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李历就感觉自己有一点儿要支撑不住的感觉。
“各位,李某不胜酒力,请恕在下不能再继续奉陪……”
还没说完,李历就感觉突然一阵头昏脑涨,当场趴在了几案上。
韩靖递给他的那碗蜂蜜水,早就被韩靖提前加入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这也是为了保护李历。
于毒淡淡地笑道:“李治中一开始喝酒那架势,看着也挺唬人。谁知道三杯刚过就倒了!”
众人都笑起来。
沮授笑道:“既然如此,我先扶李治中去休息一下。”
左髭丈八正在跟张郃对着拼酒,这时候突然起身走到李历身边:“我帮你!”
左髭丈八先是俯下身去仔细看了看李历的状态,然后转身对着于毒等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意思是李历确实不是在装醉。
黑山众人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于毒招呼道:“大家继续喝酒!”
沮授和左髭丈八一起扶着李历走到门口处,左髭丈八就站在那里,不在去扶李历了。
门口处有一个架子,上面搁置的就是大家随身带来的武器,左髭丈八的斧头、张郃的佩剑也都在这里。左髭丈八就站在这个架子边上,等着沮授和李历出门。
沮授扶着李历出门,叫了一声:“来人啊,帮我把李治中扶到休息的房间里去!”
有两个冀州士卒走了过来,和沮授一起搀扶着李历东拐西拐,之后走到偏远角落里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韩靖一直在附近的一间房子里观察着这里的情况,一见到沮授和李历出来了,立即在窗户上轻轻地敲了三下。
外面的沮鹄闪身离去。
没多久,无论屋子里的宴席,还是外面校场上招待喽啰们的宴席,都上了一道菜。
鸡蛋汤。
校场上的喽啰们,在审配的亲自劝酒下,很多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
而守卫校场的冀州兵卒,也都悄悄换了人,并且增加了数量。
屋子里的左校、黄龙、刘石等人也开始说东倒西歪。
只有张郃、于毒、于氐根、李大目和左髭丈八几个人还算清醒。
一个士卒端着一个大盘子走进了屋子里面,盘子上是一整只烤乳猪。
“这位渠帅请让一让吧!”士卒陪着笑说道。
左髭丈八依旧站在放置武器的架子旁边,纹丝不动:“沮授呢?怎么还不回来?”
士卒笑道:“沮先生在我身后呢。”
左髭丈八探着头问道:“哪儿呢?哪儿呢?”
士卒笑道:“左渠帅先让一让,等我进屋里之后,沮先生才能进来啊。”
左髭丈八有些犹豫。
张郃晃晃悠悠地起身,一双眼睛醉意朦胧,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我……来端这……道菜……”
“你退后……让……沮先生……好进来接着……喝……喝酒……”
张郃隔着左髭丈八去伸手接盘子,后面黑山贼众人的视线被挡了一下。
在左髭丈八的目光注视下,张郃却直接把手伸进了烤乳猪的肚子里。
左髭丈八笑道:“张司马醉了,你的手伸错地方……”
没等左髭丈八的话说完,只见金光一闪,张郃眼睛里的醉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杀意。
左髭丈八依旧站立不动,也不说话。
于毒拍了拍身边的左校,左校趴在那里纹丝不动。
于毒只好自己站起身来。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说不好,但是多年的生死经历告诉他,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张郃侧了侧身子。
左髭丈八的身体扭了过来,眼睛圆睁,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了。
左髭丈八的喉咙处有一条又深又长的血线,鲜血一股一股地不断从里面冒出来。
“老左!”于毒惊怒不已。
张郃也转过身来,扬了扬手里的短剑,然后又从架子上抽出了自己随身的佩剑。
沮鹄假扮的送菜士卒把烤乳猪丢掉,顺手把搁置武器的架子给拉走了。
“狗官!竟然如此阴险狡诈!”
于毒在说话之时还不忘专门踢了左校一脚,左校砸吧砸吧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于毒突然大喝一声,手里提着切肉用的短匕扑向了张郃。
身后的于氐根和李大目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窜起身,对着窗户狠命地撞了过去。
“咔嚓”一声,于氐根破窗而出。
李大目眼睛里刚露出一丝喜色,随后就听到了外面“轰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一样。
然后于氐根惊叫一声,在接着“噗滋”一声之后彻底没了声响。
很明显,窗子外面是一个提前设置好的陷阱,而可怜的于氐根已经掉落进入身亡了。
外面的校场上,审配正在指挥人手,也开始对着几百名跟随而来的黑山贼兵卒进行清理。
张郃一剑逼退于毒,笑道:“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你一个人就更不行了。”
“于氐根已死,你们很快就会下去去陪他了!”
于毒喘着粗气,怒道:“我们还有青牛角在寨中等待,只要有一人逃出去,青牛角兄弟随时都会来为我们报仇的!”
张郃冷笑一声,手上的攻击更加迅速:“那就让青牛角也来一起陪你!”
李大目探头往窗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陷坑,以及里面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于氐根。
李大目来不及悲伤,对着校场大叫道:“兄弟们,快来……”
话还没有说完,一条火把突然被丢了进来,引燃了窗口的帐子。
接着,更多的火把被丢了进来。
从窗口出去,是陷阱,现在又有了火把。
李大目转过头来,提起烛台也扑向了张郃。
于毒他们俩要想从这里出去,只有张郃把守的门口这一条路了。
外面,韩靖带着大队人马迅速介入了战斗,帮助审配开始清理小兵。
几千人的冀州兵对付几百人的黑山兵卒,可谓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这些人还喝了大半夜的酒。
这些黑山兵卒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身边的这一堆一堆的钱粮,都被堆得跟个迷宫一样,成了阻止他们逃跑的障碍。
几个冀州兵卒站在高处,手里举着火把,用火把传达黑山兵卒们的位置信息。
审配负责现场调度,整个校场内到处都是厮杀。
等到天亮的时候,校场中已经没有一个黑山贼还是站着的了。
韩靖一边派人去清点尸首,一边派人打扫战场。
一个兵卒过来汇报道:“公子,审功曹,贼人的尸首数量不对,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