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龚啊,你看你,咋光在那点头不说话呢?既然人家这小伙子没什么问题,你倒是把那郑老歪姐姐的地址告诉他啊!”见龚维则光在那里点头却没有说话,还没等王秀军开口,热心肠的大婶儿已经忍不住替他催促了起来。
“就是,要我说啊,小龚你刚才问的那几句话都显得多余,人家这小伙子长的仪表堂堂的,为人有礼貌,做事儿还仗义,怎么着都跟坏人不沾边儿啊!是吧,周家姐姐?”口直心快的大婶儿也跟着开口附和道,只是这话却是一如既往地不过脑子,而且全然忘记了刚才她自己也是一脸警惕的样子。
“嗯,没错儿!”胖大婶儿隐约觉得春燕妈说的有些不对,可也没想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于是稀里糊涂的跟着点了点头。
“你们,好好好,你们都对,行了吧?合着这里就我一个坏人!”龚维则一脸晦气的说道,实在是被俩大妈的话给挤兑的那个郁闷啊,发现可疑人员进行询问调查那是自己的本职工作好吧,到这中年妇女嘴里却成多余了。
作为基层差人跟这些街坊邻居混的太熟了就这点不好,平日里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的尊重,当然了,这也跟龚维则性子比较绵软有关系,可性格绵软不代表不会生气,正所谓良言一句暖三冬,恶语伤人三春寒,哪怕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了,也知道她们这话完全是无心之言,可还是难免觉得有些气闷,关键是还没法跟她们计较,因为无论是有理还是无理自己都肯定说不赢,反而只会更加的生气窝火。
“龚维则!你这话什么意思?”春燕妈忽然变了表情,冲着龚维则喊了起来,虽然她自己说话不怎么过脑子,经常会在无意之中得罪人,但是却偏偏对于别人说的话语,甚至是包括语气和神情在内都是十分敏感,而刚才龚维则那一脸晦气的样子就让她觉得心里不舒坦了。
“不是,什么什么意思?我又怎么得罪你了?”被这一嗓子吼得有些懵逼龚维则,看着春燕妈露出了一副即无辜又无奈的表情,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被阴阳怪气了一阵都还没发火呢,怎么对方反倒是先发飙了,一旁的胖大妈也是一脸的疑惑,她也想不清楚这春燕妈好好地怎么忽然就生起气来了。
“你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还什么‘好好好......就我一个坏人’,在那里阴阳怪气谁呢?”春燕妈撇着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呦,我说嫂子,这你可就不讲理了啊,天地良心,周家嫂子也在这里,我刚才真是这么说话的么?怎么说你们好也不行啊?”听到春燕妈生气的理由,龚维则差点儿没给气笑了。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春燕妈不依不饶的说道。
“春燕妈,我看你是多想了,人小龚也没那样说啊!”一旁的胖大妈连忙拽了拽春燕妈的胳膊着劝说道。
“周家嫂子,你是哪头儿的?”春燕妈就跟看叛徒似的怒视着劝说自己的胖大妈。
“我指定是你这头儿的,不过人小龚也却是没那么说话啊。”春燕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只是还没等春燕妈高兴,又紧接着念叨了一句。
“婶儿,小龚叔真没那么说!”周蓉和周秉义也跟着上前一起劝说,娘儿三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好说歹说,才总算是把春燕妈给暂时安抚住,并由胖大妈娘三儿陪着一起回家去了,只留下了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龚维则和努力憋笑的王秀军两人。
“呸,这老娘们,什么人啊,真是不讲一点儿的理!”等到那边儿人走的没影了,龚维则才恨恨的低声抱怨了一句。
“咳咳,龚警官,那地址?”王秀军假装没听到对方的抱怨,而是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情,他也挺同情对方的,但是两人毕竟不怎么熟,出言安慰那就更不合适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要找郑老歪的姐姐么,她在......算了,那地儿连个门牌号都没有,说也说不清楚,我还是直接领你过去吧!”龚维则停顿了一下,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愿意帮忙。
“这怎么好意思啊,会不会太麻烦您了?要不您还是直接告诉我位置,我自己过去得了。”王秀军一边说着,同时还拿出了一包烟塞在了龚维则手里。
“有什么可麻烦的,那地方有点儿偏,就算告诉了你也不好找!就这样了,还是我领你过去吧!”龚维则听王秀军说的客气,又看了看手里的烟,被春燕妈给破坏的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那可谢谢您了,不过这小子要怎么办?”王秀军指了指地上那个昏迷的半大小子。
“这个?”龚维则皱起了眉头,刚才光顾着生气了,一时间把这小偷儿给忘了,他琢磨了一下后说道“那个,要不你先跟我去所里一趟吧,把这小子先送回去,然后我再领你过去!”
“那也行!”王秀军点了点头,虽然会绕点儿路,但是有人带路总比自己瞎找省事。
“哎呦,你别说,这瘪犊子还真沉!早知道该骑车子来了。”龚维则试着把人给背了起来,看着王秀军有些郁闷的嘀咕道。
“还是我来吧!”王秀军很有眼力劲儿的上前,一把将那半大小子给拎了过来。
“你看,这多不好,唉......不服老不行啊,还是你们年轻人体力好!”原本就有这根想法的龚维则只是稍微客套了一句,也没真的去阻止。
“还行吧。”王秀军含糊的说道,他也没太在意,无非是顺手的事儿,就他这非人的身体素质,别说拎一个半大小子了,就算是拎一个成年人也跟拎一只鸡也没什么区别。
“那个,小王啊,容我多嘴问一句,你们家和郑家,哦,不是,你父亲跟郑木匠的关系很好么?”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龚维则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用我爹的话说,两家是过命的交情!”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教,王秀军还是用相当肯定的回答道,这可不是他信口胡说的,而是老爹真的有那么说过,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毕竟连自己爷爷的坟茔都是托付给了郑家人去照看,如果交情只是一般的话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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