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万物皆空?”狄仁杰听得一头雾水:“那是什么玩意儿?就说了这么虚无缥缈的四个字?”
“是啊。”李元芳也挠头道:“传递的消息里,杨玉环好像就说了这四个字,说狄大人您一定明白。”
“哈哈,那真是看得起我啊。”狄仁杰尬笑两声,随即跳起身来,托腮开始踱步:“万物皆空,说得不就是整个长安城都付之一炬的意思吗?可是以魔族的实力,现在根本做不到啊。即便是他们全部变成真身,也没什么可能,那么······”
“也许是用了别的方法吧。”李元芳道:“说不定是有什么重型武器或者厉害的机关。”“魔族要真有这种东西早就用了。”狄仁杰摆了摆手道:“依我看这所谓万物皆空,只可能从天上,或者地下做到。”
“啊说到地下,确实是有可能啊。”李元芳有些后怕道:“之前看着那青面獠牙的怪物从地下钻出来,还真挺吓人的啊。他们不会要把整个长安城的地底都凿穿吧,然后长安城会陷下去,最后所有人都难逃······”
“得了吧你,你这是自己吓自己。”狄仁杰看着他越说越恐怖,忍不住打断道:“那里荒郊野外的可不比长安城,那里土质松软,好钻的很。长安城地底构造就复杂许多了,有的铁板凿破头了也钻不动的。更何况长安之柱下面那复杂的机关,就凭魔族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破坏的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长安这么大的面积,想把整个长安凿得陷下去,得凿好几年吧?哪有这么快就得手的?”
“哦······那我······那我倒是放心了些。”李元芳长舒口气,道:“那他们怎么能够做到呢?”“估计就天上了吧?”狄仁杰若有所思道:“咋们出去看看。”便拉着李元芳来到大理寺的空旷处。
“从天而降,天降神兵吗?”李元芳一面伸手遮挡着烈阳一边道:“总不能从天上下火球吧?哎哟,我想起来了,西门嗔变身的怪物不是可以喷火球的吗?”
“长安的防御系统不会任由他胡来的。陛下也不会。”狄仁杰摇头道:“不过元芳你的思路倒是不错,如果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天降烈火,确实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可他们怎么能够做到呢?”李元芳不解道:“我们可是有长安城最先进的防御系统的,他们做不到啊。”狄仁杰正皱着眉头托腮思索,忽然看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除非······在灾难爆发的前一刻,一切都正常进行。”说着他走到大理寺里准备为当晚千灯之宴终试而点亮升空的灯笼前,拿起灯笼道:“灯笼要用火,如果与往常一样,在终试之后,陛下会亲自点燃第一棵灯树,随即长安城所有的灯树和灯笼都会被点燃,大部分还会被放飞。盛世之象,便在这华丽之景里。”
“但是······”他忽然话锋一转:“此次如果灯笼被做了手脚的话。在千万灯笼升空的时候,便是近千年来长安城最危险的时候。”李元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更加感到胆寒道:“万千灯火在空中爆炸,会形成比火球更可怕的火流如岩浆般倾泻而下。那时候大部分的百姓都会在街道上看这美景,但如若这美景变为末日······他们很难躲避开啊。”
狄仁杰将手臂搭在李元芳的肩膀上,道:“即便在房屋内又好到哪里去?长安城大部分的房屋都不是防火的,房屋被流火击中,只会先燃烧再倒塌然后继续燃烧。在房屋里的人,根本没有逃离的空间,他们生还的概率还不如再街道上的人。”
“狄大人,这太可怕了!”李元芳惊恐地直捶胸抱头:“我们······我们一定得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狄仁杰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赶快!调集所有的密探,检查各处的灯笼究竟有没有异样。还有派人通知相国大人,派人去会展广场保护杨玉环!”
······
会展广场。
莫大摘下自己新买的草帽扇了扇风,心里暗骂:“总算是最后一天了,这破日子我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什么破千灯之宴,什么烂凤仪之诏,到头来没出事,先把我们给累死了!”
“累不累啊!”只听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莫大整个人迅速往前一冲,靠在一处木屋前方才停下,他扭头一看,果真看见南宫痴笑吟吟地朝着自己走近。
“你是谁?”莫大一脸警惕道:“你想要干什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和我作对?”南宫痴毫不掩饰脸上的不爽之情:“你们人类果然还是这般恶心讨厌!一千年了,从未变过!”
“在这里发什么疯?”莫大转过半边身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想走吗?先留下你的脑袋!”南宫痴话音刚落,右手便化作黑蚀箭弩,一下将“黑蚀四箭”朝着莫大射去。
莫大赶忙身子一闪躲闪开来,这“黑蚀四箭”正好命中他刚才的位置,径直将木屋射穿。莫大只扫了一眼,随即一个加速冲刺,便越过一长条的房屋狂奔出去。
“你逃不掉的!”南宫痴长啸一声,凭空幻化出一把黑色的滴水长矛,快速追赶过去。
此时杨玉环和醍醐杖还在房屋内等待着周围的变化,忽然听见一声长啸,然后外面似乎也陷入喧闹之中。杨玉环急忙起身,醍醐杖却伸手一拦,道:“只怕······他们不是朝着你来了。”
“朝着莫大去的?”杨玉环顿时紧张起来:“这是我的事情,不该让他来承担。”便起身要走。
“你可想清楚了。”醍醐杖道:“你若现身,会扩大战局,到时候混乱更甚。”“我不在乎这些。”杨玉环扭头和醍醐杖对视:“多谢前辈。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无辜之人背负无端罪业。”说着,她捧起怀中琵琶推门就要离开。
岂料她刚刚开门,门外就汹涌刺进来一物,醍醐杖一眼便已看清,惊叫道:“小心!”杨玉环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迅速弹起“长恨歌”遁入虚空之中。但在那之前已被那锋锐利器划伤部分皮肉,她这用“长恨歌”也只是躲开了后续伤害,很快便恢复正常状态,无力地向后退开两步。
醍醐杖看着她右臂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在缓慢往外渗血,他连忙往前一步,一举拨浪鼓道:“谁······”却一眼看见宇文成都,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宇文成都嘿嘿一笑,道:“天宝魔将在此!老头受死!”说着便将凤翅镏金镋朝着醍醐杖猛刺过来。醍醐杖忙用拨浪鼓一挡,然后便顺着力道后退。宇文成都一击攻出,丝毫不停,追上前一步又要打醍醐杖,杨玉环率先一下“霓裳曲”弹出三道音波,尽数定在宇文成都身上,逼迫他的行动迟缓两分。
“你也找死吗?”宇文成都虽然行动迟缓,但还是果断变招,直奔杨玉环而来。杨玉环吟诵道:“你的幸福,就只有杀戮吗?”弹奏起“胡旋乐”加速退开,躲开了宇文成都又一击。
“我的幸福?”宇文成都听了这话突然愣在了原地,但随即又陷入了暴怒:“我的幸福已经被毁了!只有魔族能够帮我恢复!”又朝着杨玉环攻来。
“纵使片刻的幸福,命运也会暗中标注价格。”杨玉环淡淡道:“你为了自己的幸福,破坏了更多人的幸福,代价······数之不尽!”说着,整个人再度陷入虚空之中,弹奏起“长恨歌”将音波从四面八方朝着被笼罩其中的宇文成都攻去。
宇文成都扑了个空,他强忍着受到的疼痛,高声呼喊着:“闭嘴!给我闭嘴!你们根本无权来评价我!无权!”杨玉环一曲终了,迅速向后退避。醍醐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杨玉环一下“长恨歌”竟直接将她右臂上的伤口治愈,而宇文成都虽然完全承受了杨玉环的全部攻击,但是却并未收到任何像样的伤害,心知光凭二人根本无法胜他,于是他当机立断直接往前一冲,趁其不备直接撞在他身上,将他捆在自己的大锤明灯旁边。
“嗯?老头来送?”宇文成都立即将凤翅镏金镋朝着他刺来。醍醐杖身子一个翻滚,很是不灵敏地躲开这一击,随即拉着杨玉环掉头就跑。宇文成都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又被捆住。他奋力向前却还是举步维艰,不禁恼怒地用凤翅镏金镋猛砍连接明灯的绳索,但是依旧毫无作用。
“死老头!”宇文成都看准了醍醐杖和杨玉环的后背,歇斯底里地将凤翅镏金镋掷了过去。但是醍醐杖已有防备,调转了一个方向,立时间便和杨玉环跑得没影了,只留下宇文成都原地不甘地怒吼着。
狄仁杰和李元芳排查了许多地方的准备好的灯笼,果真从不少灯笼里发现了奇怪的物质。等专业人员来化验之后,说道:“这是极易引燃的爆炸物质,如果大面积点燃,确实会形成破坏力极强的烈火瀑布,如果从高处落下,那么整个长安城凶多吉少。”
“果真如此。”狄仁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道:“只要将这些物质驱除,灯笼就还是原本安全的对吧?”“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狄大人,这全城几十万的灯笼,现在想要全部排查,恐怕不太来得及了,想要把所有有问题的灯笼全部换成正常的,时间上那就来不及了。”
“是这么个问题。”狄仁杰便对李元芳道:“元芳,带弟兄们继续排查,我去通知陛下。”
“轰轰!”便在这时,会展广场方向忽然光芒大放,显然是出事了的信号。
“真是祸不单行啊。”狄仁杰只得道:“京师御动队迅速前往会展广场,听候秦大人的指令,其余密探继续排查,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