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对方是受了伤,在去清乐谷治疗的时候,清乐谷的人,跟他说的,说可以高价购买一种不死药,在被镇抚司抓去的时候,逢凶化吉!
也就是这假死的药物。
只要感觉到有危险了,震自己喉骨,那么药物就会直接从丸剂里面融化出来。
当然,连带着锁音丸这种毒药,一起融化。
而这个时候,对方是没办法说话的。
也就是说,还能最大程度,避免被严刑拷打说出秘密的危险。
在这位大魔头,被镇抚司抓回来后,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就当下开启了这不死药。
毕竟,清乐谷医名在外,且当时他已处绝路。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可以在镇抚司手下,活下来了。
如果不是刚才,沈封发现对方喉骨的黑色,不像脏的,而是像中毒,再以神元针法破之,对方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花费多少买的?”沈封轻声问道。
原来是吃了假死的药。
还以为什么其他法子,可以假死。
“我,我当时钱不够,对方需千两,我如何,如何有……不,不过,我有,有,其他……”
胡大锤也是皱了皱眉头,好奇道:“什么?”
“我,我有天机盒,他们在知道之后,说,愿意换我的天机盒,我,我才有了这不死药,我,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沈封身子微微一震。
“天机盒?这不是天机门的独门机关,当年听说天机门制造出来后,极难打开,而后天机门遗失了这天机盒,你如何得到的。”
“从,从一商户身上,杀了,拿的。”对方说着,突然脸色一僵,两眼灰气。
竟然是,断气了。
沈封身影上前,握住对方的脉搏,脸色随之沉了下来。
“死了。”
胡大锤面色一变。
“怎么会,正常来说,不会死那么快,刚才蜈蚣也是伤他神经,而且他的丹田已经被掌使制住,更没办法提真气自杀。”
“可能这不死药,有问题。”沈封眼神闪动。
心脉已绝,面色发给,瞳孔突然扩散,嘴角渗血。
“可能不死药,到了一定的时间,同样会死。到时候随着锁音丸和不死药的消息全部埋土里。”
“这他妈,清乐谷还卖假药?”胡大锤也是一阵懵逼。
沈封摇了摇头。
果然,根本没什么假死重生的药。
不过去清乐谷榨取钱财罢了。
清乐谷,真是不简单。
还有这天机盒。
沈封沉思了起来。
“清乐谷……要这天机盒做什么。”沈封皱着眉头间,回头道:“胡巡检,事不宜迟,我们需立刻动身,此人所说不可全信,也不能全不信。”
事态紧急,沈封有种感觉,大干上到朝堂下到江湖,皆波诡云谲。
他如果不能尽快提升到三境天玄,恐怕难有自保之力。
胡大锤如何不知,这事确实严重,关系到镇抚司接下来的拿人大计,万一清乐谷还有其他法子可以用这药来避开镇抚司的惩处呢。虽然锁音丸已破,可是假死之药却并未查明。
胡大锤回头喝道:“去,叫刘二还有许重金三人来见我,现在就去。”
“是,大人!”
与此同时,沈封感受着脑海里出现的信息。
“御马术,天生马夫,奔雷如电,风驰电掣。”
“没想到,这杀人魔头骑马骑这么好。”
唯一一个,有用的东西了。
一个杀人魔头,骑马骑这么好,也挺少见的。
因为逃命吗……
虽然确实没有什么死了又活的能力。
但这御马术,却是不凡。
总共六次机会,他除了需要留下三次机会,用以心法神韵提取之外,自然而然,还有三次提取可以使用。
这逃命的御马术,肯定也是必要的。
很明显,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肯定是一些生活能力。
毕竟,就算是什么心法,他也已经内外兼修,用不到了。
本身心法就是需要纯而不杂。
可是其他的却是不同,就比如这御马术,这御马术重要性,不言而喻。
总不能别人出门骑马他走路。
再说了,真哪天被人追杀,那只会两条腿跑路也不行啊。
“我现在心法和功法都已经大圆满,而且这地品心法融合之后已经没有任何其他有新空间出现的趋势,所以我现在需要做的除了提升地品心法到神韵之外,其他的时候,则是要学习一些必备的生活之道。”
“这种精品御马术,对我来讲同样大有作用。”
“而且这人御马术之精,可谓不凡。”
“不过如果不精,也不会称之为术了。”
不过多时。
刘二和其他三个人,来到了天牢。
刘二负责配合李瑞做外围防守,而其他三人,则是镇抚司天牢的缉拿人员。
镇抚司天牢是胡大锤管理,加上镇抚司整栋楼,皆是胡大锤可以调动。
更别提这种关键时刻了。
沈封看到刘二过来,跟着点了点头。
后者也跟着点了点头。
“刘二,你以前也是跟着我的,李瑞那里因为经常要外出,才让你去帮忙,你如今已是先天,我且让你去办一件事,你速去库房,领金箭弩,带一队人马前往清乐谷,查清楚不死药来源,具体情况,沈封会跟你说。若是当场看到,人赃并获后,报之于我!”胡大锤神色沉重的道。
“是,大人。”
“沈封随队,他医术和能力都不错,他和你之前也是认识了,他还去你带他入门的,路上他会告诉你详细情况。许重金,你三人路上听二位的安排。”胡大锤喝道:“无论如何,今日之前,赶往清乐谷,任何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大人!”
沈封算是看出来了。
别看这胡大锤大大咧咧的。
这办事雷厉风行,一点不拖泥带水。
审讯严刑拷打,抓人雷厉风行。
镇抚司确实需要这种。
而黄边啸看着就属于那种细致的巡检。
很快,他们一行人,从镇抚司天牢出来。
“刘大哥。”沈封抱了抱拳。
刘二面露苦笑,看着眼前这位老哥,“还是别了,我喊伱大哥还差不多。”
“别这么说,你领我入门,答我所问,教会了我不少,这大哥你担得起。”沈封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好担不起的。
再说了,出门在外,你年纪大,肯定要叫大哥。
不然到时候,别人该说我爬上高位,目中无人了!
“沈兄弟,你看得起我刘二,我也不含糊,以后镇抚司若有什么事,你且知会我一声,能做的我定办到。”刘二也是个快人快语的,加上沈封这人之前表现,一直都不错,行事稳重细致,而如今名声打出去不说,还得掌使大人的重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也并没有跟自己生疏。
他刘二自然佩服得很。
后天武道修为战先天高手吴启何,这在镇抚司,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壮举。
当然,主要是对方学的竟然是外家心法,这点确实让他也没想到。
除此之外,之前对方入镇抚司,可能留手,或者状态不好。
不过不影响,因为本来镇抚司招的就是后天武者。
“沈封,你在云水楼一战,我刘二心中佩服,此举已是闻名干京,无人不晓了。”
“运气罢了,那天可能他挂哪个娘们身上了没力气。”沈封摇了摇头。
他还能咋说。
难道说他还没用全力给他惊鸿加影丛在天玄针扎他?
刘二顿时哑然失笑。
话是这么说。
可谁敢以后天姿态,迎战监察司的监察使?何况还是在重重包围之下,换个人来,不尿裤子都不错了。
而沈封,这可是直接跟大内监察司的监察使打得不分上下。
人家那是什么。
监察司的先天高手,武技玄阴掌。
谁都知道,监察司先天高手之强,配合玄阴掌使非常恐怖的。
库房在北院。
沈封很快就知道。
左边这一侧的房子院落,是李瑞管理,也是一些外围防守人员住的。
右边则是住着黄边啸和胡大锤的人,分别是天牢内部防守轮换,或者说出门办案的人员居住,又称南院。
“刘哥,有件事想要问你,这镇抚司第四层是做什么的?”
“哦,那个啊,掌使大人练功用的。”
“第五层的?”
“第五层?第五层那是旧掌使住的地方,咱们前任掌使,建立镇抚司没多久,就退位交给这两位了。”
“这么突然?”沈封神色错愕。
“也不是突然,前掌使是先皇身边的人,先皇离世后,他可能也不太想做了,就交给崔掌使还有温掌使了。”
沈封不禁沉思了起来。
“以前也是两位掌使?”
“并不是,以前就一位,后来他交给崔掌使和温掌使才划分的。”
原来如此。
看来前任能力还可以啊,一个人独挑两担。
当然,也可能是挑不起所以撂担子……
“李瑞大人今天一大早也出城去了。”刘二开口说道。
“去何处?”沈封也没看到李瑞,还正好奇着呢。
总觉得这位大人挺边缘的。
黄边啸负责查案和抓人,胡大锤负责整座天牢。
这位大人倒是没什么事的样子。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外出做些采买,衣物,药品,还有一些器械之类的,除了金箭弩是我们掌使大人去联系之外,其他的都得李瑞去处理。”
卧槽,不边缘啊。
后勤采买。
这可是肥差。
“开库房。”刘二拿出自己的腰牌。
他是李瑞之后的二把手,李瑞不在的情况下,自然就是他这位副巡检了。
巡检位置是掌使之下最高的,镇抚司有五大巡检,都是各有负责,而在他们身边,还有各种副巡检。
刘二就是副巡检。
很明显,是属于李瑞之后的二把手了。
很快,沈封跟着进入库房。
放眼看去,墙壁上琳琅满目,箭弩,刀具,各种外出用品,应有尽有。
沈封看着眼前的架子,摆放着一只只五十厘米左右的弩箭,通体乌黑发亮,尾部嵌着金色的字体,镇抚司三个字,跃然而上。
而在旁边,更有许多箭矢闪烁着寒光。
“沈兄,这金箭弩……”
“我知道,穿透头骨。”
“……”
刘二尴尬的道:“是能穿透头骨不假,我是想问沈兄弟,有没有用过。”
额。
当然没有。
你看我像是用过金箭弩的人吗……
“我们镇抚司还有用锤子的?”沈封看到角落,还搁着一把大铁锤。
砸土凿房子盖房子好用。
沈封暗自点了点头。
“有啊,胡巡检就是,他从小力气大,之前是地方军官,经过考核后成功进入镇抚司,立下功劳无数,崔掌使对他很是看重。”刘二点了点头,低声道:“别说是锤子了,咱们还有人用链子呢,不过,标配还是刀就是了,其他的都是副具。”
沈封点了点头,跟着心里一动,继续道:“刘大哥,你咋进来的。”
“我是从军不成,镇抚司每年应招清白之身然后进来的,我自幼家中习武本来想去报效,不过那会儿家中母亲身体不适,就来了镇抚司。”
这么一看,自己这什么通州破山村,虽不细究,是因为,他是临时工。
而在往上,是要上报文政院的。
万一细问,那也得编个明白。
“此箭以玄铁铸就,温掌使寻人所造,箭头尖锐,已在武政院报备,对于后天武者的杀伤力极强。”刘二从架子上持了一支金箭弩下来。
大概五十厘米,握在手中并不沉。
“此弩百米射程,箭身轻盈,虽然比不上一些特制的神弩,可已是精品,百米之内中弩,必有穿心之效!”
沈封握在手中,抬起手对着旁边的墙壁。
右手扳机需要有一定的力气,不过,对于他们来讲,都属于非常小儿科。
这是属于军用箭弩了。
轻便合适,百米射程,工艺精良。
沈封大概也能看出来,这里的发展水平和宋明确实差不多,也就是说此弩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
除了镇抚司独有,最重要的是,玄铁箭弩,是为了杀伤后天武者而铸,同样不是普通人可以去随便用的。
“每人可携十箭弩。”刘二继续往旁边而去,挑选了帽子,还有氅衣,“这些东西,防风御寒所用,我们出城骑马,皆需这些,虽然来去很快,但可置于马上,以备不时之需,寻人查案之时,争分夺秒,大家皆不可胡乱离队。”
刘二说着,看到沈封非常认真在听,心里一叹。
沈封却是个镇抚司良人。
他还以为,对方会不在意这些。
因为,沈封现在是温掌使身边的红人。
可能对于这些小细节,不甚在意。
他哪里知道。
沈封的小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别说是仔细听了,他恨不得拿笔记记。
“沈兄,若有一些其他要求,你也可说,此番我们前往清乐谷,一些程序,步骤,我们需同步协调,以免出差漏。”
沈封摇了摇头。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有,就一句话。”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一队人去,一队人回来。”
虽然还没出去并肩作战,不过沈封很清楚,接下来是一个团队。
团结最重要。
旁边,其他镇抚司昭卫神色沉默了。
刘二跟着沉默了下。
“好。”
镇抚司,刀口舔血。
并非巡常之事。
这也是他,第一次以镇抚司昭卫的身份,出门办案。
……
城北。
城门下,巡防司的兵马,同样驻足。
除此之外,其他普通人,都是分在两旁,已是无法进出城门。
巡防司人马中,为首一虬髯大汉,神色郑重。
巡防司归徐将军管理,也是四品之位。
他吴寻斌作为巡防,有外城巡查之责,也有严控城门之责。
天子宫内遇刺,事态严重,宫中传来口谕,昭六司,封城门。
“大人,是镇抚司的。”
“镇抚司有特殊之权。”
吴寻斌神色严肃。
镇抚司和别人是不同的。
天子遇刺,宫中形势状况暂且不知。
可是镇抚司,本就是巡查京城各案,天子在宫中遇刺,他们自然有权行京城巡查之责。
先皇有令,镇抚司无论何时,皆有巡查京防之责,不受禁严之限。
“放人!”
这一刻,干京全城戒严。
这队缇骑,身披氅衣,头戴冠,腰佩绣春刀,马上挂金弩。
沿城门而出,驰聘而去。
其中为首者,御马犹如疾电,身子伏低,身上青花瓷隐约清晰。
不是别人,正是北镇抚司的新人,沈封。
这一刻,沈封同样想到了一个问题。
京防巡查。
可代表行宫。
皇权特许,先皇之意,京防巡查。
这查的。
可包括天子行宫。
这可比大内监察,厉害多了。
若如果行京防巡查,包括行宫之内,那么可就等同于,清君侧了。
“驾!”
镇抚司一队缇骑,风驰电掣,影若奔雷。
这一动静。
响彻干京,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镇抚司一队缇骑,携军械,戴氅衣,着绣春刀出了干京。
马踏飞燕,驰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