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其实这事关乎的不只是府上的三姑娘,还有府上的二姑娘。”
陆大人不得不实话实说。
“虞侧妃?”安和大长公主反问。
“对……是端王府的侧妃娘娘。”陆大人忙道。
屏风后,虞兮娇眸色微敛,原本真的以为只是明和大长公主的事情而来,现在突然间落到自己的身上。
虞玉熙和自己?
手指轻轻的捏出袖袋中的小暖炉,捏在掌心摩挲,静静的听着外面的下文,大理寺的陆大人,要见自己,而且还特意的要见自己,很意外,但又隐隐觉得或者不是意外!
“陆大人请讲。”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这事情现在又闹到了大理寺,下官不得不多问问,这一次趁着过来查明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原本就想见见虞三姑娘,问问王氏女的一件事情。”
王氏女?
虞兮娇懂了,长睫下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王氏女?哪一位?”安和大长公主想了想,没想起谁。
“白石书院的时候,和虞三姑娘一起就学的王氏女。”陆大人解释。
“出什么事了?”
“都在说王氏女之前和谢氏子定下亲事,又有一说王氏女还和安国公府定下过婚约。”话说到这份上,陆大人已经不能不对安和大长公主明言了,他这个大理寺卿,对上宣平侯府的三姑娘有点威势,对上眼前的安和大长公主,只觉得势弱。ŴŴŴ.
甚至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哪来的传言?”安和大长公主立刻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说是……府上三姑娘传出去的话,原本可能只是闺中女子闲谈之话,但关系王氏女的身份不一般,亲事更不一般,现在王氏家族的人已经告到了大理寺,说再这般下去,他们的女儿只能以死谢罪。”
陆大人一口气把话说完,这种事情说小也小,但关乎到皇家,哪一件是小事,特别是王氏女现在在府里寻死觅活。
事情就大了……
“死过?”安和大长公主极平静地问道,虞兮娇之前对她说起张宛音的事情后,她就让人查过这个王氏女,这时候还真的不是一无所知。
“自缢过,让人给救下来。”陆大人道。
“王氏要我们给一个说法?”安和大长公主冷声问道。
“就是问问清楚。”陆大人头疼,他之前真的是昏了头,怎么就接了这活,现在想起来这事也不比明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好办多少。
“问清楚之后又当如何?”安和大长公主反问。
“这……之后就好好调解,其实只要调解得好,真不算什么,就是现在闹到衙门里了,不得不处理此事。”陆大人结巴了一下,他好好的一位大理寺卿,被安和大长公主逼的快无话可说了。
“陆大人又是从哪里听说这事和兮儿有关系?”安和大长公主换了个话题,其实方才陆大人说的话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王氏女因为这种话自缢了?这话说的就好像是真的似的,能感应到一张网无声无息的在往孙女和自家身上套,甚至还关系到了江南的谢氏。
有的人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还有虞玉熙有关系?
虞玉熙这是又坐不住了……
这个话题让陆大人压力一松,忙道:“这事书院那边有人说和虞三姑娘有关系,说是从虞三姑娘和虞侧妃的话里听到过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府上三姑娘病倒了,虞侧妃去替她请假的那一次,听说虞三姑娘也赶了过去,之后身体不适,还在书院稍稍休息,虞侧妃进去看她的时候说的。”
陆大人一脸正色地道。
这事当时问得清楚,现在答得也清楚,稍稍解了些他方才的尴尬。
“有人听到她们两说的话了?”安和大长公主略一品味立时就明白了。
“是有世家千金听到了,正巧从屋外路过,听得没那么清楚,只听到说的就是王氏女的事情,说府上的三姑娘,当时就说王氏女以前和谢氏子,或者是王氏女和安国公之子有过联姻之事。”陆大人一脸正色地道。
“证实过了?”安和大长公主反问。
“派人去问过虞侧妃。”
“怎么说?”安和大长公主脸色平静地道,仿佛现在说的不是她的两个亲孙女。
“虞侧妃虽然没说是,但也没说不是。”陆大人一摊手,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会想见一见宣平侯府的这位三姑娘,问问事情终究如何。
“虞侧妃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安和大长公主嘲讽道,而后冷笑一声,“虞侧妃现在是越来越不把宣平侯府当成娘家。”
陆大人一愣,愕然抬头,这说的是安和大长公主的亲孙女。
“陆大人,老身现在说一句公道话,不知道陆大人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
“大长公主请讲。”陆大人一脸郑重。
“这事,还得几方当面对质地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非对错,现在也不能凭她们一言盖之。”安和大长公主想了想道。
“大长公主说的极是,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大长公主觉得在哪里见面说清楚的比较好?”陆大人立时明白安和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连声道。
这是最好的,他一点也不愿意当这个传声筒,对或者错,甚至接下来皇家的意思,陆大人觉得他不想插手。
有些事情看着小,牵扯的可未必小!
“白石书院吧,既然都是在白石书院求学,也方便这些世家千金。”安和大长公主道。
“依大长公主所言。”陆大人忙道。
“就后日吧,天冷,老身这几日身体不是很好,也得先养养。”安和大长公主又定了一个日期,“后日上午在白石书院。”
陆大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站起身向安和大长公主深深一揖,“大长公主订下的时候,下官去安排人,虞侧妃……要请吗?”
最后一句是询问。
“麻烦陆大人也把虞侧妃请过来,既然这事和虞侧妃有关系,虞侧妃就是至关重要的人手。”
安和大长公主道。
明明就是安和大长公主的亲孙女,只需要带一句话就行,却偏偏要让自己去请人!
陆大人想了想倒也不觉得不妥,先不联系虞侧妃,可能也是避嫌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里虞侧妃是关键。
早知道端王府的侧妃和娘家的关系一般般,自打生母过世之后,几乎没回过宣平侯府,现在看来这些话倒是真的。
事情既然办妥当了,陆大人就要告辞。
安和大长公主留了留:“陆大人且慢。”
“大长公主还有何事?”陆大人停下脚步。
“王氏到衙门去告的我孙女,是吗?”安和大长公主若有所思的问道。
“正是如此!”陆大人点头。
“如果这件事情是诬告呢?陆大人,衙门里当也有一个说法吧?”安和大长公主平静的看着陆大人,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陆大人心头一紧,忙道:“大长公主放心,如果王氏真的诬告虞三姑娘,必然重责。”
“好!”安和大长公主点头,“有劳陆大人走一趟了!”
“原本就是下官份内之事。”陆大人连声道,今天过府来办事,两件事情里至少有一件还算妥当了,自己回去也能向玉相交待。
真不明白这个闺中女儿家的事情,怎么也会闹到大理寺,王氏一族现在是越发的放肆了!王氏女现在骄横到如此了?
陆大人没明白这里面的渊源,最后只是摇摇头,话自己带到,接下来自己都要忙着办正事,明和大长公主的事情才是正事,那边小女儿的争吵,他是不会再插手的,能帮着过来带一句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虽然也是读书人出身,但却不是王氏一派,也不是谢氏一派……
等陆大人离开,虞兮娇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到跟前对安和大长公主行了一礼。
“先坐下吧。”安和大长公主道。
虞兮娇点头在安和大长公主的边上坐下。
“听出点什么了吗?”安和大长公主看了看小孙女平静至极的脸,笑了,她方才还担心小孙女害怕恐慌,现在看起来是自己多虑了。
小孙女虽然小,但这气度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祖母,虞侧妃应该不会为我证明。”虞兮娇拿起面前的茶壶,给安和大长公主倒了点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下平稳,不慌不忙。
“她?不但不会洗清你的清白,而且还会让人觉得你就是,甚至可能会直指你就是说了。”安和大长公主冷笑道。
对这个孙女她现在就当没有她这么一个人。
“祖母,虞侧妃不会直接指正我,她的性子就愿意躲在人后,现在不得不到了人前,也不会落在实际上的把柄。”
虞兮娇柔声道,虞玉熙的最喜欢的是阴人,这一次到了台前,还是会遮掩一些,不会不给自己留条退路。
“祖母,这件事情的起因是端王妃,虞侧妃和端王妃不和,但现在端王妃居然能说动虞侧妃,可见两个人现在是联手状态。”
虞兮娇分析道。
“联手?”安和大长公主冷笑,“她费尽心机地想早早的嫁进端王妃,图的就是想在端王妃进门之前生下子嗣,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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