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新区打击不良团体,斧头帮一夜倒塌,大亨沦为通缉犯!”
走街串巷的报童大声呼喊,正在吃早茶的大家纷纷掏出钱银购买今日早报。
前两天特调科所在地传来爆炸声自然被大家传播出去,但那地方太够恐怖,隔墙有耳,大家都不敢随便讨论,今天看到斧头帮倒台,江湖故事向来受到热衷,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热烈谈资。
近三十多年,黄浦江边不知诞生过多少枭雄,走到鼎盛的三大亨此刻依旧保持着威名,作为接替者的林琛才风光了几年,眼看他起朱楼,又看他楼倒塌。
“哈哈!我见过那排场,出门上百号人西装革履的簇拥,这就没了。”
面摊几个人合伙买了份报纸,拿给一个识字的老汉读新闻,听到里面的陈述,不由分享起自己的江湖见闻。
“吧唧吧唧。”
老汉拿着根小烟枪吞吐。
“赵老汉,你这岁数看过杜老板出门场面没?”旁边的背心小伙乐呵呵问道。
“那更不得了咯。”赵老汉眯着眼,“那时候我还没卖米,在江边做着小走贩,啧啧!南方那位常校长和他肩并肩出入舞会,好不威风。”
“还是杜老板排面大,林琛也就靠着恶名横行。”小伙子听到那名字震惊道。
“切,还不是屁滚尿流跑了。”
“嗯哼!我听说是林琛不愿意投诚才被通缉的。”粗布马褂的汉子压低了声音,“这两月啊,多少人被掳了去。”
“慎言慎言,咱们吃饱饭就够了。”小伙听戏学来了文绉绉词语摇头晃脑说完,一口气把面汤喝光,“开工咯。”
聊完八卦的几人一抹嘴,纷纷散去,留下赵老汉拿着报刊发愣。
“几个小赤佬,说好的读完替爷爷付面钱。”
赵老汉摸了摸小兜,许久才凑了零钱,夹着报纸悠然回去。
这一带都是老式小楼,曲折多巷,米店在小路侧。
说是米店,其实就是一家杂货铺,只有门口摆着两筐陈米,旁边林林总总各类杂物。
“六叔,没啥客人。”
店里有一个伙计帮衬着,看到赵老汉连忙打招呼。
“给你带了馒头。”
赵老汉把油纸递了过去,施施然进了里屋。
里屋暗处却是有一条小道,拉开暗门,转过几次弯到了另一间小院。
“林先生,囊中羞涩,就几个小笼馒头,见谅见谅。”
缓缓收功的林琛此时灰色短衫,他接过油纸袋,“麻烦了,哟!还有报纸看。”
“被几个小子坑了读半天书,你可成名人了。”赵老汉拉过板凳坐下。
“我什么时候不是名人?”林琛哈哈一笑,“韩爷他们应该到了目的地了吧?”
“我也不晓得,按日子推算差不多了,以韩爷身手,出了去也没人拦得着他。”赵老汉从烟袋抽出干丝,“林先生,现在可严格,听说扶桑人还和大嘤什么爵闹了一番。”
林琛知道说的是伯莱,不过以伯莱身份,不至于出事。
“不好搞啊,黑龙会派出了很多人,配合火枪,守卫严密。你还是歇几天,到时候随咱们暗线离开得了。”赵老汉划拉火柴,咬着烟杆说道。
林琛身份没了不打紧,可他身手好,被韩慕侠推荐入名单,正式安排进来也是一大助力。
“心头恶气盛于血气。”
“行吧。”赵老汉吧唧几口,“林先生,我们可就借你现身之时做点事。”
“我杀人很快的,要抓紧时间。”林琛把小笼包吃完。
出手,不能胡乱选择。
一来是自身安全;二来,怕真捣乱。
赵老汉是韩慕侠临走前传音告知的一个联络人,林琛送完炸药后就对上暗号来到了米店。
本来想着把能杀的杀一通,舒了心中气又能帮助赵老汉等人,却没想到赵老汉隐晦告知新区有不少自己人潜伏,这些人赵老汉也只负责联络两个,甚至彼此间都不清楚对方真实身份,全靠密码传递,一旦乱来全盘计划推翻。
林琛当场拍了拍脑袋,想到对面做会议记录的都是自己人的段子。
“对了,赵老,给我准备把枪呗。”
“嗯?”赵老汉上下打量,“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江湖高手都不屑用火器。”
“时代变了。”
——
华格路。
这一条路上有不少“公馆”,如今住着的都是拥有新身份的大人物。
张公馆内,会谈刚刚结束。
“如此便说好了。”张老板和一棕色西服男子亲切握手。
“静候张老板到访。”
“哈哈!我来送送陈总。”
张老板亲自把西服男子送出门口,挥手告别后拄着拐杖上楼休息。
护卫门外屋内,双岗配置,但凡有一处出事都会被对面发现。
“这林琛啊不懂事,现在落了个如此下场,真是可笑又可叹。”张老板在台灯下拿着佣人今早取的报刊阅读,正打算上床,听到了外面咚咚几声。
“阿林阿四,作甚?”张老板常年的警戒心一提,大声喊道。
屋外没有声音。
张老板意识到不对劲,慌忙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小巧的手枪。
检查了一番子弹上膛后,开始往衣柜走去,那里有他安排的暗门通往有电话的房间。
“张老板去哪啊。”
还没等他摸到机关,背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伱。”张老板双手随意交叉在身前,小巧的手枪被他遮掩,“林先生,我没想到你会找我,蓝衣社?还是匪?”
“私人恩怨,当上龙头开始就想着把你们拉下来了。”林琛扫了一眼他的双手,张公馆守卫自然严密,不过缺少高手,唯独两个连马咏真都比不上,被他迅速清理上来。
“林先生说笑了,其实你可以做选择的。”
“张老板,你觉得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身法快?”
“我不知道…”张老板苦涩一笑,也不是第一次面对暗杀,但现在久经江湖的经验告诉他今天跑不掉,“林先生,我很值钱的,要不和你的上线谈谈?”
“时间到。”
林琛对了对和赵老汉谈好的时间,“不好意思,断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