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我,八阿哥胤禩,大义灭清! 第68章 祭河伯

  距离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快半月了。

  此时是腊月十五,距离过年已经越来越近,但有一艘不大不小的客船仍在运河上漂着。

  船上的乘客之中,有一队搭配略显古怪的组合,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和两个十多岁的少年。

  两个少年的衣着显然比另外两个要好,不少同船乘客都认为,那两个年纪大的是富贵少爷们的随从,但又觉得奇怪,贵公子们出远门,怎么会只带两个随从呢?

  尤其,其中一个小少爷的腿还有伤,每天只有清早会去晒晒太阳,几乎不下船。

  船舱内。

  邬思道、李卫、俞志良和邓青云四人在一起呆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经过十几天的相处,他们几人已经熟悉了许多,毕竟每天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做,除了聊天扯淡也不能干别的。

  望着那扇小窗外的风景,李卫忽然有些好奇地转头问道:

  “俞叔,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俞志良正跟邓青云说生意上的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闻言就放下了话头,咧着一口黄牙,嘿嘿笑着回答。

  “这儿啊,这应该到济南府了,约莫在德州附近。从京城到杭州得坐俩月船呢,这才刚走四分之一,还早!”

  “运河这条路啊,我和你们邓叔常走的,做盐商的走南闯北,多少知道些。”

  “怎么啦,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俩别的不知道,这运河沿岸的风土人情倒是看了几十年,问就是了!”

  这一路上,俞志良和邓青云表现得让人非常有好感,就连邬思道这个被官府逼迫到告御状的少年也难免对他另眼相看,因为这人很拎的清,虽然油滑,但有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帮着县太爷们做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言语中对告御状的那些可怜人也没有恶意。

  因此,李卫倒是放开了许多,听俞志良这么说就大大方方问了。

  他指着窗外河岸上的一些百姓们,说:

  “你们看,那边敲锣打鼓的,好像还在往河里扔什么东西,似乎是吃食之类,河里的大鱼都被引过去扑腾了,他们在做什么呢?”

  邬思道到底还是个少年人,他往京城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报仇告状,哪里注意过其他的。

  听到这个,邬思道好奇地挪动着伤腿,小心翼翼扒着窗框看去,果然看见目之所及的运河两岸有好几处都聚集了不少百姓,一伙起码有三五十人,多的甚至上百,在白雪覆盖的岸边敲锣打鼓放鞭炮,不停地往河里扔着东西。

  此时是枯水期,河道变窄,但河岸却比夏季宽阔许多,衬得人群更庞大了。

  俞志良瞟了一眼,当即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

  “他们在祭河伯呢,你们在京城从来没见过吧?”

  “不只是运河,江淮、黄河沿岸,每年都会祭拜河神或者河伯,只是时间和习俗不大一样。”

  “其他地方都是在六月六祭河神,但有些地方,例如这德州,十年前开始就改成了腊月祭拜,因为他们祭拜的不是大禹治水的那个河神,而是死在腊月的河伯。”

  邬思道惊奇道:

  “我还从没听说过河伯是腊月死的,那不是神仙吗,怎么会死?”

  邓青云摆了摆手,笑着摇头:

  “河伯当然不会死,别听老俞瞎说,他唬人的!”

  “这里的百姓祭拜的河伯叫做陈潢,陈潢就死在十年前的腊月,那可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凡是沿河百姓就没有不知道的。”

  “当年他号称河伯转世,做官期间将黄河和运河都治理得很好,这事儿你下船问问,没人不感念他恩德。”

  陈潢?

  邬思道和李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疑惑。

  他们一个出身绍兴,一个出身徐州,但说到底小时候都在江南,不也是京杭大运河附近吗,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俞志良很懂察言观色,见这两个少年想不明白,也不扯闲淡了,面色严肃了一些。

  “陈潢这人,说来确实可惜,当年……”

  他刚开口,船晃了晃后忽的一顿,停了下来。

  四人纷纷探头往窗外看,发觉似乎是到了渡口,有人下船,也有新的人上船。渡口边上祭拜河伯的人更多,场面在沿岸各处中也最为盛大,于是他们看得更加清楚。

  近十个壮汉将一块跟人等高的石碑合力抱起,“嘿呦嘿呦”的吆喝声不断,石碑上篆有大篇大篇的刻文,旁边百姓们放的鞭炮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像是在给汉子们鼓劲。等石碑终于被抱到了渡口口岸,哗啦一声,众人就这么将石碑给扔进了运河之中,溅起的水花几乎要到了客船的甲板上。

  生米、白酒、切好的猪肉,还有不少黄纸,都被洒进河里。

  一切结束之后,所有百姓们齐齐下跪,朝着河中叩拜,口中高呼——

  “腊月十五,河伯归天,今来祭念,求保来年风调雨顺,海清河晏!”

  砰砰砰砰!!!

  此时此刻,岸边的鞭炮声达到最巅峰!

  船上,窗边。

  第一次见到这场景的邬思道和李卫,都已经看呆了。

  他们当然看见过人祭拜,甚至比这场面更宏大、人更多的也是多了去了。

  可那些百姓们叩拜时的诚恳,有的还眼含热泪,看上去不像是在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似乎更像是借着这个机会,祭拜一个平时不能祭拜的人。

  终于,俞志良叹息着说出了未说完的话。

  “陈潢花了数十年,将直隶和山东等地的河道治理得极好,黄河一度清澈许多。但十年前,他因为想将治理出的两岸良田囤治起来,不给豪强官绅们霸占,触怒了许多人。”

  “康熙二十七年,他锒铛入狱,据说还没等到案件审理就冤死狱中,那时正是腊月十五。”

  “尽管后来有人为他平冤昭雪……但终归,这人是那些老爷们心里的一根刺,所以平日里百姓不敢祭拜,只有将他真正当做河伯的时候才能如此。”

  “实不相瞒,今年这阵仗我也头回见,大概,是因为刚好十年吧。”

  船舱内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事给弄得没心情继续扯淡。

  直到从渡口上船的人陆续都登上甲板,这艘客船缓缓启航,船舱的门被笃笃敲响后推开。

  一个皮肤黝黑、腰杆板正的小老头拎着个单薄的包袱,站在门口冲他们笑了笑。

  “打搅了,诸位,老夫要乘船去嘉兴,被安排在这个房间,怕是要叨扰一路。”

  “在下陈天一,多多指教。”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