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最近好事连连,继嫡母生育嫡子之后,又一件大喜事降临了。
大明府本届秋闱,乐逍遥高中榜首,头名解元。
柳静云第二名,亚元。
林府再一次合府欢腾。
今年的秋闱,林家很风光啊!
解元老爷乐逍遥是林家大公子林月清的大舅哥,与林府有莫大的干系。
亚元柳静云是林家老爷林文昌的义子,虽然只是义子,但却是林文昌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丰神俊朗的柳静云,气质高雅清贵,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可他无论对林家的主子还是下人都温雅平和,让林府的所有人都把他当作林家重要的成员,愿意与他亲近。
林文昌更是看重他,视他如己出。
此次义子高中,林文昌在府中大摆宴席,宴请同僚故交、亲朋好友,为他庆祝。
两桩喜事还不算完,林家的好事接二连三的来了。
十月初,林家迎来了三位大贵人。
青阳府的赈灾银两、粮食都发放完毕,灾后重建工作全面开启。
在勉励过青阳府的官员与灾民戮力同心、共建美好家园之后,朝廷亲派的赈灾钦差的使命便算完成了。
钦差大人——大名鼎鼎的大盛朝战神靖王殿下,不急着回京复旨,却转道来到大明府知州林文昌家。
随他而来的还有另外两位贵人,一位是林家公认的二姑爷,左骁卫将军姜临风。
一位是镇远侯府二公子陈子煜,与大姑娘林月萱议婚之人。
贵客到访蓬荜生辉,林文昌感觉自己的这座小小府邸,灿烂得要发出金光了。
他急忙指挥众人将自己的听雨阁腾出来,给王爷和他的侍卫随从们居住。
两位准女婿——姜临风和陈子煜,则安排住在客房中。
靖王殿下驾临大明府,不住官府的驿馆,却住进林家。
大明府众官员诚惶诚恐,纷纷前来林府递拜贴,请求觐见。
靖王殿下对外宣布:此行不问公事,只有一桩私事待要解决。
因此谢绝地方官员拜见,请众官员如往常般各司其职、各行其事。
于是,那些想要得见王爷真颜,得王爷提点一二的官员们,便不敢再绕着林府打转了。
靖王在林家好生休息了一日,第二日晚上便兴冲冲地随柳静云、姜临风等人,去全大明府最大最清雅的惟芳楼吃酒听曲了。
老鸨子一看柳静云和乐逍遥来了,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来。
这两位可是惟芳楼的大金主,特别是乐大公子,哪次来不是一掷千金,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豪爽大方。
老鸨子体贴地安排了一桌价值不菲的酒席,又安排了楼里最当红的红牡丹,白牡丹,黑牡丹……
反正肥的瘦的,高的矮的,黑的白的……各色类型的莺莺燕燕们来伺候。
席间众人左拥右抱,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正在玩得畅快之时,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小厮过来给茶壶加水。
大大的铜壶装满了热水,他倒起来十分吃力。
乐逍遥喝得高兴,指手划脚间一抬胳膊便撞上了那小厮。
小厮手一抖,滚烫的热水倾倒在旁边靖王爷的广袖长袍上。
许是有几滴烫到了靖王,靖王抱着胳膊跳起来,脸色登时便不那么好看了。
靖王身边的侍卫“噌”的一声拔出佩刀,那样子像是要将这莽撞的小厮立斩于堂下。
小厮吓得“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直呼:“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老鸨子在旁看见出了事,急忙走过来,一巴掌拍在小厮后脑勺上,厉声呵斥:
“没用的东西,竟冲撞了贵人,看我不打死你!”
对靖王福身一拜,她满脸堆起谄媚的笑:
“这位爷,贱奴不懂事,老奴一会把他打死给您赔礼,先让老奴带您去换身衣服可好?”
说罢,她便凑上来要扯靖王的衣袖。
侍卫把刀往前一横,手腕一翻便把老鸨子挡了出去,怒喝一声:
“滚开!我们爷的身子,岂是你这么个卑贱的东西动得的?”
老鸨被侍卫推了个趔趄,倒退好几步,站在那里面色有些不善,倒是没再搭话。
靖王鼻子里哼了一声,神色更加阴冷可怖。
红牡丹急忙走上前来,与小厮跪在一处,哀哀求告:
“这位爷,小女子柳拂风,这是拂风的弟弟柳清风,今年还未满十二岁。
今日他烫伤了爷,万望爷念他年纪尚小,饶他一命,小女子给您磕头了。”
言罢,她“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再抬起头时,面容悲凄,美眸含泪,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堪堪便要落将下来。
美丽的姑娘总是格外令人疼惜,靖王爷望着她姣好的面容,竟好似吃醉了酒一般。
伸出食指轻拂下她睫毛上的泪滴,他竟送进嘴里品匝起来,那神态就好似在品尝人间至美的琼浆。
旁边的侍卫好像看懂了他家爷的心思,又高喝一声:
“我家爷千金贵体,岂是你这贱婢磕几个头便能了了的?不过爷他怜惜你,你便以身抵罪吧……”
侍卫又转头看向那小厮,面白如玉,明眸皓齿,睫毛黑长而浓密,长大了定也是个大美人。
遂贱兮兮地笑了一下:“这小子长得也不错,一起收了……”
旁边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主仆两人,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敢情这位爷,您还男女通吃呢?
老鸨子在旁急得不行,连声喊道:“不可,不可,我惟房楼的姑娘只许进不许出。”
“哼!”靖王恼了,鼻子里又哼了一声。
“大胆!我家爷可是靖王殿下!”
侍卫大怒,一抬手,一块玉牌朝着那老鸨甩去,不偏不倚正甩在她怀里。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莫说王爷要你两个贱奴,就算把你这楼掀了又如何?”
乐逍遥心里默默感叹:
看看,看看!这就是有权势的好处,说话就是这么有底气!
老鸨子偷眼瞧了瞧那玉牌,再不敢多言。
默默地将玉牌放在桌上,嘴里道着:“是,是,老奴不敢,不敢……”
然后,她悄悄转身退了出去。
柳静云对身边的随从一使眼色,那人立刻跟着老鸨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