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天过去,赵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育着。
首先是身高,向上蹿了将近三公分,速度之快让他有些不适应,走路时偶尔会不小心撞到东西。
身体也壮实不少,特别是腰腹、胸背、脖颈等躯干主体部位,肌肉堆叠,分出棱角,不再像从前那样单薄。
睡觉经常抽筋,甚至半夜疼醒,赵林知道这是因为身体快速增长,缺钙导致的。
必须大量补充肉蛋奶。
他用钱比较俭省,但在吃的方面愿意多花一点。
每次吃完饭,灵兽图就会吸收食物中的元气,放出热流推动身体进化。
“身体素质好,对练武应该大有裨益。”
知道这个世界存在武道,赵林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作为穿越者,哪个没有武侠梦、修仙梦?
尤其在这个法制不健全,处处靠实力说话的地方,武道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灵兽图还有八个格子空着,赵林暂时没有吸收新的兽类精魂的打算。
一来他目前见识有限,做出的选择未必正确。
如果吸收了不合适的野兽精魂,就白白浪费一个格子。
二来他担心两个精魂有可能超出身体负担,反而还不如当前专攻力量。
……
“请问这里是六合大院吗?”
清河县西城,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肩上扛着一头猪,站在一座宅院的大门前,抓住铜环扣门道。
少年正是赵林,为了尽快赚钱,他专挑货物重、路途远的任务,跑一趟能多挣几文钱。
因为做事踏实,不爱计较,他很快赢得了榜爷的信任,不再派人盯着,可以单独送货。
“什么事?”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黄脸青年。
“单子上写的,送货到庆春街六合大院,是你们这里吧?”
赵林从怀里拿出一张票据递过去。
黄脸青年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是这里,放到院子里吧。”
赵林扛着猪走进去,好奇地四下打量。
“呼哈嘿……”
冬天还没过去,十几个年轻人只穿着单薄的跤衣,有的甚至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扎马步,举石锁,打熬力气。
这些倒没什么,前世武人也这么练,但当赵林看向东边几个腰上系着黑带的人时,眼睛亮了起来。
他们有的把手掌插进滚烫冒烟的铁砂里揉搓,有的用香瓜大的铁锤击打全身……
还有两个人正在拳脚对练,拳拳到肉,劲风呼啸,赵林从旁边经过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百闻不如一见,这绝对是真功夫!
“请问在你们这练武,学费是多少?”
赵林放下猪,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
黄脸青年见他年纪轻轻就干这种苦力活,不但没有轻视,反而高看一眼,语气温和道:“我们六合门收徒比较严格,还要看资质秉性。”
“他们是学徒,每月交二两银子,一次交三个月的费用。”
赵林倒吸一口凉气,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六千文钱!
他觉得穷文富武这句话要改一改,富文豪武还差不多。
“怎么,你想学啊?”
黄脸青年笑着问道。
赵林坦然道:“想学。”
黄脸青年颔首道:“你的身形骨架很好,资质应该没问题。”
接着便不往下说了。
赵林道了声谢,走出院落,轻轻呼了口气。
如此高昂的学费,让人望而却步。
午时时分,赵林坐在堤坝上,看着停泊在岸边的船只,手里拿着两只包子慢慢吃着。
生活在一点点变好,最初面临的生存危机也解决了,还如愿以偿的吃上了包子。
下一步就是把兄长接出来,让全家人吃饱穿暖,过一两年等钱攒够了,找地方学武……
“赵兄弟,歇着呢!”
赵林回过神,抬头看见周炮头走过来。
“没事,发呆呢。”
“走,去饭馆喝两盅。”
力夫们挣钱不易,大多数人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只有周炮头大手大脚,钱都用在五脏庙里。
不过他老哥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人说什么。
“炮哥找别人吧,我刚吃过。”
赵林委婉拒绝道,心说有那工夫不如多接单活儿,别人请吃饭还得找机会请回去。
周炮头蹲下来,放低声音:“兄弟给个面子,我有话跟你说。”
赵林见他郑重其事,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找自己干嘛。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好再拒绝,便跟他走进路边一家饭馆,寻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兄弟,咱俩认识有日子了,你不好奇我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吗?”
周炮头点了一壶酒,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酒菜端上来先呷了一口酒,然后笑着问赵林道。
赵林动两筷子就不吃了,闻言道:“俗话说不揭人伤疤,伱不提我便不问。”
“也没什么说不得,是被熊罴舔的。”周炮头手抚伤疤说道。
“熊罴是熊吗?”
“算是,不过熊罴跟普通的黑瞎子不一样,能两条腿直立走路,更凶猛,俗名叫人熊。”
周炮头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林没说话,帮他把酒斟满。
只听周炮头继续说道:“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猎户,我从十岁起就跟老爹进山打猎。十七岁那年,我和老爹无意中进了麻魂圈子。”
“你知道什么是麻魂圈子吧?”
“不知道。”赵林摇头道。
周炮头给他解释道:“深山老林里到处一模一样,又没个东西比照方位,走到不熟悉地方很容易迷路,我们猎户管这叫麻魂圈子。”
“不过我爹是老猎人,他告诉我只要观察树木的生长走向。向阳一侧树叶稠密,方向是南,树叶稀疏的一边就是北。”
“我们找准方向,往山外走,没想到闯进一头熊罴的领地。按常理来说,熊其实怕人,看见人一般都躲起来。”
“但熊罴不一样,看见我们直接就扑过来。”
“我和老爹拼命逃跑,但根本跑不过它,老爹眼看逃不脱,就使劲推了我一把,大喊着让我装死,自己被熊罴一掌拍断脊梁骨……”
赵林同情地道:“你爹救了你一命。”
“是啊。”
周炮头指着自己左脸颊上的伤疤,说道:“我躺在地上装死,那头熊罴不知道我是真死还是假死,上来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我当时感觉有一把钢刷子刷在脸上,疼的钻心彻骨,不过为了活命,咬牙忍住,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林不由肃然起敬,心说是个狠人,这都能忍住,不过转念一想,他给自己讲这个故事干什么?
周炮头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一字一句道:“这头熊罴杀了我爹,又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必杀它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