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在家做客,吃完午饭鹤白就不能跑出去玩了,在家乖乖待客。
单肇虽然也是客,但这几天的相处,让他也暂时代入自己的身份,而且和宁儿有百兽园兄弟的情谊,关系好,就跟着一起待客。
有单肇和鹤白俩个话痨在旁边吵架拌嘴,宁儿和狼崽在一旁卖萌,府里热闹极了。
唐凝在王府又蹭了顿晚饭才依依不舍的回去,明岚莺几人亲自送两人上马车。
鹤白哥俩好的搂着逢春肩膀,“我们年后就要回边塞了,趁着过年还有时间,多来啊!”
单肇一愣,“你们年后回边塞?!这么快?那我们开春退婚的事怎么办?!你不许走,退完婚再走!我才不要和你成亲!”
鹤白挠挠头,“你催什么催,我还能赖着你这小弱鸡不成!当我稀罕你吗?我们肯定走之前会退掉的啊!”
“王爷王妃他们可以先走,你不行!你不许先走!得等我们退完婚了再走,不然我就闹到满朝文武百官面前去,说你始乱终弃不负责!到时候我强行退婚坏你名声!”
鹤白气的跳脚,“我又没说不退婚,你闹个屁闹!始乱终弃是这么用的吗!就你的清白重要是吗!”
叶绝律手再快也来不及捂住单肇和鹤白的嘴,唐凝诧异的看着他俩,转而一笑,对明岚莺嘀咕道:“这是商量好年后退婚还是开春退婚了?”
明岚莺无奈的点点头,“这婚他俩是退定了,本来也只是单大将军的一厢情愿,随他们去吧。”
临走前,唐凝还和明岚莺调侃道:“突然觉得他俩挺般配的,吵起架来别人都插不进去嘴,也只有他们能接的上对方的话。”
明岚莺:“……确实。”
宁儿歪着脑袋看看还在吵的鹤白和单肇,又转头看看脑袋凑在一起讲悄悄话的明岚莺和唐凝。
两边话一左一右全进他脑袋里,只总结出一句话,鹤白姑姑和单肇哥哥挺般配的!
唐凝和逢春走了以后,叶绝律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还在拌嘴的熊孩子,两个熊孩子也感觉气氛不对劲,越吵越小声,鹤白和单肇不由自主的闭上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叶绝律什么也没说,牵着宁儿去书房睡前背书,明岚莺好笑的摇摇头。
“你们呀!”
鹤白扁扁嘴,撒娇的叫了声嫂子,单肇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明岚莺点了点喝白的额头。
“要吵进去吵,现在好歹是在王府大门口,让人看了笑话。”
鹤白撒娇的拉着她的手摇晃,“嫂子你嫌我丢人?我懂了,时间久了,爱是会消失的对吗?嫌我年老色衰了呜呜呜……”
明岚莺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臭丫头又是哪学来的,年老色衰是你这样用的吗?这两天快过年了,府里事多,今晚不准出去乱跑,早点洗漱睡觉。”
鹤白眨眨眼和明岚莺卖乖巧耍赖,单肇在一边羡慕的看着。
单家没有姊妹,只有兄弟,就算前两个哥哥都娶了嫂嫂,但是母亲和嫂嫂们一个比一个彪悍,他从没在家里的女性角色身上感受到过温柔这个词,时间一久也习惯了边关那比男子还悍勇的女子。
但是鹤白的嫂子却让他看到了温柔包容,对鹤白的严厉却不失纵容。
他也想要这样的嫂嫂,有亿点点羡慕。
夜里大雪纷飞,第二日京城银装素裹,地面的积雪快到成人小腿,明岚莺揉着僵硬的腰推开门,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颤。
身后突然盖上一件夹绒披风,叶绝律从身后半搂着她,为她系上衣带。
“昨夜大雪,路上滑,小心点走。”
明岚莺胳膊肘往后怼了他肚子一下,“从今晚开始自己睡自己的,一人一床被子,搂着一晚上睡得我浑身难受,再不老实就分房睡。”
叶绝律宠溺一笑,嘴上是答应得好好的,等到晚上就等着半梦半醒的某人怕冷钻进他怀里。
府里有人伺候的好处就是,大雪天叶绝律不用拿着铲子去铲雪。
“早安啊哥,早安啊嫂子,早安啊宁儿。”
鹤白打着哈欠到膳厅,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捧着热粥醒神,等人齐了开饭。
宁儿先喂狼崽吃鸡腿,听到声开心的回了个早安,一抬头就看到鹤白犯困的打哈欠。
“鹤白姑姑,昨晚没睡好吗?”
鹤白不满的嘟囔道:“昨晚梦见那个臭小子跟我抢嫂子,气的我跟他打了起来,那个臭小子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把嫂子抢过去当自己的嫂嫂,臭不要脸的!我直接提刀砍他,打了一夜。”
单肇也听到了鹤白刚才的话,大张着嘴震惊的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抢你嫂嫂?!不可能啊我做的很隐蔽的!”
鹤白直接炸毛,“你敢!有我一天在你就一天也别想跟我抢嫂子!”
明岚莺:“……”
正在给明岚莺剥鸡蛋的叶绝律抬眸看了眼打着哈欠抬脚进来的单肇,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敌意。
“人齐了就坐下吃饭。”
叶绝律对除了明岚莺和宁儿之外的人都很冷淡,鹤白和单肇都习惯了,但现在单肇还是听出了这句话里隐隐的鲨意?
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给王爷王妃和小公子请早安。”
明岚莺摆摆手让他坐下,她动筷了,叶绝律才跟着动筷。
他们吃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明岚莺打趣的看着单肇,“说说你是怎么隐蔽的抢人的?”
单肇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梦、梦里……”
明岚莺笑了,“说说你怎么梦的。”
单肇顶着叶绝律的压力一五一十的说了,竟然意外的和鹤白的梦相似。
就是鹤白的梦里是提刀单方面的砍人,单肇梦里是单方面的压制鹤白,却出现了叶绝律并且没打过。
明岚莺笑了,“你和鹤白做得还是同一个梦?有意思。”
叶绝律嘴角微扬,起码这臭小子的梦里还知道有他在,且打不过他。
鹤白撇嘴嘟囔了句晦气,单肇瞪了眼,也不服输的怼回去,新的一天两人开始新的对局。
刚吃完饭,两只布谷鸟慌里慌张的飞到膳厅门口,“不好了不好了,明娘子,那个女人带着一条白布过来了。”
“还穿着一身白,怪吓人的。”
明岚莺一愣,叶绝律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明岚莺脸色一变,悄声在他耳边解释,“宋姗姗一身孝过来了。”
叶绝律眉头一皱,吃饱喝足的鹤白和单肇齐齐打了个饱嗝,鹤白见两人脸色不好看,疑惑的问怎么了。
叶绝律安抚的拍了拍明岚莺,“不用担心,我的人守在那附近,她一有动静就会直接把她控制起来。”
明岚莺冷哼一声,对鹤白解释:“有人还对你哥旧情难忘呢!”
“谁?”
鹤白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那个作妖的狐狸精宋姗姗,猛的一拍桌子,把旁边的单肇吓一跳。
“我就知道她不安分,大过年的还想当搅屎棍!”
单肇轻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谁啊让您动这么大火气?他是搅屎棍,那你不就成了屎了?没这么说自己的吧?”
鹤白瞪了眼不知真相的人,“你懂什么,那狐狸精在边塞就一直缠着我哥,到京城了还缠着不放,好不容易把她塞出去,现在我哥成了燕北王,她把人家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被休了,又对我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单肇轻轻嘶了一声,“竟然有这么痴情的人?王爷好大的魅力!”
叶绝律无语的看了眼单肇,明岚莺挑眉斜了眼叶绝律,“王爷确实好大的魅力。”
叶绝律连连摇头,“我没有,我不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只有你,也只会有你。”
鹤白朝单肇翻了个白眼,“痴情个屁,连宁儿都知道她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坏女人,你竟然还夸她,看来你们是臭味相投,建议你直接收了她。”
单肇也听出来这个坏女人有多讨人厌了,不屑一笑,“小爷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是与她无缘了。”
“切!”
今日府里要拾辍拾辍,单肇和叶绝律去演武场切磋,鹤白和宁儿跟着去看热闹,明岚莺带着下人收拾王府。
正忙着,王管事脸色纠结的过来禀报,“回王妃,宋姗姗求见。”
明岚莺一愣,没反应过来,“谁?”
“宋姗姗,董小公子的前夫人,被休的那位,一身狼狈的跪在府外,王爷的侍卫要拉走她,她就哭闹得把路人都吸引过来了,现在不好拉走,哭喊着要见你。”
明岚莺诧异,叶绝律的人竟然没把她抓起来!
“围观的百姓有说什么吗?”
现在叶绝律是燕北王,代表着半个皇族颜面,比之前更受关注,要比之前更加注重王府名誉。
马上就要回边塞了,明岚莺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王管事是个能干的,早在宋姗姗要给王府泼脏水的时候就让人控制舆论。
“眼下宋姗姗与长工有染的事百姓比较爱听,所以已经让人数去传了,目前还没有说王府闲话的。”
明岚莺懒得对付宋姗姗,不耐烦的摆摆手,“素去跟王爷说一声,这件事让他自己处理。”
“是。”
演武场里叶绝律和单肇真刀真枪的切磋武艺,其实更多的是叶绝律单方面的欺负小孩。
鹤白是叶绝律教出来的,单肇和鹤白能打平手,天资本就不低,但在经验丰富的叶绝律面前就有点不抗打的。
前面几招出了气,后面发现单肇和鹤白一样天赋高,也是个一点就通的练武奇才,就动了教导的心思,一招一式都放缓了力道,花样也多了。
单肇也不傻,努力跟上他的节奏吸收学习,骨子里的战意越打越浓。
鹤白一边观战,一边跟宁儿讲解一些招式的技巧,即使宁儿现在都还学不来,但是多看看积累经验和知识也是好的。
演武场打得正酣畅淋漓,王管事只好凑到鹤白面前禀告此事。
鹤白听后不满的啧了一声,冲着还在打着的两人大缸喊,“哥!别打了!你手下人不行啊,一个宋姗姗都控制不住,现在人家在门口哭着泼脏水啊!”
叶绝律立马甩回剑撤回几招,单肇无力的支撑着长枪,才勉强没跪在地上,惹来鹤白一阵嘲讽。
“这就不行了?这么虚啊单校尉?我都能撑两个时辰,你这才一个时辰就站不住了,啧啧啧!”
“你……”单肇粗喘着气无力的瞪眼。
叶绝律赞赏的拍了拍单肇,“不错,今日到这里。”
叶绝律要去前面收拾烂摊子,临走前见鹤白还嚣张得歪着嘴角嘲讽。
“鹤白帮他拉伸一下肌肉,宁儿监督。”
鹤白面色扭曲一瞬,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单肇抖着胳膊和腿嗤笑。
宁儿兴冲冲的应了声,“是,爹爹!”
叶绝律大步出了演武场,鹤白臭着脸上前帮单肇拉伸肌肉,撑着单肇现在没力气,手下是一点都不留情,不多时单肇就撑不住惨叫出声。
“臭丫头,你给小爷等着!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眼下无力!!”
“还能叫,看来是没拉伸到位,我这是为你好啊,不痛快舒展会僵、硬、的!”
“呃啊!!”
当叶绝律修长身影出现在王府门前,热闹的场面立马安静下来。
叶绝律淡淡的瞥了一眼旁边两个惭愧低头的侍卫。
“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下去领罚。”
宋姗姗看见他出来了眼睛一亮,还上前膝行两步,试图把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展现给他看,还未开口,就听见叶绝律冰冷无情的话。
屋檐下叶绝律一身干练的暗纹劲装还未换下,王府大门前跪着的宋姗姗一身白衣染血,狼狈柔弱的让人心疼。
叶绝律冷眼扫了一眼一身狼狈血痕的宋姗姗,“来人,送宋姑娘回去,宋姑娘现在不是董府的人了,和谁有关系就送谁府上。”
“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把她送回那个长工府上,宋姗姗脸色一白,这回是五六个侍卫手持棍棒上前,不顾她的挣扎要把她架走。
宋姗姗连脸面都不要了,就想来重新投靠他,她不能就这么被架走。
“叶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哥哥让你照顾我的,我只想跟你回边塞,回我哥身边,你送我回去吧!叶大哥!我哥临走前嘱咐你照顾我的,我爹娘临走前也想把我托付给你的!”
“你让我嫁董府我嫁了,董府待我不好我也忍了,现在还诬陷我与长工有染!我没有啊!你信我!你是知道我的,我只喜欢你的啊!我从小喜欢你,为你守身如玉,你不要我就罢了,求求你送我回边塞吧!我已经没有爹娘了,我只想回我哥身边,你不能这样对我!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