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抬头看去,就见一个青年收回重斧,晃了晃斧刃以及自己的黑色长发,让鲜血和发丝一起甩动。
重斧青年对他笑了一下,转头就杀向附近的另一个士兵。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一些正在战斗的盗贼们缩了缩脖子。
罗维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正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急剧降低,转眼之间,天空中便寒风呼啸,仿佛盘旋着噬人的冬夜。
“是暴风雪!”玛里莎喊道。
不用她说,罗维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向远处跑去。
反应快的盗贼也都是第一时间远离了暴风雪的范围。
但迪菲亚兄弟会人数众多,暴风雪覆盖的区域少说也有上百人,还是有很多人来不及跑,或者在拥挤和推搡中没跑出去。
于是下一秒,密集的暴风雪便从天而降,夹杂着骇人的极寒,猛烈地冲击着此处的迪菲亚盗贼。
“呜啊啊!”盗贼们惨烈地哀嚎着。
“救我——救我!”
他们试图逃跑,但可怕的严寒几乎剥夺了他们的行动力,僵硬的肢体在冰雪的冲击下根本走不了几步。
没人敢去救他们。
盗贼们都明白,一旦踏入暴风雪的范围,结果只会是多一具尸体。
或者说,冰雕。
片刻功夫,极寒的暴风雪就将几十个可怜的盗贼打成了冰雕。
积雪之中,他们的动作被定格在了挣扎的某一刻。
罗维四下张望,很快就找到了召唤这场可怕暴风雪的施法者,一个穿着蓝色法袍的老人。
老人身穿法袍,散发披肩,手里拿着一根法杖。一层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在他身上,微微跳动着。
十几个精锐的士兵,手持剑盾,坚定地围在这法师的身边,以保证他能安心施展魔法。
一些盗贼想要冲上去干掉法师,但却难以突破士兵的保护,结果要么是狼狈而退,要么是被士兵斩杀。
又或者死在法师随手丢出的寒冰箭之下。
同样是寒冰箭,玛里莎丢出去的像个花骨朵,而这个老法师丢出去的则仿佛一个冰坨,看上去甚至能把人直接砸死。
显然,这是一个相当高阶的法师。
具体有多高阶,罗维倒是不清楚。
法师作为这个世界最高贵甚至可能没有之一的职业,有着一套相当成熟的体系,秩序分明,有时候几乎可以说是等级森严。
因此一般来说,从服饰特征就可以判断出一个法师的地位,从而大致推断出其施法能力。
不过对于罗维这个半文盲来说,除非是把位阶写在脸上,而且是用低级词汇写,否则他完全分辨不出来。
他只能胡乱猜测,觉得这个老人的位阶应该在中级法师以上。
没多久,就有上百个盗贼死在这法师的手里。
不过好在,迪菲亚兄弟会这边也是有高阶施法者的。
正当老法师又一次召唤暴风雪,准备再A掉几十个盗贼的时候。
一团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的幽光倏然而至。
“轰!”
巨大的暗影箭直接轰掉了一个士兵的脑袋,而后残余的能量继续涌向法师,一头撞在他身上的淡蓝色光罩上。
在暗影箭的冲击下,法师身上的光罩顿时一阵剧烈晃动,仿佛蒸发似的消失了大半,摇摇欲坠。
法师不由神色大变,召唤到一半的暴风雪也随之中止,天空中呼啸的寒风骤然溃散。
他先是一挥法杖,让身上的光罩恢复如初,然后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摩本特·费尔?”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摩本特·费尔穿着紫黑色的法袍,巫师帽遮住了他的面容,“我们上次见面应该是在达拉然吧。”
“哼!”法师哼了一声,“达拉然因你而蒙羞!”
“哦,是吗,那可真是荣幸。”摩本特·费尔的声音里有一丝讥讽,“我现在想知道,这么多年来,那些教条究竟让你变强了多少。”
话音未落,他便举起手中法杖,邪恶的法力随之涌动不已,如同深渊中恶魔的喘息。
紧接着,数不清的蓝紫色符文从法杖顶端飞出,围绕着他一阵飞舞,最终凝聚成一层壁垒保护着他。
在这些符文的保护下,摩本特·费尔竟直接步入盗贼与士兵厮杀的区域,走向法师所在的地方。
一个士兵见状,当即挥剑劈来,试图用他那锋利的短剑,杀死这个自负的术士。
然而当短剑触及符文,竟如同顶到钢铁一般难以寸进,无论士兵如何用力,摩本特·费尔的护盾都纹丝不动。
摩本特·费尔伸出左手,一把扼住士兵的喉咙,同时指间泛起幽绿色的光芒。
随着这幽绿光芒的跳动,士兵的皮肤迅速枯败了下去,血肉层层凋零,最终化作一具腐朽的尸体,落在地上。
“这肮脏的魔法!”法师见此,气得胡须颤抖起来。
摩本特·费尔看了一眼被暴风雪打成冰雕的盗贼尸体:“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死亡更惬意一些?”
法师没说话,而是开始晃动法杖,冰寒的气息在周围积聚,最终化作一串寒冰风暴,呼啸着冲向摩本特·费尔。
摩本特·费尔则唤出一团火焰,这些火焰炽热而凌乱,像毒蛇一般在他身边盘旋须臾,然后轰然迎向这些寒冰风暴。
“轰!”
冰火碰撞,在战场中掀起剧烈的风暴,让附近的人无不惊骇退让。
另一边,势如破竹的斯瑞德终于遇到了硬茬,他的刀锋在一个全身重甲、手持剑盾的战士面前,失去了原本的锐利。
战士顶着盾牌,如同一辆凶猛的战车,直接将斯瑞德顶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挥舞利剑,一个近身的盗贼当即被他斩下头颅,血柱冲天而起。
“你们这些小贼真是不自量力,快让范克里夫出来!”战士高声喊道。
“萨缪尔森,对付你还不用会长出手。”斯瑞德从地上爬起来,沉声道,“伱马上就会失去对这座矿洞的统治,当然还有你的胜利和尊严。”
萨缪尔森又道:“号称要拆掉暴风城的范克里夫,原来只是一个躲在手下身后的懦——”
就在这时,一声锐利而低微的轻响划破空气,让他神色微变,迅速地反手一剑。
“锵!”
一把飞刀从剑刃上弹起,险之又险地掠过他的下巴,落到地上。
“范克里夫,你终于肯出来了吗?”战士的声音虽然还是充满嘲讽,但不知不觉间也流露出了几分紧张,显然他并不像表现得那样蔑视范克里夫的威名。
但掷出这把飞刀的并非范克里夫,而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微秃男子:“指挥官大人,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可能见不到范克里夫,更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