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落日渐渐带上红光,冬日里的天地慢慢回归冰冷。
一股股白烟自睿亲王府的厨院中冒出,弥漫于青砖绿瓦间翻涌滚滚,如碧海中的浪花……
“哦!天呐!”
“林!你真是我见过…最伟大的天才!你是怎么想到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凡事多想,多做,这个世界处处都是神奇奥妙!”
石林一脸自得地站在厨房门口,里面烧着一尊巨大茶壶。
琳娜从茶壶边上探出身子,“林,谢谢你能当我的老师!我感觉,我一定可以在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当然!”石林傲然道:“现在,你还想回去吗?”
“唔……”
琳娜眉头稍稍颦蹙,两颗陷在眼窝里的蓝色眸子写满纠结,“林,可是家族那边需要我,姑妈自己一个人,我担心她。”
“我倒是有个提议,你回去可以和格莉夫人商量一下。”
“伱说,林。”
“我觉得……你为什么不把你们阿列芙耶家族,搬到我大清来呢?”
“啊?”
琳娜怔住了,高耸鼻头上的两点雀斑,显得尤其可爱。
“林,你没开玩笑吧?”
“我像开玩笑吗?”石林反问,“琳娜,相信我,罗曼诺夫王国能给予你家族的,在大清,我同样可以给你们。”
“这……”
石林两句话,好像是突然打开了这位…来自罗曼诺夫王国少女的心窝。
两颗水晶的眼眸,闪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光芒……
“林,这件事我需要和姑妈商量。”
“当然!”石林点头道:“你并不急于一时给我回答,对了,好些天没有见到格莉夫人,替我向她问好。”
“嗯,谢谢你林!明天我可以自己去上课吗?”
“我让芠儿去接你。”
“好的!Mua~”
“明天见林!我喜欢这个大茶壶!”
摸摸侧脸残留的温润,石林笑道:“当然,我也喜欢这个大茶壶!”
……
琳娜走后,石林靠在门柱上,继续盯着不断冒烟的茶壶。
暗测测地想……这丫头,每次都会被占便宜,哪天非得给她看看什么叫作男儿雄风!
“爷,洪承畴来了。”
“嗯?”石林轻笑,“呵呵,这家伙,答案做的倒是挺快,让他过来吧。”
“嗻。”
“景儿,熄火吧,把这个茶壶收起来,好好存着。”
“好的,爷。”景儿从厨房内探出头。
上次石林专门来厨房看过,见到芠儿用大黑锅炖肉后,便突发奇想,命人打造了这口巨大茶壶。
今日于凤凰书院课上一番浅尝辄止,他就将大发明家琳娜领到了府上。
发明蒸汽机这东西,石林自认不太行,但他自忖,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名词,就够了!
……
没得一会芠儿便带着洪承畴来了,远远看着,后者手边还拎着一人。
是的,拎着。
其人嘴中塞有一块黑布,双手双脚均被绑在一起,像是拎小鸡一样被洪承畴提在手中。
“唔嗯!嗯嗯……”
被洪承畴仍在地上的时候,还支支吾吾地发出痛苦哀嚎。
“爷,凶手抓到了。”洪承畴躬身道。
石林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瘫在地上的汉子。
“此人名叫唐同江,与死掉刺客是亲兄弟,正是他们兄弟三人,策划了刺杀贝勒爷的行动。”
“三人?”
“是的爷。”洪承畴应道:“死掉的那个人排行老三。”
“此人排行老二,其中唐家老大在审问的时候没抗住,也死掉了。”
“幕后主使他招了吗?”石林问。
“回爷,恕奴才无能!”洪承畴连忙跪倒,
“奴才想尽了一切办法,各种酷刑都上,甚至唐大扛不住死掉了……但他仍旧嘴硬的很!
奴才……奴才斗胆让贝勒爷亲自审问,实是奴才无计可施。”
“好吧。”石林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旋即转身看向厨房内的大茶壶,“景儿,茶壶先别收,爷再使用一下。”
“好的爷。”
“你先出来,景儿。爷审问的手法比较残忍,莫吓坏了你。”
说完石林拖着手脚捆在一起的汉子,缓缓走进厨房。
“嘭!”
随着厨房门关上,洪承畴一脸淡然慢慢起身,方才诚惶诚恐的模样烟消云散。
紧接着屋内传来声声惨叫……
“啊……”
也不知惨叫持续了多久,在洪承畴都有些忍不住欲和身边立着的芠儿、景儿搭讪的时候,木门重新打开。
石林当先走出,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道:“招了,保住他的性命。”
“嗻!”洪承畴连忙应声,紧跟着是熟练的马屁,“爷,还得是您亲自出马啊!奴才想尽办法,都没能撬开这小子的嘴。”
“呵呵~多学着点。”石林淡笑道。
“嘿,爷奴才一定多学、多看!”洪承畴回着,
随即抬脚便要走进厨房,冷不丁却看到一个两人合抱的大茶壶,眼眸一怔,
“爷,这……这是?”
……
唐同江招了,
亲口承认——是受叁元坊背后的东家孔柏清所指使!
“芠儿,去唤末吉来,随我去拿人。”石林吩咐道。
“嗻!”
“爷,今晚就去?”洪承畴愣道。
“怎么?”石林冷哼,“爷报仇,向来不隔夜!”
石林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末吉人还未到,却先等来了宁公甫。
远远的,
石林就听到独属于对方的独特呼唤……
“爷,奴才可想死你了!!!”
“爷!奴才要状告洪承畴,这个老家伙生儿子没屁眼!”
“他竟然对奴才逼供!”
“他也不动狗脑子想一想,奴才…奴才能对您不利吗?您可是比我亲爹还亲的爹啊!”
“他…他竟然审问我叁元坊里发生了什么?”
说着宁公甫哭诉的声音小了三分,偷偷抬头瞅了眼石林,又哭声道:
“爷,奴才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一点点。”
石林冷笑,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扛得住……“下不为例!”
“一定,一定!”宁公甫忙不迭连连点头,顺势爬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扭捏捏……
“爷,那洪承畴无才无德,庸人一个,竟能当兵部尚书?奴……奴才觉得兵部尚书这事,我…我也能干!”
“你?”
石林转过头,正迎上对方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盘子,
“你放心,你的猪脑我另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