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站了起来:“父亲,您出去迎一下。”
“又想干什么,不是已经问清楚了,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奉了皇命。”扬山侯没好气地道,却也不得不站起来。
李贤留在里面没出去,他不比扬山侯是正经的官身,就算他是扬山侯世子,又是未来的七驸马,这时候能出面的也唯有扬山侯,刑部找的人也只是扬山侯。
站定有屋内,看着扬山侯匆匆离去,有种不好的感觉。
“撤了吧。”想了想,李贤抬手让人过来收拾。
两个小厮伶俐地把席面全撤下去,李贤站起身往外走,他没有往外院过去,转向内院自己的书房。
说是内院其实也是在垂花门外,出入都比较方便。
到书房中坐定后,又背着手走到窗口窗外种着几株茶花,开得正美艳,风吹过叶片微微晃动,花也跟着在风中柔弱起伏,别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婉动人。
看着这一切,心似乎也静了下来,抬头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把才皱起来的眉头缓缓按平。
“来人,去园子里看看,那几株名贵的茶花开了没有?”李贤高声招呼,立时有一个小厮过来回应。
有几株名贵的茶花是养在园子里的,让人精心照顾。
“若是开了,就抱过来。”李贤道。
“是!”小厮退下。
看着小厮离开,原本繁乱的心仿佛突然间平静下来,李贤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转身大步转出屋子,背着手站在茶花面前,静静地赏花。
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低语的声音,透着几分清雅、柔和,光只是一个声音,就让他躁动的心安宁下来……
扬山侯心情平静不下来,看到跟着刑部的一个侍郎一起过来的齐王世子,只觉得烦躁不已,谁都知道这位齐王世子上门,就不会有好事。
没事还得给你惹点事情出来,更何况原本就有事情,看到这位就让人头痛,偏偏他还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一看这位就是来看热闹和挑事的。
几个人分别见礼,分宾主落座,下人送上茶水。
“侍郎大人,上午才过来问过,现在……又是有什么事情?”扬山侯收敛起心头的烦躁,笑问道。
“事情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上午问的笔录,有一些地方还不是很清楚,想再问一问。”刑部侍郎笑道,他这次过来还带了书记员,目地就是再问清楚后,笔录下来,这些以后就是佐证了。
扬山侯立时沉下脸:“上午之时,不是已经问的很清楚了,本侯不明白还有什么要添加的,怎么就又不是很清楚。”
“扬山侯此言差也。”封煜挑挑眉,懒洋洋地开口,“此事关乎到安国公府上下的性命,又岂能草率,总得一问再问才是,听闻扬山侯以前也做过刑狱,莫不是不懂这些?”
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的纨绔这么问,扬山侯火起,却又不得不往下压一压,这人就是混的,跟他计较什么。
“齐王世子上午并不在。”扬山侯冷声道。
这是说封煜上午不在,并不清楚上午是否问的清楚。
“本世子上午不在,是因为去宫里请命了,皇伯父的意思,让本世子全程一起查案,既然是皇伯父的意思,本世子自当领命。”
封煜懒洋洋的道。
“皇上的意思?”扬山侯愣住了。
“皇伯父的意思,扬山侯这是不信了?莫如本世子现在进宫去给你请个皇命?”封煜沉沉的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扬山侯,这……的确是皇上的意思。”陪同过来的刑部侍郎无奈解释。
这位的确在上午的刑录中找了几处漏洞。
找麻烦,这位称第二,估计没人能科第一,其实说是漏洞,也不算,有些地方原本就是解说不清楚的。
一直办刑案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偏偏这位就是解释不清楚的,刑部没办法,只能让刑部侍郎再陪着这位齐王世子走一趟。
宫里的意思,哪怕这位是胡闹,也得侍候好。
“大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问得。”扬山侯平了平气。
刑部侍郎看向封煜,这位胡搅蛮缠的才是今天过来主要的人手。
“扬山侯,本世子想问问查抄安国公府的事情。”封煜懒扬扬地开口。
扬山侯一愣,随即低头:“世子请说。”ŴŴŴ.
人既然来了,又是刑部侍郎陪同,这事也必然已经是皇上的意思。
想清楚这一点后,扬山侯的态度和气了许多。
“扬山侯,听闻当时查抄的时候,安国公府许多东西不见了。”封煜直接开面见山,笑吟吟地问道。
不问抄家之事,也不问安国公府是不是真的通敌,或者是被人陷害,只问财物。
扬山侯愣了愣后,忽然觉得这样的问话才适合这位齐王世子,果然,这位除了搅局就不会干什么正事。
苦笑了一下:“当日奉皇命抄安国公府,一时间整个安国公府都乱了,当时逃掉了不少奴仆,一些奴仆偷带着东西离开,等人追过去的时候,至少有一半人不见了,还有一些……是在打乱中砸碎的,当时人多又乱,整个齐国公府都乱成一片,一时间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扬山侯的能力……可真是有限。”封煜不以为然地道,伸手拍了拍桌角悠然地道。
扬山侯气的只咬牙,他向来看不起齐王世子,如今却让人黄毛小儿给嘲讽了。
“谁也没想到会查抄安国公府。”扬山侯脸上不显,叹了一口气道。
“扬山侯也没想到吗?听说这事还是扬山侯的建议,本世子看了查抄到的东西,十不存一,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封煜的眼眸透着几分邪气,斜睨着扬山侯世子。
扬山侯又是喷喷一气,这话问的好像就是给他定了罪似的。
用力的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怒意,才道:“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周全。”
这是一口咬死原本不知情,暗指都是皇上的意思。
“听说七公主和扬山侯世子情投义合。”封煜忽然又问道,这话比方才还要偏门,扬山侯根本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答道,“皇上的赐婚,自是最上体天心。”
“他们两个不是早早的就情投义合了?本世子才来就听说七公主要嫁给扬山侯世子的。”封煜诚实地道,这话问得扬山侯几乎控制不住,这说的是皇家赐婚这么尊贵的意思吗?仿佛在说两个男女有了私情似的。
偏偏这话是齐王世子说的,他就算是告到皇上面前,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扬山侯脸色阴沉下来,“齐王世子慎言,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皇伯父最是心疼女儿,特别是七公主,皇后唯一的女儿,也是宫里唯一的嫡公主,向来最是尊贵。”封煜懒洋洋的摆了摆手,“七公主和扬山侯世子也的确是有缘,之前一个就要娶亲,一个就要嫁人,最后居然能走到一起来……戏本子上都不敢这么说。”
封煜的语气极为轻佻,似在说着低贱的人似的。
扬山侯控制不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最后还是按捺了下去,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世子,请……慎言!”
“怎么又是慎言?一个个的连真话也不能说……本世子可真是憋屈,什么事情都是慎言,七公主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本世子一个人在这么说,谁都知道七公主和府上的世子两个,情投义合是一对好姻缘。”
封煜不耐烦了,见扬山侯还想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本世子今天过来是查正事的,可不是为了听这种香艳的传言。”
这话比方才更侮辱人,侮辱性质极严重,这若是其他人,扬山侯直接就拍案而起了,偏偏这位是齐王世子,最是混不吝了,扬山侯的落在长袖中的手青筋必露。
“侍郎大人,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封煜仿佛没看到扬山侯阴沉下来的脸,抬眼看了看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极无语,所以方才说的全是废话,这会才是关键时候,需要自己问话了。
低低的咳嗽一声,刑部侍候公事公办的让书记员准备好,这才一脸正色地看向扬山侯,“扬山侯,本官有话问你。”
“大人请讲。”扬山侯定了定神,道。
“查抄安国公府的时候,听说出了大纰漏,当天晚上,有一批查抄到的,暂时没运回去的物件,不见了,最后也报了失手砸了,可有这事?”刑部侍郎看了看案卷,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当时主要查的是人手,至于财物之类的,都是手下人在查。”扬山侯道,这事其实很小,谁也没放在心上,财物不管是被偷走的,还是被砸了的,都是不见了,都报了个砸碎了就行。
这种情形下,往往都会损失许多。
在这种情形下,最重要的当然是人,不能让人逃走,至于其他的,都不是最关键的。
“可是,京城面上,好多地方都在流传着安国公府的器物,不知道扬山侯做何解释!”刑部侍郎脸色一冷,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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