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贤没有急着回答季嘉良,而是扭头看向徐德寿,道:
“德寿,昨天和你说的事,你是知道的,今天这小子他大伯来了,他大伯想带他回家,我想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然.......”
徐德寿下意识开口,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季常的咳嗽声,到嘴边的话语一下子咽了回去,改口道:
“兴贤叔,我觉得吧,这杂——不,这小子,他想跟他娘在一起,他不想跟他大伯走,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德寿,咱们昨天明明才说好的!”
徐兴贤眉头微微一皱,古怪地看着徐德寿,他可没有忘记,昨天和徐德寿提及这一件事,徐德寿是多么巴不得季常跟他大伯走。
毕竟。
季常在他眼中,犹如拖油瓶一般,给他们家带不来什么好处,反而是尽可能的祸害他们家。
徐兴贤正欲说些什么,刘秋菊却是有些不耐烦道:
“你就是苗翠花的新男人是吧,我带我家孙子走,你一个外人多什么话,难不成这小子是你和苗翠花的野种?”
苗翠花怒骂道:“老娼妇,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刘秋菊冷笑道:“当年你嫁到我们家,我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把我儿子给克死了!”
苗翠花愤怒道:“小宝他爹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要不是顾忌太多,她恨不得把当年季家做的龌龊事全部都说出来,她是真想不明白刘秋菊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不过想到刘秋菊以前的所作所为,说出这一番话,做出这些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娘,你和她唱什么唱,她都改嫁了,不是咱们季家的人了!”
季嘉良冷哼一声,对于苗翠花的态度,格外的不好,如果不是季常对他有用,就连季常,都不会有好态度,生气道:
“苗翠花,我准备把我侄子接走,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儿子,我自己能养,凭什么让你接走?”
苗翠花言不由衷道。
当初。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别说她,就连季常,也都是从季家赶出来的。
她改嫁时,说什么都不会带上季常,尤其是在徐家生活这么多年,因为季常的事,不仅没有享受到福气,反而是没少受苦。
她对季常,自然而然有了些许怨恨,直到徐家宝出生,心底的怨恨之意更甚。
如今季嘉良愿意把季常带走,她是巴不得,不管季嘉良怀有什么目的,反正对她来说,眼不见心不烦。
而且。
季常都命不久矣,就算季嘉良对季常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你儿子,你还好意思说小宝你是儿子?”
季嘉良怒骂一声,义正言辞道:“如果不是我有所耳闻,知道小宝在你们家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或许还真就被你给蒙骗了!”
徐德寿没心思听季家人在这里听废话,不耐烦道:
“行了,你们要是没事,你们就走,我们等下还要干活,还要赚工分。如果你们来,是为了把这小子接走的话,我就一句话,你们想都不用想!”
徐兴贤满是诧异道:“德寿,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如果说是苗翠花舍不得季常跟季嘉良走,他勉强可以理解,哪怕昨天苗翠花已经表态了,可徐德寿不准备让季常跟季嘉良走,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要知道昨天苗翠花第一个态度是反对的,还是徐德寿开口,苗翠花才同意。
徐德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语到嘴边,终究是没有办法说出口来,只能冷哼一声来掩盖。
如果可以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让季常跟季嘉良走?
“徐村长?”
季嘉良不满地哼了一声,见徐兴贤一脸尴尬,却没有再开口,生气道:
“姓俆的,我们季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而且我可是听说,小宝在你们家这么多年,你是隔三差五打他,我都还没有找你麻烦,你还敢站出来说话,真当我季家无人不成?”
徐德寿讥讽似得看着季嘉良,没有把季嘉良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倒不是什么好汉,但他们下岭村是周遭地区,数一数二的村子,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怕别人?
“村长,要是没事,我们夫妻就先走了!”
徐德寿没有理会季嘉良,对徐兴贤说了一句,不等徐兴贤开口,就带着苗翠花离开。
徐兴贤还想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才说好,可是不管他如何呼喊徐德寿,就不见徐德寿有停止的迹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德寿、苗翠花两人从他视线之中消失不见。
“季常.......”
徐兴贤还想开口,季常却没有听他废话,笑眯眯道:
“村长,徐德寿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们不愿意赶我走,我也不愿意走,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去放牛了!”
说罢,季常带着小草离开。
“小宝,小宝,小宝!”
季嘉良连忙开口呼喊,却同样不见季常有止步的迹象,等季常的背影快要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不见,这才对徐兴贤生气道:
“俆村长,事情咱们昨天就已经说好了,你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这个,这个,这个.......”
徐兴贤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道人影在窥视,脸色一沉,正欲呵斥时,等看清楚是谁时,连忙开口说道:“成才,你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听到徐兴贤的呼喊,徐成才也不再藏着掖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讪笑道:“兴贤爷爷,那杂——不,那小子没跟他大伯走?”
徐兴贤微笑道:“成才,你跟兴贤爷爷说实话,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爹为何会突然之间不同意那小子跟他大伯走?”
“这个,这个,这个,兴贤爷爷,我,我,我,不知道!”
徐成才弱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