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红叶看到朱雄英,立刻行礼,“奴婢拜见皇长孙殿下,殿下千秋。”
朱雄英笑了笑,说道,“无须多礼了,俺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可准备好了?”
红叶立刻说道,“回殿下,橘子二十,烂了十三、七只发霉了。馒头二十,十五只霉了。”
朱雄英一听顿时来了,赶紧说道,“都拿出来,赶紧让俺看看。”
红叶立刻抱出来了一个小盒子,里头装着那些发霉的食物。
朱雄英一看,顿时就不乐意了,“扔了吧,再准备一些东西,霉了再来告知俺。俺要青霉,霉是清的,再来告知俺。”
土法制作青霉素,效率非常低,甚至现在的朱雄英也缺少一些材料。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没办法挑剔那么多。现在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要考虑有没有的问题。
交代红叶继续准备这些事情,朱雄英也不忘警告,“这些事情莫要告知皇祖母!”
红叶低着头不敢回答,她是皇后的贴身女官,以前是跟在大小玉身后做事。她最忠诚的肯定是皇后了,只是现在她在皇长孙这里做事。
皇长孙让她不要多嘴,寻常的事情肯定就保密了。但是如果皇后要问,那肯定不能不回答。
皇后多么节俭的一个人啊,可是现在皇长孙殿下整天要弄一些橘子、馒头,以及其他的食物,就等着它们发霉,还只要长了青色霉毛的,这样的事情她哪里敢瞒着皇后。
倒不是皇长孙浪费食物,而是这样的事情很反常,要是不汇报给皇后,那才是大错。
看到红叶为难的样子,朱雄英也笑了笑,“也不为难你了,祖母那里肯定瞒不住。算了,这些事情就这样吧,反正她现在也没说。”
既然大家都是装作不知道,那就继续自欺欺人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朱雄英也没有多勉强,虽然他看起来是在浪费粮食,不过就算是节俭的马皇后,也不会因此多说朱雄英什么。毕竟朱雄英是皇长孙,现在也不是粮食特别短缺的年代。
其实这么些年,朱雄英就算是看似比较节俭,那也是相对的。马皇后更是这样,穿着旧衣裳、自己也织布,可是在朱雄英的吃喝用度方面没有省,很多也是山珍海味、各地贡品。
青霉素是非常重要的,这种抗生素可以说是划时代的产品,救了无数人。
大蒜素实际上也非常有用,在一些医药产品也有极大的应用。甚至是在这个年代,也有无数人意识到了大蒜的重要性。一般行军打仗,也必须要带着盐和大蒜,不只是杀菌,也是保命、防瘟疫,这些都是行军的必备。
凤阳和应天的距离很短,朱雄英那边遇到的事情,老朱肯定也很快知道了。
老朱就不太乐意,说道,“俺的孙子传召,张邋遢居然不应诏。那好,俺也去召见他。”
朱标就开玩笑说道,“要是那张邋遢再不应,俺老朱家的面皮就没了。”
“那就让他也不自在,俺没少听说那人有些神异,俺得看看。”老朱就乐呵呵起来,说道,“真有本事,那咱就用。不给俺面子也成,有本事的人都有怪脾气,俺打天下的时候没少去请一些人,好些也都不给面子。”
朱标就笑着说道,“真要是过来做事了,那就由不得那些人了。看看,看看那张邋遢到底是在装神弄鬼,还是真有本事。”
提到这个,老朱就有些担心,“老大,你说雄英这是咋了?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怕不是给人蛊惑了,对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了?”
朱标沉默了片刻,说道,“应该不至于,雄英虽说对好些事情都有兴致,僧道这些事情道士没多问。想来也就是大龙兴寺的事情,要给找个主持。就记得他小时候就喜欢惹你,整天不是问你托钵行乞的事,就是自己装个小和尚。”
听到朱标这么说,老朱也乐了,“一开始你娘给他剃头,雄英不乐意,非说脑袋像个剥了壳的鸡蛋。后来俺就不乐意,给他剃了头他心里堵,就整日在跟前晃悠,非说他是老和尚跟前的小沙弥。”
“小妹也说了,雄英吃喝都还成,就是整日喜欢瞎捣鼓。”朱标有些忧心,说道,“以前就知道他喜欢工匠,喜欢在古籍里找些东西。现如今这一趟给他捣鼓出来了好的火药,他就越发喜欢这些。”
提到这个,老朱就满脸笑容,“还是雄英有本事,古籍里记得东西可不少,他就能捣鼓出来新鲜玩意儿!那些个用盐水清理伤口的法子以前就有,有几个能像雄英那般给捣鼓的能大用?”
听到老朱这么说,朱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这些也是事实。
古籍里头确实有些记载,也有人这么做,但是总的来说那些技术传播的有限,也没有特别大的应用。最主要的是清理归清理,但是不彻底啊,雄英这是将清理的手段提升了,还弄了个包扎,这才能够有大用,能活人无数。
就在这父子两个喝着小酒聊着天的时候,马皇后春风得意。一身冕服,直接进入武英殿。
“臣妾拜见皇帝陛下!”
老朱拿筷子的手都抖了一下,一般情况下皇后不会轻易来武英殿,肯定是有大事才来。而且穿着这般严肃、端庄,那必然是更加无比重要的事情了。
马皇后抬起头,看着老朱说道,“老大媳妇在外头跪着,让她也进来。”
“啊?哦!”老朱楞了一下,赶紧说道,“让太子妃进来,这到底是一家人,那又如此多礼!”
马皇后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老朱,至于慌了手脚的朱标本来是想要去扶,但是被自家母亲瞟了一眼,赶紧就乖乖的起身。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先跪着就好。
常氏也是一身冕服,脸上的喜色掩藏不住,“儿臣拜见父皇陛下。”
老朱跺了跺脚,有些抓耳挠腮了,“皇后、妹子,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
“陛下,臣妾为大明贺!”马皇后骄傲的双手举起信,说道,“皇长孙殿下宅心仁厚、勤勉恭谨,此前虽拟出护理之法尤未自满,再创缝合之术。”
老朱愣了一下,说道,“话不能这般说,缝合之术早就有了!”
马皇后瞪着老朱,严肃说道,“以前就有?以前就有,那为何没有大用?以前的那些缝合之术,可能让线溶于皮肉?”
老朱一听就不解了,也不看马皇后了,看向常氏,“老大媳妇,快和俺说说到底是何事?”
常氏战战兢兢,父皇得罪不起、母后也不能得罪。
马皇后就没好气说道,“老大媳妇也不知道!是俺那好大孙,从羊肚制出来了线,缝合伤口后能溶于皮肉。寻常缝合之术,那些线多半要再取,雄英弄的那羊肚线就无须这般。”
说着这些,马皇后看了看朱标,再看看老朱,问道,“伱们也都是知道沙场惨烈,多少士卒都是伤了后流血而死。现如今雄英可让人缝住皮肉、再以他那护理之法,能活多少人?”
早年在沙场打滚的老朱惊了,脸上的笑容掩藏不住,“天佑大明、大明洪福!俺大孙,了不得!”
马皇后这个时候就说道,“快些传诏让他回来,有着这般功德,正好给他册封了。”
“哎哎!”老朱一边看着信,一边说道,“是要回来了,虽说没到生辰,也不差这几个月。有这功德就成了,这事好办。只是妹子,俺孙儿怎就不和俺说这事,这娃糊涂、拎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