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山老林的这么安静,我总觉得有些怪异。”李光弼用鼻子嗅了嗅,很是疑惑道:“咋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有啥好怕的。”程咬金不以为然道:“夜深人静的,要是有什么声音才奇怪了。”正要往前走,却被花木兰和李光弼一起拉住。李光弼不禁斥道:“现在可是安禄山的存亡之时,他肯定会派人驻守这里,说不定还有什么埋伏,咋们为了掩人耳目本就人少,要是中了他们的套那可就麻烦了。”司空震也点了点头,程咬金这才道:“那好,咋们来看看地图。”偷袭小队便停在山区之中。
“这里······那个入口似乎是一个什么果园之类的东西。”程咬金使劲的挠头道:“这果园之中倒是挺容易埋伏的。那咋们怎么进去才是啊。”
李光弼和程咬金还在犹豫,花木兰和司空震却已经探查完了周围,随即摸了上去。李光弼吃惊的低吼道:“你们干什么?小心埋伏啊。”可是三人之间距离太远,根本喊不回来。程咬金一看,拍了拍李光弼道:“算啦,咋们在这光做理论工作也没用,不去试试看,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也悄悄跟了过去。
那处口子说是什么为了运粮而开通的粮道,其实也就是个两丈宽的狭窄过道而已,最窄的地方甚至还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位。不过毕竟叛军用的都是些魔种、飞禽走兽般的运粮办法,自然不能用常人来对比。
花木兰手持双剑在前,司空震手里捏着一团雷电在后。花木兰摸着山体的泥土,一路摸到了过道的尽头,只见其中是一处寂静的果园,除了清冷的寒风吹起造成的风吹草动之外,没有任何声响。
程咬金很快也摸到了司空震身后,他扫了扫周围的情况,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耐道:“还等什么?我皮厚,先进去试试看。”便蹑手蹑脚的从通道的尽头走了进去,同时还不忘用锅铲挡着自己的身子,以防有暗箭突袭。
花木兰和李光弼紧张地看着里面的情形,司空震更是双手各自都蓄好了一团雷电蓄势待发,不过好在程咬金走了半天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程咬金正暗自欣喜,忽然一声剧烈的咳嗽从天上传来。
“什么玩意儿?”程咬金不解其意,抬头一看,只见两道红光突然亮起。
“什么人?”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程咬金一听,立刻辨认出那是安禄山,立刻想起来花木兰所说,安禄山已经彻底魔化并且眼盲,立刻笑嘻嘻的说道:“我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厨子。”
“是吗?看来你是来采集食材的了。”安禄山原本半趴着,忽然一低头,猛然将激光朝着程咬金扫去。
在花木兰和李光弼的惊呼声中,程咬金奋力一跃,躲到旁边一棵大树之后,那激光扫过之处,将一切物质尽数扫断,同时散发出灼热的气息。程咬金一跃之后,立刻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安禄山没了声音,听不到程咬金的方位,便不再进攻,只是竖耳倾听起来。
程咬金只得远远地对花木兰和李光弼打着手势,让他们来帮忙吸引注意力,他知道自己一旦有任何行动或是言语,立刻会被追击着只能盲目逃窜。花木兰一看,对司空震和李光弼道:“我们得去帮忙吸引注意力。”
李光弼点了点头,他干脆连钢枪也没拿,反正也挡不住,两人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司空震则继续盯在道路出口。
“又是什么人?”安禄山伸鼻子闻了闻,重重的用左拳一拍地面。程咬金没有防备,被他这么一震,立刻摔倒在地。安禄山一听到这个触碰地面的响声,立刻又朝着程咬金扫去。
“真准!”程咬金只得原地翻滚,再次远远跳了出去。他自己倒是没事,可那被右手摇到身后的铲子不幸悲红光扫中,当即化为了灰烬。
“人家就想做个安安静静的美厨子!”程咬金一看,差点没哭出声来,丢下那半截铲子就跑。花木兰和李光弼在安禄山打算追击的时候一起大喊,吸引着安禄山转移注意力。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安禄山立刻辨认出了花木兰,快速跑动过来,大骂道:“就是你这死丫头烧了我的粮仓!”不住地扫出激光追击二人。花木兰和李光弼见目的达到,也跟着程咬金的步伐跑了回去。安禄山听着三人的脚步已经跑出狭窄的过道,猛然一步停在过道之前腾出手便往里抓去。
花木兰见奇袭的将士们都卡在里面,这一抓风险极大,回身抽出重剑奋力一砍,同时司空震将两团雷电一起劈了过去,正中安禄山一根手指。安禄山吃痛,此时虽一抓不中,却也发现了花木兰和司空震的位置,立刻一眼标准,将红光扫射而出。
花木兰和司空震退无可退,若是自己闪躲,受伤地将是后面无数的将士,花木兰只能一剑插进土地之中召唤桃红色的雾气笼罩在自己身旁企图硬顶这一击。司空震来不及爆衣化为雷霆之王,只能全力召唤球状闪电迎击。
“啊!”几声凄清的女声尖叫骤然响起,布满了整个峡谷地带。
程咬金眼看着花木兰和司空震危机,奋不顾身回身一跳,将左手的铁锅放大数倍,严严实实的拦在了两人的身前。安禄山这一次扫射直挺挺的扫在了这铁锅之上,再加上花木兰和司空震的合力,给了奇袭部队撤退的时间,他们在安禄山攻击之时,一口气全都撤出了狭窄的道口。花木兰、司空震和程咬金见了,便也迅速撤了出去。
红光扫射以及铁锅抵御造成的强大红光反射将整个峡谷道口全部照亮。李光弼等人刚刚撤出去,忽然看见许多长耳朵的魔种正打算从道口进去,一看就是安禄山的手下。那些魔种看见莫名其妙出现这么多没见过的人类,都害怕的尖叫起来。李光弼不想让它们发出太大声响,立刻派众将一拥而上,将它们全部生擒。
程咬金和李光弼稍微一检查,发现“它们”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魔种,而是有魔种混血的人类,和安禄山倒很是相似。
花木兰见他们几乎都是女子,倒很可怜他们,问道:“你们为何要为安禄山服务?这可是叛国的大罪啊。”
一个女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哪有什么叛国不叛国的?在这北地,安禄山就是皇帝,我们哪敢不听他的话?听说他好像最近战败了,我们还来不及高兴呢,他就逼我们出去替他们寻找军粮。否则我们在城中的同类全都得死。”这些魔种混血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身背的篮子给众将看。
“这么说来,你们还是无辜的咯。”李光弼环着双臂,一脸拷问不信的神色,道:“你们想让我们放了你们,恐怕没这么容易吧?你们要是和安禄山说了我们的情况,那让我们怎么办?”那些魔种混血一听,全都矢口否认,都大骂安禄山,扬言绝不帮他。
“其实你们有帮助我们消灭安禄山的能力。”花木兰忽然平静的说道。
“真的吗?”一帮混血摸着都好奇且兴奋的问道:“但是可不能伤害到我们在城内的亲人啊。”
“不难。”花木兰俯身坐下,淡淡道:“就是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们的人混进城去?只要进了城,我们就能够击败安禄山,保护你们的周全。”
有些混血魔种急切的说道:“当然有办法,现在的魔王目不见物,只能依靠听觉和嗅觉去辨认。只要你们有人也是混血魔种,他根本就发现不了你们。”
“混血魔种?”司空震、程咬金和李光弼等人齐齐的摇头道:“我们都是人类,是装不进去的。”
“有别的办法,你们可以假扮成我们,并且混在我们的中间,他也不会发现。”一个身材瘦长的混血魔种说道,说着,奋力撕下身上的皮毛衣裳道:“我们身体里的魔种血缘程度不一样,像我这样的长得就是人类的样子。可这魔王非要我们全部打扮成一样,现在是他自讨苦吃的时候了!”
“有趣极了!我爱变装!”程咬金一看,两眼发光,扑过去就要试穿。李光弼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费劲全身力气才将他死死拉住,道:“你疯了?就你这身材,不把它穿烂才怪呢!你给我松手!”司空震也跟着摇头,程咬金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这才不情愿的将那身衣裳递给了花木兰道:“喏,还是你最适合。”
花木兰点了点头,一边将那身服装套上,倒也算是合身。花木兰看着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道:“像吗?”
“太合身了。”程咬金赞道:“这叫什么服装啊?回头我也去弄一套来试试。”李光弼捂着脸道:“罢了,这服装以后最好还是销毁才是。堂堂大唐边关守将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司空震嘴角微微一扬,倒没多说什么。
“我们的血统为兔,所以服装为兔郎服,女子的话则是兔女郎服。”一名兔族魔种混血解释道。
“兔女郎。”花木兰点了点头,又翻了翻给自己准备的竹筐,掏出了一大两小三颗胡萝卜,满意道:“正合适。”说着,将三颗胡萝卜都劈成两半并且将其中掏空留下空壳,再将自己三把剑都藏了进去,在将胡萝卜全都合在一起。
“我来!”程咬金掏出自己粘性十足的大厨底料帮忙将胡萝卜重新粘合回原样,满意道:“去吧!这安禄山就算是没瞎,也绝对认不出来。”
于是花木兰跟着兔族的族人们一起从狭窄过道中再一次走出。那程咬金丢下的铁锅已有一面被完全烧焦,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程咬金又一副万分心疼的模样将它抱在怀中,不住地亲吻着。李光弼觉得得有所行动,否则安禄山容易起疑心。司空震觉得有理,道:“我们去拖住他,顺便试试他到底有怎样的防御力。”
花木兰和兔子族人们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安禄山身边。安禄山使劲闻了闻,似乎闻到了一丝不对开口道:“兔族小崽子们!没有外人混进来吧?”
领头的一个青年“嗯”了一声,道:“没有。”安禄山正在疑惑,跟在队尾的李光弼突然就地一滚,抓起一颗胡萝卜朝着安禄山就丢了过去。安禄山伸手一挡,骂道:“什么人!”朝着李光弼喷出光线。司空震闪身一下“奔雷疾”跳了出来,一挥手一下“狂雷击”将五道球状闪电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安禄山轰去。安禄山完全不躲硬受了一下,大骂道:“还挺热辣的嘛!司空震我知道是你!怎么不变雷霆之王啊?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花木兰和其他兔族族人们趁着安禄山攻击,一溜烟的向前奔逃。安禄山虽然觉得有些不妥,正想喝止住他们,但是又觉得自己没闻出什么不对。这时程咬金又跳了出来,“哈哈哈哈”的大叫让安禄山赔他的铲子。安禄山怒火不已,大骂他们永远也过不去,用激光将整片果园扫成一片荒芜的废地。程咬金和李光弼一边假意大骂,一面暗笑的跟着司空震退了出去。
花木兰终于进到城中,她感谢了一番兔族族人们,并答应保护他们其他族人的安全,在得到他们指引之后,便自行去寻找被围困的新兵部队。
原来一众新兵战士趁虚跑入范阳城中,知道情势不妙,便自行杀进一处村镇之中。那里空间比较狭小,叛军还未组织起像样的绞杀攻击,唐军的围困便已来到,安禄山深知西部山区的通道乃是致命道口,便独自亲身前去防御,并且命史思明率主力防守其他城门。至于围剿城内新兵战士的任务,则留给了安庆绪。
对此,安庆绪也是头疼不已,叛军在之前潼关鏖战的时候便损失了一多半,此刻给他的人马也就不到一千人,而且还没有任何魔种坐骑。他知道就这人数差距,面对拼了命的唐军,是没法轻易获胜的,只能凭借微薄的物资和他们互相消耗。
“我就不信了!这破小村里能有什么吃的!”安庆绪说着,咬了手中苹果一大口,道:“有本事别出来!”他旁边的叛军们架着弓弩,也一起喊道:“有本事别出来!”
安庆绪的两个心腹严庄和李猪儿商量着,他们自己的粮食也不太够了,主要还得依靠兔族的族人们去城外冒险采集。兔族族人们没有办法,刚刚停下,就又被赶了出去。花木兰看着他们悲寂的身影,暗自里握紧了拳头,发誓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她看着严庄和李猪儿似乎暗地里在说安禄山的坏话,一时间计上心来。
她仔细偷听了一番,原来安禄山因为献祭同族不住地魔化,视力渐渐受损直至完全丧失,所以脾气越来越坏,对手下们也越来越残暴。这严庄和李猪儿都没少被他无故殴打,所以心里有气。花木兰想了想,似乎有了新的计较。
当日深夜,叛军的防备松懈了不少,花木兰仔细的观察了他们的防备之后,一翻墙便跃进了村庄之内。
村庄之中只有稀稀拉拉几间草屋,花木兰随便推开一间房便看见了焦仲卿、刘兰芝和其他几十名新兵战士们浑身血污坐在一起相互取暖。虽然有两百多将士在军营之中牺牲或者被冲散,但好歹还有五百多人平安无事,花木兰感到松了口气,没想到众人一看到她,便一起大骂,骂她背信弃义,为了自己的安危抛弃众人。
花木兰不明所以,道:“我······我没做什么啊?我费了好大劲才混进来联络大家。”说着还想说明身上这套服装的来历。
可众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五百多幸存的战士走出二十多人将她团团围住,指责她欺骗众人参战,却抛下众人独自逃跑之罪。对此花木兰百口莫辩,因为她确实有些犹豫于判断。但在她做出正确判断的时候,大家也没有听从她的话。她也说不清当时的状况,战士们也不想听她的解释。焦仲卿和刘兰芝看到她一个人杀出重围,虽然相信她的为人。但是不愿与幸存的将士对着干,便一直没有开口。剩下的新兵中,甚至还有人拿着兵器要杀她为死去的新兵战士报仇。
“请大家相信我一次。”花木兰没有任何办法,哀求道:“外面守军不多,咋们现在趁着他们防备不及冲杀出去,再配合外面的大军,很快就能攻破范阳。范阳一破,战争就结束了,我们都可以回家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们回家的。”
“带我们回家?少骗人了!”一富家天才公子道:“你上次说的比现在还冠冕堂皇呢!还不照样是自己溜之大吉,让我们在战场上拼命?你不是说打仗是为了我们的故乡吗?现在好了,被你整的连故乡都回不去了!不是逃避会解决我们自己吗?我感觉不逃避也快把我们给解决了!当时就不该信你!让我们一群新兵去送死,陛下和将军们居然还同意了!我反正已经看清楚了,你是将门之家,将军们都看重你!我们才不要跟你一起走嘞!你天赋好!程将军在训练的时候就夸赞你!我们怎么配和你一起战斗呢?告诉你,这次我就是饿死在这,也不胡乱卖命!河洛大军一定会攻进来救我们的。”
“唐军即便攻进来,先赶到的也是叛军。”花木兰痛苦的流出了泪水,她是真心不想看着一帮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这里坐以待毙。她绝望的看向焦仲卿和刘兰芝,道:“有没有人愿意最后为自己拼一次?跟我一起杀出去?”
焦仲卿此时身负重伤已是难以动弹,只能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刘兰芝本想替她说些什么,但是一看周围其他人都面露不善地盯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也不敢再和花木兰对视。花木兰看着他俩倒是独自蜷缩在一角,两人脸上尽是伤痕,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样子异常狼狈,身上铠甲衣裳都已被劈碎,衣不蔽体的靠在一起。这一幕最终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她提起了重剑,独自走了出去。
“既然你们不信我,我就自己为你们杀出一条路来。”
“永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