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仍然毒辣。
三人还没走到南墙酒吧那条小巷。
梁周裤兜忽地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条短信:
您尾号6543的储蓄卡8月9日18时18分收入元,活期余额元。附言:梁家大小姐爱心捐款。【益州银行】
霎那间,梁周就接收到了远方的小爱心,感叹道:“吾等背靠富婆,粮草充足,何愁大业不兴!”
赵阳贝斯包险些脱手,满脸震惊:“兄弟,你包养了富婆?”
田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有些艳慕:“凭二周这长相,轻轻松松就能包养三五位富婆,余生无忧。”
“想啥好事呢。”
梁周暗中也有些羡慕,前世要有这样一位伏弟魔,能少奋斗十年。
他编辑短信诚恳感谢了一番,揣起了手机,“我亲姐!”
“靠!”
赵阳一把搂住他,亲热道:“兄弟啊,哥哥我绝对仗义,又是单身,还是雏,最是靠谱!”
田基抚弄头顶的扫把,懊恼道:“凭二周这长相,他姐绝对是大美女,被阳子抢先一步,我不好截胡啊。”
“滚,一个二个的竟然想做我姐夫!”
梁周暗惊两个鸟人的反应,好是灵敏。
梁楚肤白貌美+大长腿,绝对是校花级别。
从中学到大学,追求者没有万儿八千,也有八九百号,毕业四年,她却从未往家里领过人,应该在等合适的人选。
将她早早嫁出去,老梁家当夜就能致富奔小康!
以老两口的优良基因,当年一狠心多生几位闺女,往后的人生,不敢想象…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一条热闹的小巷,直奔一家米粉店。
都是一穷二白的社会青年,嗦米粉、吹冰啤最划算,眼见天色昏黑,他们打着饱嗝,去了南墙酒吧。
现在是暑假,益大学子多已返家,里面竟然坐了五六十号人,对小酒吧来说,周日的生意,小爆发。
每晚八点钟起,南墙酒吧会有四支乐队登台,他们仨是捞快钱的临时搭子,又不是本地的有名乐队,绝对不敢掐着时间来,以免被别的乐队抢了台,错失演出的机会。
故而在四支乐队里,是最早到场的。
有些造型奇葩夸张的青年、妹子,看三人进来,伸手指指点点。
隐隐有议论声响起:
“喏,看到没,中间那个,就是面瘫主唱。”
“黄花碎核桃,我警告你别乱说话,那是帅逼主唱哥哥。”
“靠,青楼傲娇小公主,别乱发sao!”
“黑皮,这主唱,绝对牛B克拉斯…”
“老子穿过大半个益州跑来,忽悠我,车费报销啊?”
“放一百个心,到时躁得你怀疑人生!”
“别闪了舌头…”
“嗨,哥几个从哪里过来,杀戮乐队也很牛B啊。”
“啊…哈哈…”
“窒息乐队也牛B啊…”
“…”
梁周脚下一顿,看来昨夜的演出效果不错,有观众成了自来水,拐带了乐迷来。
他曾饱经社会的毒打,脸皮着实厚,背着沉重的吉他箱、提着效果器,就往后排的卡座走去。
赵阳有些得意,将贝斯包交给田基,去了吧台和老板汪哥东拉西扯,随后抱着一堆二锅头回来,殷勤劝说:“兄弟,再搞四瓶,酝酿酝酿情绪?”
梁周瞬间无语:他,不是昨夜那位脆弱的原主,内里的一系列玄幻故事,没有办法和别人唠嗑…
赵阳拧开三瓶二锅头,嘿嘿笑道:“汪哥说了,咱们加一首,多50块。”
“没有存货!”
梁周直接拒绝,拼盘的演出,一支乐队4首已经足够。
前世好歹是半吊子的摇滚乐迷,能够排练,就不要玩即兴,糊弄台下。
田基两眼一亮,“二周,昨晚演出后,我熬夜弄了一首?”
“等排练了再说。”
梁周接过二锅头,倒想起了一事,“这边演出完,都要11点了,转场去科大,来得及?”
赵阳极为警惕,扫了眼周围,没有别的乐队,仍然悄悄说道:“潮乐的场子大,咱们没名气,我托了几层关系,才拿到试场的机会,去收尾…”
梁周心下了然,昨晚他们来南墙酒吧,就是收尾。
有名气的乐队,会在9-10点的黄金时段出场,那时场子里人最多;太早,乐迷们没到齐、酒劲没上头、气氛没到位;太晚,乐迷们多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干嗨一阵,多巴胺飙升,早搂着妹子去小旅馆坦诚交流,调和阴阳,到时,场子里也需有乐队收尾,不要让顾客一哄而散。
如果是大牌乐队,随时可以上台,乐迷们会从头嗨到尾。
到现场看演出的乐迷,对大牌乐队的作品几乎耳熟能详,全程无尿点,这点,倒有点像流行乐。
三人在卡座喝酒聊天,竟有几名摇滚青年过来攀谈,诚挚赞了几句,问他们乐队有没有发小样,好下载了听。
赵阳本就自来熟,喜欢交朋结友,有了野生的乐迷,高兴得很,不会说三人是穷得没撤来捞烟钱的临时搭子,也不会故作姿态玩弄娱乐圈俯视粉丝那一套,拧开了酒,与他们称兄道弟,乱侃一通。
“这小子,不到酒吧做销售,屈才!”
梁周耳听几句,晃着手里的二锅头,暗自点头。
如果队内都是他和田基这种话少的成员,支撑不起外联、外宣,没钱途。
遂和田基碰酒,小酌。
八月,热得没边,入目满是白生生的靓景,正好消磨等待的时间…
不知不觉,夜幕渐渐深沉。
后排的卡座,又来了两只候场的乐队:
一支是6人乐队,竟有2名女乐手,足能用大波浪/是否浪?来形容,他多瞄了几眼,惹来两名妹子大方点头,惹来4名雄性生物怒目相视;
一支是3人乐队,脖子上挂得金/银链子,比赵阳的粗大松,映着闪烁的灯光极为惹眼,同行有3名浓妆艳抹的女票,年轻人放得开,在卡座里亲亲抱抱,不怕外人旁观揣摩,令人怀疑是否上演了隐秘级动作。
耳边,田基嘿嘿低笑:“窒息乐队,玩Pop-Punk有些名气,不如咱们!”
梁周与他碰了碰手中的酒瓶,“音乐作品,挑人,只要有一个听众,就算成功,没有高下低劣之分,可以不喜欢,不用去比较。”
田基被灌了波臭鸡汤,想了想,点头:“一个听众都没有的作品,绝对是烂!”
梁周顿时有些惊讶,嘴角露出了几丝笑意:这小子不像表面那么愣,没有脑残粉的属性,不是只有一腔热血的偏执摇滚青年。
时近八点,南墙酒吧上坐了七十几号人。
酒气、烟气、汗臭和香水味等混杂,燥热的气息渐渐加重。
昨晚的黄毛和杀戮乐队,未赶来候场。
那支6人乐队上台暖场,2名女乐手一名是萨克斯手,一名是主唱。
这支乐队极懂发挥自身的特长,台上大波晃荡,台下眼球随之凸出,还没开嗓,就引发了老看客的追捧。
“萱萱,我…爱…你!”
“阿蕾,好…腿!”
“两位美女,能不能侧身?”
“侧…身、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