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顾诚就被刘向叫醒。
顾诚起床后发现,扈三娘等人都已经装扮整齐,不由得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早,也不早点叫我!”
段景住笑道:“三娘说你昨晚睡得迟,让你多睡一会,兄弟你洗漱一下吃个饭,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任原哈哈大笑:“兄弟,你这媳妇找得真好啊,能上阵杀敌不说,还这么体贴入微照顾自家男人。”
秀儿端来热水,扈三娘捧来一幅连夜修改出来的衣甲,闻言也不免俏脸一红。
老孙笑着道:“以俺老孙来看,早点成亲才好。”
任原又哈哈大笑:“那可不,小伙子血气方刚的,下面么人,床板都要整出一个洞!”
“哎……”
不说扈三娘了,连秀儿的脸都红了!
“越说越没谱了哈!”顾诚笑着转移话题,一边洗漱一边问道:“任老哥,你那些弟子怎么样?”
“一百多号人,大部分都是市井泼皮无赖,也有一部分是老实后生学点枪棒防身。”任原问道:“兄弟可是要人手?那俺这就修书一封,多的不说,三五十条汉子还是能叫来的。”
“暂时不需要!”顾诚将毛巾递给秀儿,又问道:“任老哥在江湖上的朋友多吗?”
“俺打小在江湖上厮混,多的不敢说,三五个过命兄弟还是有的。”任原拍着胸脯叫道:“兄弟要有事,尽管知会一声,要人有人,要钱……差一些……”
“扑哧……”秀儿笑了出来,道:“兄长倒也实诚,适才兄长若是说要钱有钱,妹子可就要开口向兄长借钱了。”
这个大家庭将近二百人要吃喝拉撒,又有几十个伤员,还有几个兄弟需要安葬,昨晚又被段景住和刘向领走一百两银子,秀儿就担忧哪天断了炊。
段景住连忙拍着胸脯叫道:“秀儿放心,这回俺们去打宋江,一定带回来多多的钱财,让伱花个够。”
顾诚也道:“秀儿不必为钱财担忧,今后都不需要担忧。”
“嗯,秀儿信公……信顾大哥!”
秀儿是肯定信赖顾诚这个一家之主的,只是顾大哥花钱太没谱了,那么一袋子的珠宝说送就送了。
秀儿也明白那是应该送的,只是难免心疼。
秀儿、刘向、扈猛、大马猴等人,也都将对顾诚的称呼改为了顾大哥。
顾诚二十五岁的年龄,不算小了,这里只有老孙、任原和段景住的年龄比他大,像时迁等其余人,都比顾诚要小。
任原摸着脑袋道:“兄弟,俺们混江湖的,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又好面子,其实最是为钱财所累。只要有钱,想要多少朋友都有,想要身边围多少泼皮无赖就围多少。”
“任老哥此话属实,钱能通神,更何况是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顾诚又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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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洗漱完毕,扈三娘当场为他换上衣甲。
顾诚感到衣甲颇沉,说道:“等下日头出来天就热了,穿着这个赶路实在要命,咱到了地方再穿也不迟。”
“行军打仗这点保命的苦都不能吃,那怎么能行,况且这副轻甲才不到三十斤,就是我那副甲胄,都有四十几斤呢。”
扈三娘又想起了她那套最心爱的甲胄,继而又想到了惨死的父母和失踪的兄长,美眸又开始泛红。
顾诚双手抓住扈三娘的双肩,柔声道:“小颖,有我就有家!”
“嗯!”
扈三娘再也忍不住,不顾众目睽睽,将脑袋靠在顾诚的肩膀上。
只是一会儿。
顾诚的双手还没搂上扈三娘的腰肢,她就离开了顾诚的怀里,说道:“快些吃饱,大家都等着你呢!”
在众人的哈哈大笑声中,顾诚不免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开始吃喝起来。
吃饱喝足,一行人来到校场。
时间也才七点,扈猛刘向八人和大马猴六小也已经准备妥当,霍童和武勇都已经整装待发,就连张叔夜都来了,顾诚不免缩了下脖子。
张叔夜沉着一张脸没有搭理顾诚,说了几句誓师的话,就下令出发。
霍童率部率先而行,其后是武勇,顾诚带着十几个人骑着马走在最后。
顾诚见队伍里少了一人,而老孙和段景住又各自多牵了一匹空马,不免问道:“时迁呢?老孙,可是还有谁要一道?”
老孙笑道:“兄弟,俺老孙叫了两个帮手,此时已经在半路等候。至于时迁,他连夜去梁山了。”
顾诚惊愕地问道:“时迁去梁山作甚?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太危险了。”
“时迁这小子就是怕你不同意,这才让俺老孙送他出城。”
老孙见顾诚沉着脸,连忙又解释道:“昨日混战前,时迁的身份都不受怀疑,而后又是乔装打扮进的城,即使徐宁等人逃回去也不会怀疑,这时候时迁回梁山一趟,对咱们是有很大好处的。”
晁盖的败亡消息,肯定早已经传到了梁山。
这时候要是能知道梁山的动态,那肯定是极好的,顾诚担忧的是时迁的安危,要是被徐宁等人抓住证据,非死不可。
只是时迁早已经出发,只能期待这小子够聪明。
出城门走了一个时辰,前面路边出现了两个背着钢叉的少年,老孙笑道:“就是这两个小子了。”说着老孙大喝道:“三更、五更,上马!”
老孙话音刚落,队伍已经到达两个少年的位置,而队伍的马速丝毫未减,只见两个少年以极快的速度冲来,眼疾手快地双双翻身上了空马。
“好功夫!”
顾诚等人大声称赞,就这身手已经强过很多梁山好汉了,这要是上梁山坐一把交椅那是妥妥的。
“兄弟,这两个孩子是俺老孙的故人之子,自小父母便不在了,靠打猎捕鱼为生,俺老孙见这两孩子也有几分本事,昨晚就让时迁路过这里时知会一声!”
“三更(五更),见过顾大哥,请顾大哥带上我们兄弟!”
“来了就是兄弟,只是这一趟有些危险,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这两个少年背着钢叉,身体精壮身手敏锐,这样的人才,顾诚肯定是多多益善。
哥哥五更笑道:“顾大哥有所不知,俺们兄弟上山猎过熊,下河杀过鼍,可不怕什么危险!”
“好家伙,这小屁孩比俺还能吹!”任原暗中嘀咕一声,又笑着问道:“以你们兄弟的本事,怎么不上梁山坐上一把交椅。”
弟弟三更说道:“俺们陈家虽说破落,可也是世代清白人家岂能从贼,没得丢了祖宗的脸面。”
五更说道:“那阮氏兄弟来邀请过我们兄弟两回,都被我们兄弟一顿臭骂,灰溜溜地走了,也就不敢再来呱噪。”
“好样的!”顾诚给兄弟俩点了个赞,又笑问道:“难道阮氏兄弟打不过你们?”
五更说道:“论手上功夫,他们三兄弟一起上都不是三更的对手。不过,论水上功夫,俺们兄弟跟阮小二和阮小五差不多,但加在一起都不是阮小七的对手。”
三更感叹道:“阮小七的水上功夫,不服都不行,阮小七落草前,我不服,也去找他比试过三次,被他耍得跟傻白条似的。”
好家伙,这要不是吹牛逼,那就捡到宝了。
顾诚暗自欣喜,颇有一股天下英雄尽入我手的快感。
队伍继续前行。
扈三娘忍不住扭头对策马并行的顾诚问道:“诚郎,昨晚汝霖公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顾诚咧嘴一笑,道:“汝霖公说还是给我介绍一个官宦小娘为好。”
扈三娘才不信,嗔道:“汝霖公才不会呢!”
顾诚想起一事,问道:“小颖,你为何告诉汝霖公闺名?”
一个长辈怎么会问一个闺中少女的芳名,没道理啊!
扈三娘狡黠一笑,道:“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