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珠泫的印象里,她对公司的前辈阿里斯xi的印象一直是:温柔体贴的男生,外加朋友的好朋友。
如果硬要说自己对他还有什么感想的话,她想,应该还是有一点点感激的吧。
感谢他当初拉了一把正因声带小结而陷入情绪低谷的涩琪。
那段时间的涩琪仿佛将自己周身的空气都吸走了,陷在一个无人可以靠近的真空里。
她每每想要试着靠近她,她都会想方设法的避开,再加上自己不善言辞,就算靠近了也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实在是太过于苍白,白得像是医生对癌症患者家属的告慰一样。
所以,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看到姜涩琪终于从那种负面情绪中摆脱出来以后,她又是惊喜又是好奇,后来才在与姜涩琪的聊天中得知是崔有栖帮了她。
然而,就在她和姜涩琪俩人准备Energetic舞台的这两天,她对崔有栖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为什么世界上有人可以那么平静温柔地讲出那么难听的话。
“这一段动作需要身体自然伸展开来,类似花滑运动员空中转体落冰后的动作,珠泫努那你现在跳得有点像喜剧大联盟里的gagman。”
“不知为何,我感觉我在看机器人跳舞。”
“涩琪呀,这里是歪头,不是偏瘫。”
“需要注意这里的控制力度,说实话,刚才跳得像猩猩打狗。”
“……”
“……”
崔有栖看着练习室里瘫坐在地上的俩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女生跳男团舞还是相对来说很辛苦啊。
“还行吗?”崔有栖蹲在俩人面前,将手里的水分别放在两人脚边的地板上。
“有栖啊,现在请不要和我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动手。”
崔有栖脖子微微发硬,心里无奈,这人连有栖oppa都不喊了。
转向一旁的裴珠泫,看到崔有栖的目光,她也缓慢认真的点点头,认同了姜涩琪的话。
他低头笑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这也没办法啊,你们要周考嘛,时间紧迫,总要有点特殊的激励方法不是吗?”
“你这也能算激励?”姜涩琪倍感荒唐。
“不算吗?”崔有栖头一歪,睁着清澈的双眼,抿嘴微笑,一脸可爱无辜的模样。
又来了。
裴珠泫撇撇嘴,腹诽着眼前的行为。仗着自己的好皮囊让人不忍心生他的气,便敢说出一些直戳心窝的话。
她现在确信这位前辈在综艺上的小恶魔形象不是故意演出来的了。
“珠泫努那呢?没有觉得被激励到,然后跳得更认真了吗?”
跳舞是很认真了,想打人的心也是很认真的。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裴珠泫只能回以微笑,当然,这个笑容就像东大门市场卖的塑料金戒指一样,让人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唔……”崔有栖皱眉,叹了口气,右手捏住自己的下巴:“那周考拿A请你们吃韩牛怎么样?”
“qinjia?!!真的是韩牛吗?”
听到这句话的姜涩琪瞬间挺直了腰板,两眼放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也不怕喘气了。
“嗯!到时候卡给你,随你吃。”
“嘿嘿嘿嘿……”
裴珠泫看着一旁已经陷入韩牛幻想全身冒着粉红泡泡的姜涩琪,心情复杂。
伱不要这么好说话行不行,一顿韩牛就把你打发了?怎么着也要三咳……咳,这就不是韩牛的问题!
“珠泫努那有什么问题吗?”
“恩?”裴珠泫身体一僵,乖巧的笑容立刻浮现在脸上:“没有,我很好。”
“滴滴滴——”
崔有栖刚要说话,却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朝裴珠泫抱歉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出了练习室。
待崔有栖走出练习室,裴珠泫松了一口气,不管刚才是谁的电话,感谢他。
“涩琪呀,阿里斯xi一直都这么腹黑吗?”
“啊?你是说有栖oppa吗?没有啊,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姜涩琪以为裴珠泫因为崔有栖练舞时说的那些话不开心了,也顾不得刚才她也因为崔有栖而不开心,急忙为他找补。
“欧尼你和他还不熟,熟了你就知道了,他练舞时说的那些不是故意的,应该是他心里着急,想让我们快点学会,这样才有更多时间练习。”
这番说辞显然不能说服裴珠泫,看着裴珠泫还是一脸不相信地表情,姜涩琪突然升起了兴致:“欧尼,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赌有栖oppa等会儿从进门开始,一直到我们练舞结束,他都不会再说那样的话。”
裴珠泫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傻吗?总共就没剩多少时间了。”
现在已经11点半了,到崔有栖陪她们练习结束就剩半小时,他当然大概率不会说出什么。
见裴珠泫误会自己的意思,姜涩琪没有反驳,她补充道:“那一直到星期五的晚上怎么样?到最后一天,他都不会说出一些奇怪的比喻。”
裴珠泫低头沉思两秒,“赌什么?”
鱼儿上钩,姜涩琪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此前和这个欧尼玩游戏她基本没有赢过,这次终于可以一血前耻了。
“买水怎么样?输的人要帮赢的人买一个星期的水。”
“call!”裴珠泫心里也兴奋起来,到时候只要她故意反复跳错一两个地方,她就赢定了。
又过了两分钟,崔有栖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边拍着手,一边说:“我们再跳最后一遍吧,我临时有事,要提前离开。”
“内。”
裴珠泫心里庆幸,暗自觑了姜涩琪一眼。幸好自己确定了打赌时间,不然就跳这一遍肯定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啊。
一首歌结束,崔有栖快速朝两人点点头:“嗯。我之前说的那几个地方还是有些不熟练,你们再单独多练一下,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外套抓在手里都没穿上,就如一阵风一样,两步迈到门口,开门跑了出去。
崔有栖走出公司大门,站在路边张望了一下,发现居然没有出租车,于是一边朝宿舍跑着,一边观察路边是否有出租车经过。
有时候,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想要什么,越没有什么。
无奈之下,崔有栖干脆懒得再等,将手里的外套系在腰间,一口气跑回了宿舍。
他气喘吁吁地走入单元楼,尽管汉城仍是需要穿羽绒服的天气,崔有栖一身单衣,还是跑得浑身是汗。
乘着电梯,来到家门口,按下公寓的密码,他一把将门拉开,顾不得换鞋就探身朝屋内喊道:
“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