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一战,十天后。
“呼...”
岳不群把双手从余沧海的背后收回,站起身擦了擦汗,吐出一口气。
紫色的脸开始慢慢的恢复正常。
“谢了,岳兄。”
半个月前吊着一口气的余沧海,也跟着站起身。
脸色纠结着,很别扭的拱拱手还是道了谢。
“余兄,客气了。”
“你我同为武林正道,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岳不群一本正经的回应着。
却让余沧海脸色扭曲起来。
他活了几十年,就没看到过这么虚伪的人。
自己儿子被杀,还不能报仇。
连这一身伤势,也是跟岳不群的华山派有关,如今还得感谢人家给他疗伤。
这...
难以表述的心里,让余沧海差点原地爆炸。
“余兄。”
“如今你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成。”
“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不过不影响你出手了。”
岳不群自然看到了余沧海的表情,不过故作不知,而是意有所指的暗示起来。
徒弟要做大事。
他这个师父帮不上太多忙,只能打打下手了。
“格老子的...”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
“愿赌服输。”
“走吧。”
余沧海闭眼骂了一句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认命般的说道。
人家既然能一下打他个半死,这武功修为没得反抗了。
还能留他一命,可见有事让他余沧海或者青城派去做啊。
都是混迹江湖几十年的老油条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面子重要。
但...哪有活着重要啊。
“余兄,请。”
岳不群一副没听到其他的话的样子,笑着伸手示意。
......
一个时辰后。
“毅儿...”
看着余沧海带着所有青城派弟子离开,岳不群很想阻拦啊:
“你不怕余沧海反悔?”
“出工不出力,故意坏伱大事。”
“或者带着弟子跑回青城?”
“要不,为师跟着他们?”
弟子心太大,做事大开大合,好似没防范一样,师父就得补缺漏啊。
“师父,没必要。”
“这种恶事交给青城派正合适。”
“真出问题,那也是青城派跟官府对上。”
“与我们华山派无关。”
“余沧海如果不头铁,还有点脑子,就不敢阳奉阴违的。”
泰毅一边给岳不群的茶盏再次添了一杯茶,一边笑着说道。
之所以不杀余沧海,那当然是拿来当工具人,去做坏事的。
白手套,黑手套。
抓到老鼠都是好手套。
至于未来留不留青城派一条活路,那到时候再看喽。
“...”
“那就观望下。”
岳不群沉思了会后,点点头,端着茶喝了一口。
阻止不了徒弟做大事,师父只得在后面操心了。
这要是令狐冲,岳不群早就打杀或者赶出华山派了。
......
“师父。”
“我们回青城吗?”
一行青城弟子,抬着个担架,上面是断腿的罗人杰,众人跟在余沧海身后。
“去牙行,买房子。”
“最近都要呆在福州。”
余沧海虽然五短身材,站在一众弟子中间不起眼。
但是到底是一派掌门,气场还是有的。
独特的身材跟外貌,以及与众不同的气场,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群人当中主事的必然是这个小矮子。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
【岳不群,你个狗娘养的...】
【今日之辱,他日必还。】
沉着脸的余沧海心里胡思乱想着。
想反悔跑路回青城,想阳奉阴违,甚至跟官府勾搭,举报一波华山派。
再者联系其他正道门派,捅出华山的心思,曝光下华山派。
余沧海设想过,可惜最后一一都被他否决了。
因为只要想起,他堂堂的青城派掌门,江湖有数的一流高手,竟然被一个华山弟子,一掌打的只剩一口气。
这样的华山派,这样的年轻武者,他余沧海跟青城派真的惹得起吗?
为了一口气,拿自己的性命,拿青城派全派的性命,要赌吗?
回忆着那个年轻的华山弟子,虽然接触时候,对方一直笑容满脸,但是余沧海感觉到对方对于人命,好似很冷血。
众多青城弟子看着师父余沧海脸色阴沉如墨,低压让人不寒而栗,都是沉默着跟随,不敢多说话了。
他们这个师父的脾气,说好的时候,对弟子确实好。
但是发怒的时候,也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啊。
......
“福州四大家族之一,许家的三儿子近日跟青城派弟子,因为女子争风吃醋,被打断了双腿。”
“青城派余沧海带着弟子杀上门。”
“四大家族的王家,王家老家主第二天醒来,床头前出现一个血淋淋的狗头。”
“结果调查后方知道,那是自家的宠溺的大儿子养的宠物狗的狗头。”
“四大家族的陈家,徐家,已然联系王家跟许家,四家一起商议,最后找上青城派在福州的住处。”
“一日后...”
“青城派,福威镖局,四大家族,六家一起举行了宴会。”
“俩日后,布政司右布政使,死于小妾肚皮之上。”
“当日布政司几个官员联名举报右布政使,最后左布政使下令严查,右布政使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已经全家被看押,等待朝堂决定。”
“三日后,都指挥司,四大都指挥佥事之一,张都指挥佥事在大街上因为处理事情不公,被江湖武者当街斩杀,后潇洒离去。”
“五日后,福州府衙发生了叛乱,一日后平静。”
“江湖传闻,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因为儿子余人彦的死亡,现在开始疯了。”
“在福建,在福州,开始乱来了,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
前往衡山的路上...
泰毅也时不时的收到来自福州的消息。
一切都在预料当中。
毕竟这年头,好死不如赖活着。
人之常情而。
“毅儿,余沧海看来果然不敢阳奉阴违啊。”
车队前面,岳不群骑着马跟泰毅并骑而行,嘴唇微动,传音说道。
这一次,岳不群没有坐马车,而是骑着马,跟泰毅在车队前面领路。
因为时不时有消息传来,有些事情,目前岳不群还没想好如何跟师妹宁中则说。
宁中则是标准的侠义女侠,思维也限制在武林当中。
这一切让岳不群迟疑着,没找好理由诉说。
“师父。”
“不怕死的人,有。”
“割肉喂鹰的人,也有。”
“但这些都是极少数。”
“余沧海不管是为了自己活命,还是为了保存青城派。”
“他都必须按照徒儿的要求去做事。”
“他不敢赌的。”
人性都是复杂的。
三世为人,了解了太多的人性。
泰毅俩腿夹着马肚子,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闻言嘴唇微动,外人听不到,岳不群的耳中却响起了声音。
骑马,在第二世的中老年时候,泰毅才学会。
马鞍三件套之类的,在汉朝时期就有了,虽然跟现代有点差距,大同小异罢了。
泰毅骑马起来,都不需要再学习,随时可以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