烈道:“大家都是家人,有些话,早点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花木兰本以为伤口会更加疼痛,但是没想到铠的动作很是轻柔,居然没感受到药勺触碰到的痛感,不由得开口道:“阿铠你细下心来,倒是很稳健。”
“这不是应该的吗?”铠停手看着花木兰,微笑道:“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尽全力去做到最好。”花木兰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对于我,怎样能够做到最好?”铠吃了一惊,没想到花木兰竟会这样问,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道:“我······我愿意做任何能够让你好的事情。”
花木兰见他居然也不怎么掩饰,自己反倒想不好该怎么回应,只是自己脑海里不自觉的闪烁着兰陵王脱下面具后俊朗的面容。
“他们两个······”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把他俩联系在一起,连忙狠狠抽了自己一下。
“你怎么了?”铠有些尴尬的回过身来:“是我说错话了吗?”连忙上前拉住花木兰的手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的。你是我们的领袖,但终究是女子,你需要在大家的面前做出强大的样子,但是如果只是和我的话,有什么想说的话都不必藏着掖着,直说便是。”
“不是······”花木兰被他这么说着也是满面通红,连忙把手抽回来,道:“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铠见花木兰迟迟不作出正面回应,也不想再让她为难,便退后道:“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下次再有这种受伤冒险的事情,让我来做就行了。你要是真再受伤让大家知道了,所有人都会伤心的。”用珍视的目光看着花木兰,缓缓退了出去,把伽罗和上官婉儿又叫了进来。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上官婉儿很兴奋的冲进来,看了看花木兰的样子,面色也沉了下来:“唉,是我多嘴了,木兰姐你还好吧?”
“放心,他们都是爽朗的人,不会出问题的。”伽罗回忆起之前花木兰在从金庭城回来之后的情况,直到她可能已经有了喜欢之人,于是直接道:“苏烈对感情这么腼腆羞涩的人都能直言,我相信阿铠。木兰姐,你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也许······”花木兰回忆着铠的神情,终究不敢直面下去,自嘲的笑道:“我觉得我们做纯粹的家人更好。阿铠对我的照顾,就像兄长一般。我这一生都在照顾我的弟弟,却从未有兄长的呵护,阿铠······总能让我感到很暖······很暖。”上官婉儿和伽罗对视一眼,都被花木兰的话绕的晕晕乎乎的,好似也弄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伽罗在心中暗叹:“可惜啊,住进木兰姐心中之人不是阿铠。那又会是谁呢?”
长安地下,多年前的尧天总部,聚集孤儿训练的暗门之前。
李白伸手在鼻子前扇了又扇,恶心道:“这里居然荒废了这么久了,又是腥臭味又是屎臭味,真让人受不了!不过明世隐还真有点想法,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修建了这样的地宫。他会不会真的就躲在这里?”
“不会。”李信挥动巨剑砍断封住铁门的铁索,伸手推开了厚实的铁门,道:“明世隐心知我了解这里的情况,他既然知道我背叛了他,自然不敢再回到这里。”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李白道:“莫非这里有明世隐的秘密?”
“也许有。”李信道:“这里起初就是明世隐偷偷行事的总部,后面便成为他聚集孤儿并且讲课训练的地方。直到女帝继位之后,明世隐以新的牡丹方士身份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之中,从此住在了那僻静的小屋里,时不时去被召往朝廷行占卜之事。这里也随之废弃了,但是这里毕竟是明世隐曾经的基地,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有些道理。”李白点了点头,一手挥出宝剑,在地宫之中乱窜了一阵,将无数蜘蛛网和堆积已久的灰尘清扫开来。李信扫了扫周围,缓步走到了一处拐角,悄悄往另一边的暗角看了看。
“怎么?你在怀念过往吗?以前在这里过得如何?”李白问道。
“这里的生活一点也不好,每日打来打去,次次都会受伤。”李信嘴上这么说着,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站在拐角的暗处,看向空荡荡的角落,好像看到了曾经少年时期在暗角独自训练、涂抹伤口的样子,感受当初那“小兔子”偷看自己却以为自己不知道时的感觉。他仿佛明白了,当初那“小兔子”是多么幸福。
“我很高兴,当初一无所有的我能够给你带来幸福,也很感激,你能够看得起当初一无所有的我。”
“这段记忆对我没有丝毫美好之处,却仍旧值得回忆。”
他停了一会儿,便径直往里走了过去,直到一处角落的房间才停了下来:“这就是以前明世隐的房间,只有他自己能够进去,孤儿们都听他的话,无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也好奇,他这样的人,会把自己的住处布置的如何。”李白说着一剑一脚瞬间打开了房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却同时被里面的场景惊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房间里说不上混乱,但是到处都是被劈出的剑痕,密密麻麻的扫在墙上、地板上,虽然时间已久,但是却都能够真切的分辨出来。李白揉了揉眼睛,道:“这······这砍这么多道剑痕,真让我有些头皮发麻了。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李信直接凑近过去,伸手摸了摸那些剑痕,道:“虽然剑痕之间有所覆盖,但是感受得到,这些剑痕是非常用力刻下去的。”
“刻?”李白诧异的也检查起来,随即道:“你这个词用的就很妙了。确实,这每一剑都是万分用力按下去才刻出来的,他干嘛要这么用力?”“也许是宣泄情感、发泄痛苦吧。”李信又四下看了看,这四个方向加上上下一共六个方向画满了令人密集恐惧的剑痕,看久了实在是让人难受,他也忍不住伸手直抹自己的脸,不小心一脚踢在了旁边的床上。
“他也知道自己要躺着啊,不在自己床上刻。”李白说着一叫将这床踢翻过来。两人却一眼看见了深深刻在下面石壁上的两首诗,两人对视一眼,便由李信先吟道:
王者大陆·长城
难测风云乱世生,飘零孤鸟聚长城。
迷途相遇命中定,坚守家天无与争。
一卦算清人尽散,痛悲魂堕与邪盟。
幸福平等皆无趣,爱恨虚无吾已疯。
接着李白继续吟道:
王者大陆·长安
太古星辰盛世光,方舟河洛镇国梁。
众生无力为刍狗,誓建尧天乱政纲。
入世必将土尽灭,归隐难忘贫贱伤。
牡丹扬起吾千恨,盛世长安随我亡。
看完了这两首深深刻在床下的诗篇之后,两人同时沉默许久,都没有发话,而是先仔细品味这两首诗的意思。
“原来······他曾经把长城当成自己的家,他失去了一切,如今用尽全力想要夺回自己的心爱之物——长城······”李信先开口道。
“这诗写得居然还不错。”李白道:“但是这内容实在是有些······凄惨了。他究竟把自己失去一切的责任都推给谁了?如果是河洛的话,那么他刻这么多剑痕就可以理解了,他的痛恨都是对河洛的,他要报复,报复的结果就是让河洛······毁灭还是夺权?”话音未落,两人便一起转身,直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