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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后宫咸鱼日常》第九十六章 夏青桔易主

作者:笔下先生 字数:5919 书籍:我的后宫咸鱼日常

  阳光明媚,疫情散去的后宫重新恢复了欢声笑语,适龄的皇子公主们身体安康,过几天上书房就要恢复往日的习读之态,已读书两年有余的三阿哥伏在案桌边提笔练字。

  染过疫的小少年身体还是有些许虚,练不到一会就冒出了虚汗,手臂微颤。

  屋檐外,梨花数下,早已站在窗边安静守望的齐妃朝小太监点点头,示意小太监进去送些吃喝,让三阿哥歇息一小会再继续读书习字。

  “娘娘,青桔在殿门口跪了一个时辰,见吗?”一个青衣宫女抬头看了下心情还算愉快的主子,小声问道。

  齐妃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然后抬了下手腕的帕子,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盯了吃过糕点茶水就自觉温起书的三阿哥一会,便要离去,转身之际,青衣宫女立刻曲着身子,上前递手给娘娘扶住。

  “阿鸢,”齐妃的声音偏低沉,说起话来自带威信。

  “奴婢在。”青衣阿鸢立马回应。

  “你说本宫该放她走吗?”齐妃看着满池子伸上来莲的嫩芽,凝视着,步伐缓慢地走过。

  “娘娘……想吗?”阿鸢低下头,大胆回话。

  “青桔,是个机灵的,本宫信任她,这两年,除了房中紧要,本宫很多事都交由她去办,本来打算将她当做心腹培养,可惜,照顾褆儿的事让我们心生嫌隙了。”齐妃见饲养池塘锦鲤的下人携来饲料,便示意那小太监拿过来。

  戴着护甲的手指微微翘起,捻着一小撮饲料,撒进池塘,一圈圈的涟漪泛起了微波,被喂惯的锦鲤儿们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游过来,优雅有序地进食。

  “娘娘。”阿鸢举着一个精致的小玉勺,递给齐妃。

  齐妃顺势弹了弹指甲缝隙的饲料渣,接过小玉勺,改成小勺舀饲料,看着连争夺的兴致都没有的锦鲤们,齐妃嘴角轻嘲,没几下就没了喂料的兴致。

  “真是舒适惯了,连鱼儿都养成了这般慵懒怠慢的性子。”

  将饲料扔给饲养的小太监,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跟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急忙举着饲料就地埋头跪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齐妃低眼看着他,淡淡地嘱咐道:“三天不准喂食。”

  又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池塘的锦鲤,冷声说道:“本宫,最讨厌不长眼的东西了,若是不能令本宫愉悦,这池子鱼,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连声应是。

  齐妃看着小太监心生畏惧的模样,心中也是不悦,看着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露出敬畏的神色,心中更是不悦了。

  她行至跟前,俯下身去,伸出双手捧起他低下的头,轻声柔气地说道:“你很怕我?你新来的吗?不用怕,宫中都知道,本宫一向赏罚分明,这池锦鲤你养的很好,是该赏。”

  话落,阿鸢从怀中取出钱袋,递给齐妃。

  小太监眼中还夹杂着劫后重生的慌乱与喜悦。

  却见齐妃缩回双手,把钱袋子拉开,倒出一个两个……足足五个小银锭子,全部散落在小太监跪下的身前,然后说了声都赏你了,便起身搭上阿鸢的手背,转身离去。

  小太监来不及开心的笑容险些消失,撑着大大的笑容连连磕头谢娘娘赏赐。

  “谢齐妃娘娘赏,谢齐妃娘娘赏……”

  已经离去的齐妃转过回廊的时候接过阿鸢递过来的帕子,嫌弃又轻柔地擦拭着手指,在阿鸢收回帕子之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鸢点头。

  烧了……

  未央宫大殿上,太监宫女们搬着炭盆进屋,又给大殿上的主位铺上了柔软的毯子,案桌上换上了干净新鲜的水果糕点和茶水,一连串忙碌的动作,也没有人敢抬头去看跪在殿中一个多时辰的青衣宫女。

  看着殿中忙里忙外的宫女太监们,青桔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挪了下跪的发麻的膝盖,这一挪动险些没把她绷着的脸给变形了,酸痛酥麻的感觉贯穿小腿,让她禁不住抽抽,好在她颇有经验的不做声色地把重心来回倒腾,舒缓了这股麻痹之痛。

  一股香风从身后涌至,全部宫女太监就跟按下停止键一般,低头行礼。

  “来了!”青桔内心一颤,并拢双腿,正襟危跪,跟着趴下去,行了个跪拜大礼。

  紫红色的裙摆铺在青桔面前,一双绣了精美图案的盆底鞋踏着让人心悸的步伐,停在了她面前。

  “抬起头来。”齐妃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青桔顺从地抬起头来,低垂着眼睛,不敢直视。

  “你要走。”这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是!”青桔咬着下唇,坚定地回答着。

  “为什么?”齐妃眼睛凌厉地看着她。

  夏青桔抬起眼来,认真而诚恳地对齐妃说道。

  “青桔感恩娘娘对青桔的关照,此前心事已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青桔去做,请娘娘放青桔离去,娘娘的栽培之恩,此情青桔此生无以回报!”

  “此前心事?哦~你说的是你娘亲啊,啊对,你投奔于本宫就是为了赚够药钱给你母亲治病对吧,嗯,对了,她老人家还好吗?本宫记得赏赐了你不少银钱,应该是够了的。”

  齐妃抬手思索了一下,想起夏青桔初到之时,什么事都敢干,连投尸这样的事情都能铁青着脸主动去办,瑟瑟发抖却很是有拼劲的样子才被她入了眼。

  青桔顿了一下,颇为难过地说道:“娘亲,娘亲她没挺过去,已经去世了。”

  “啊,”齐妃短暂地惊叹了一声,道了句:“那真遗憾。”

  “奴婢一介小小的宫女,笨手笨脚地做了不少错事,经常惹娘娘不快,还惹上了瘟疫,身体大不如前,不能帮娘娘什么,未免娘娘烦扰,现如今自请离去,以免以后再脏污了娘娘的眼,青桔保证,即便离开未央宫,但未央宫的一切,都只在未央宫,不会带出一言一语!”

  闻言,齐妃眼瞳仿佛如同猫兽般收缩起来,不悦的低气压开始席卷整间宫殿。

  “哦?我未央宫有什么话,是需要保密的?你心不在此,想要离去,人各有志,本宫从不强求,怎么?说这话,是怕本宫吃了你不成!”齐妃言语慢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听得在场诸位后脊发凉。

  青桔自觉言语不当,死死磕头,“还……还请娘娘看在奴婢一片忠心,为照顾染疫的三阿哥出生入死的份上,饶过奴婢的出言不逊,放奴婢一条生路,娘娘锦衣玉食,需要奴婢的地方不多,可是冷宫的墨答应大病初愈不久,身体虚弱,更需要人照顾,奴婢……奴婢想要回去伺候墨答应!”

  青桔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心里默念的话语拼死说出。

  齐妃听完愣住了,皱着眉,不解问道:“你是要回去原主子那?因为惹恼皇上,被打入冷宫的墨答应那?”

  “是!”夏青桔闷头回复,大气不敢出,也不敢看齐妃娘娘的脸色。

  没想到齐妃娘娘安静了一会,突然嗤笑起来,“呵,呵,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是要回去?本宫还以为你是觅得了更好的高枝,要背叛本宫,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哈……”

  齐妃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指着夏青桔无法理解的说:“人……人往高处走,哈哈哈,水往……水往低处流,这不是你说的吗?你现在居然要走回头路,还是不如前的回头路,哈哈哈哈哈……”

  夏青桔被嘲笑得七上八下,心情压抑,倔强地抬起头,正起身来,对着笑得不能自己的齐妃说:“启禀娘娘,人往高处走不错,可古语还有一句话叫知恩图报,墨答应对奴婢有恩,奴婢不能见其有难而不顾。”

  “啪!”一记巴掌重重地扇在夏青桔的左脸上,响亮的拍击声在痛感到来之前拍懵了夏青桔,头上的发型都被甩歪了,她受不住力,瘫坐在地上,单手撑着,有些惊愕。

  “她对你能有什么恩?你吃我的,喝我的,拿着我的银钱给你娘治病,你这是说她对你的恩情比本宫的还大吗?”

  齐妃想过,也许青桔的求去是贵妃那边搞的鬼,毕竟她认了个投奔贵妃的干爹呢,这个关系也是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未能将夏青桔放心的当做心腹培养的重要原因。

  可是,这妮子竟是求去投奔原主,就那个软弱无能,善妒病弱的女人,一次侍寝就因为太过害怕惹烦了皇上从此冷藏的墨答应?

  在本宫这吃好喝好的两年,竟是比不上旧主子相识的那几个月吗?

  齐妃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一向认为聪明机灵的宫女青桔,心想:“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请娘娘成全!”夏青桔缓过劲来,知道自己不能再惹怒娘娘了,不然下场绝对不会比后山那井里的尸体好到哪里去的。

  “求娘娘成全!”夏青桔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齐妃歪着头,眼神在殿中环顾了一圈,她不发话,殿内便寂静无声,全部人都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半分视线不敢乱动。

  啊,来了,又是这种讨厌的感觉。

  指尖传来麻麻的疼痛,嫣红的手指微微颤动,夏青桔的左脸也慢慢显现出来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

  齐妃看着倔强的青桔,突然莫名有所感触,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

  “齐姐姐,善良又重情义,这次旱灾施粥,城中百姓对齐姐姐感恩戴德的,燕儿喜欢跟齐姐姐一起玩,长大之后,燕儿也要娶一个如齐姐姐一般,温柔善良的娘子。”

  “呀,燕儿才九岁,就想要讨媳妇啦!阿娘,你看,燕儿长大了……”

  “齐姐姐!”

  “齐姐姐……你要进宫是吗?”

  “阿燕,人都有要去承担的责任,这是我的责任,我的路。”

  “齐贵人,你这么护着一同进宫的晚答应,可人家未必领情,这宫中,最虚假的就是所谓的姐妹情,希望再过几年,你也还能如此一般天真……”

  “齐嫔,我最恨你一副凛然大义,施恩与我的模样,我们一同进宫,一样从答应做起,凭什么你就比我高一等了,你不就是家世比我好一点嘛?我长得不比你差多少,可是,可是她们和他都对你那么好,凭什么?是,是我,害你落胎的,那又怎么样!你本来就晋级得快,都已经是嫔位了,若是诞下皇子,我更该如何自处!我只恨那一碗落红没能直接把你喝死……”

  “把晚贵人拖去慎刑司……背主的奴婢乱杖打死……”

  “齐妃,你过火了,此事应由皇后或贵妃处置,朕念你失子之痛,失去理智,只此一次,不追究你越权之罪,你闭门思过,抄上一年佛经,灭灭你这身煞气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

  “齐妃娘娘又处罚殿里的洒水太监了,听说是因为手脚不干净,私自进殿了。”

  “偷东西了?”

  “可能是没得手,没有搜到,被剁了尾指,不准再近身伺候着。”

  “小心伺候吧,娘娘……越发脾气不好了,听说经常梦魇……”

  ……

  “好。”静谧的宫殿里,齐妃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声。

  什么?

  夏青桔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齐妃如同先前在鱼塘边一样,俯下身去,拿手指轻轻又不可拒绝地勾起夏青桔的下巴,指腹温柔往复地抚摸着夏青桔微微肿胀的脸庞。

  这样温柔的娘娘,青桔还是头一次见,但是内心却反倒有些恐惧起来,这幅面孔的娘娘反常得让人害怕。

  “放你走可以,你在我这待的时日不长,却也不短,先前让你去伺候三阿哥,还因此患病也不假,是功是过,本宫心中有一把称,你既心生去意,想要追随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本宫愿意放你走,非但放你走,还会给你足够的赏赐……”

  夏青桔眼中泛起光芒,她自知知道了不少未央宫阴暗的事,娘娘一向多疑,在三阿哥染病于她,娘娘弃了她开始,她就知道,如果留下来,她终有一天会因为不知道什幺小事而惹恼这皇城贵人娘娘,悄然无息地消失在这后宫,不起半点波澜。

  往任何一个方向跑,都会是死路,但是墨答应……被贬入冷宫的墨答应,对娘娘完全不起威胁,说不定,娘娘看在微不足道的情怀下轻视她,会允了这事。

  但是真得到批准的时候,又觉得做梦一样。

  “给你足够的赏赐……治伤,去领二十个板子,”齐妃娘娘怜悯又淡漠地俯视着她,又环顾了四周的人,继续说道:“本宫这未央宫,进来不容易,出去,也同样不会没有代价。不强求你们忠诚无二,事儿做好了,奖赏丰厚,做错事了自然也是要罚!”

  “你错在天真得令本宫生厌,现如今是本宫厌弃了你,滚去受刑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

  “谢娘娘!”夏青桔俯下身,叩谢齐妃娘娘。

  夏青桔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娘娘自己不要她了,还言明以后的规矩,又给了伤药钱,想来并没有想要她的命了。

  很快,庭院就摆起了一条长凳,施刑的是宫里的老嬷嬷,她们受过训练,知道什么样的力道能决定受刑人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要事后死的悄无声息还是当场皮开肉绽地惨死,就看娘娘是何用意了。

  夏青桔咬上布条,趴上长凳,闭眼等待即将受刑的苦痛。

  两侧陆陆续续出现了观刑的太监宫女,胆小的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宫门已经被悄悄的关闭起来,不该看到的人也不会被放进未央宫来。

  公开受刑也有警示下人不能轻易背主的意味了,两侧的两位老嬷嬷相视一眼,都是老手了,这活她们拿手,是专业的。

  二位老嬷嬷看了一眼站台上端坐着的齐妃娘娘,行了个礼之后,便开始行罚。

  娘娘没有给明确的指示,阿鸢姑娘也没有指示,两位老嬷嬷慢吞吞地开始第一棍,主打一个怎么疼怎么打,只打表层肉痛,不危及性命的打法。

  “啊!”第一棍下去,就把做好心理准备的夏青桔痛得松开嘴里的布条,叫出了声。

  她也想忍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保留最后一点颜面,可是太痛了!

  “啊!唔!……”老嬷嬷手疾眼快,又给塞回去嘴里了,也不管掉到地上的是不是脏的,反正不能干扰了娘娘的清净。

  后面疼起来,就顾不上喊了,牙龈紧咬着布条都来不及,肌肉紧绷地根本掉不出来了。

  看着夏青桔疼得青筋凸起,眼泪直流,胆小的宫女害怕地躲到别人身后去。

  齐妃捏着茶杯,重重地放下,说了声:“看着,这就是背主的下场!”

  然后就匆忙离去,也不继续观刑了。

  见娘娘离去,阿鸢稍稍往老嬷嬷跟前一站,大拇指朝上点了点。

  老嬷嬷们心中了然地点头,卖力地恶狠狠地打起来,凶残的场面吓得宫女们面色苍白的,发誓出宫前绝对对娘娘不离不弃的,永不背主……

  ……

  夏青桔是活着被抬出未央宫的,直接一步到位,送到了冷宫去,榕嬷嬷看到人的惨样,深怕这姑娘死在自己手里,抓紧地送到墨答应处,还按照齐妃的人的命令,拿着夏姑娘的赏银,请来了大夫救治。

  看到人的第一眼,墨辛是傻眼的,这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是懵的,怎么青桔人好好的就跑她这来了呢?咋的?宫女也会被贬入冷宫的吗?

  还有,为啥往她这地方送啊?

  还有,这伤怎么回事,咋的还皮开肉绽了,吓死个人了,这小脸白的,染疫的时候都没这么虚弱吧。

  来不及多想,忙不亦的,只能开始照顾起来。

  好在榕嬷嬷善人善心,烧来了热水,供她给青桔换洗,清洗伤口。

  太医没来,来的是个小医士,见到墨辛的第一面还呆愣了一下,然后就被催促着去看病人。

  墨辛瞅着觉得眼熟,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是谁,这前段时间接触的人过多,能让她记住的也就那么几个熟人了,想着,还真有点想念老头跟老京墨了。

  好在经过诊治,夏青桔的伤是皮肉伤,稍稍伤了点筋骨,但是也不会危及生命,就是看着十分恐怖,开了内服跟外用的药,小医士见屋中家徒四壁的,过一会又跑来,送来了药炉跟熬汤药所需的罐子跟汤碗,甚至还有裹手布跟炭火。

  榕嬷嬷多看了小医士两眼,总觉得这太医院来的太医还挺善良的,来冷宫救治的太医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来冷宫救治一个宫女还能如此细致入微,丝毫不带异眼的太医,还真是少见啊!

  忙忙碌碌之中,夏青桔又发起了低烧,呓语连连,怕她转成高烧,墨辛也不敢离去,毕竟这伤看着也不像轻伤,万一呢,所以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着。

  小医士有些为难,多次瞥眼于墨辛,但是最后迫于宫规,还是在落日前离去。

  墨辛捏捏下巴,总觉得忘了什么……

  ……

  夜半,未央宫寝殿。

  睡不安稳的齐妃又被噩梦惊醒了,听到异常的阿鸢赶忙进去伺候。

  虚汗在齐妃的脸上挂着,惊魂未定的她呆愣愣地看着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坐在她身边轻声细语安抚的阿鸢。

  在阿鸢的陪伴下,心悸慢慢褪去,齐妃露出了在外人面前不会展露的脆弱,她伏倒在阿鸢的大腿上,像个孩子一样环住阿鸢的腰腹。

  “阿鸢,我……是不是很坏?”她想确认却又不敢听见那个回答。

  “娘娘最是心软善良,娘娘……只是太害怕了……”阿鸢温柔地拍抚着半分锋芒都没有的齐妃。

  “她们,她们都怕我,你不要怕我……”齐妃喃喃自语。

  阿鸢感觉到大腿上有炽热的湿润。

  “娘娘不要怕,奴婢不会怕娘娘的,奴婢心疼娘娘。”

  “我只有你了阿鸢,她们都离开我了,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不然……”齐妃抬起赤红的双眼,双手温柔的握上阿鸢纤细的脖颈,缓缓地合上,握紧,她略带癫狂地说道:“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好好好,奴婢一定陪伴在娘娘身边,一生一世,永不背叛,永不离弃!”阿鸢像是认真,又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开玩笑般,立下了誓言。

  只有这样,齐妃娘娘就会恢复正常,依赖地躺在阿鸢怀中。

  “我舍不得你死。”齐妃娘娘委屈巴巴地说。

  “奴婢知道。”

  “我不想生气的。”

  “奴婢知道,娘娘只是生病了。”

  “娘娘连夏青桔都舍不得杀,怎么会杀奴婢呢?”

  “我没有!”齐妃不承认自己不够狠。

  “娘娘~”阿鸢无奈地喊了一声。

  “你又知道了。”

  “娘娘每次不忍下手,就会离开,默认让奴婢留一条小命。”

  “好吧,有一点点,我……我只是觉得,她有一点点本宫过去天真的样子,本宫只是想看看,本宫没有错!她这样的,在宫里就算没有我,也活不下去的,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本宫不信!”说到这,齐妃又补充了一句,“阿鸢你不一样。”

  “唉,奴婢知道,每次惩罚娘娘都会做噩梦,奴婢这样做也是为了娘娘心情能好点,有阿鸢在,阿鸢不会再让人害了您的,娘娘其实不用这样强逼自己做个狠心的人的。”

  “嗯。”齐妃把头靠近阿鸢的怀里,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去。

  阿鸢一动不动,就这么抱着,让她安心的睡觉。

  静静地看了许久,才小声说道:“娘娘不坏,都是她们不好!”

  ……次日,两个睡醒伸了个懒腰的老嬷嬷对视,共同摆了摆手臂,捏了捏。

  诶~不酸不痛的。

  “你个老家伙,昨天演的不错啊,把那些个小姑娘们吓得不轻啊!”

  “你个老货,还说我呢,我看最近小丫头们都得绕着你远远地走。”

  “切!巴不得能清净点呢!”

  “你说这齐妃娘娘既然让阿鸢姑娘留人一命的,这显然是愿意放这青桔姑娘走的,那怎么还要整这么一出呢?”

  “说你傻你还不信,哪能轻易放掉,不得煞煞这说走就走的风气啊,杀鸡儆猴呢,不然拿我们这未央宫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吗?”

  “也是。”

  “但也说不准,娘娘脾气古怪的,青桔这事说重了在宫中可是背主,按娘娘的脾气,打死都不奇怪,偏偏放走了,啧啧……”

  “行了,别想了,关我们两个半截入土的老妇什么事,我们又不会背主,反正娘娘答应给我们俩衣食无忧地养老度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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