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余秋堂解开小灵猫的袋子看了看,刚一解开,发现那家伙还挺凶,若不是绳子绑着嘴,肯定会朝他呲牙咧嘴。
“等着吧,明天就将你卖掉,看你还呲谁。”
他准备先带着这个家伙到镇上收野物的贩子处问问,若是价格差不多,就直接出手算了,也不指望一个小灵猫能赚到多少钱。
若是价格实在太低,那再找机会拿去市里卖。
只是野物买卖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活的要比死的贵三五倍价格。
别说这种珍贵的东西,就是野兔,野鸡这些常见的野物,活的这年代根据重量大概卖个三五块,若是死的,那一块钱都不一定有人要。
原因主要有两个。
死的东西,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死,万一是得病,或者是被毒死的呢,人吃掉会生病。
还有就是死掉的东西,肉的味道会变化,也就是常说的溶血效应,例如野兔若是死了超过半日,再去吃肉明显有股酸味。
很多人不懂行的人以为是野兔没做好,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其实就是因为死的太久。
另外,若是死亡超过一定时间,野物的皮也很难剥下来,若是强行剥,也会留下很多血渍,污染了皮毛,也就是贩子常说的“血皮”。
熟练的猎人们都知道这些,如果是大型野兽,基本都是当场放血,里面该摘的东西全部摘掉。
小型的野物,尽量不要在山里直接搞死,让它们活着卖给别人,图个好价格。
余小伟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脚。
余秋堂让他将头,身上都擦洗一遍,利用剩下的水顺便叫脚搓干净。
顺便给他讲述了讲究卫生的重要性。
以前日子过得苦,孩子只为填饱肚子,其他啥都顾不上,以后日子要过的好起来,可不能再和之前一样。
余小伟觉得很麻烦,但还是很听话照做不误。
完毕后,两人躺在炕上,再也没有臭气熏天的味道,余秋堂总算能睡个好觉。
余小伟想起今天各种事,又想到明天要赶集,兴奋的一时半会还睡不着,很想拉着余秋堂说话,但被余秋堂拒绝。
明日还要早起,一天有很多事要做,他必须保持足够精力。
这一夜睡得相当舒服。
转眼就是天亮。
第三声鸡叫过后,余秋堂看到外面天蒙蒙亮,便起来穿衣服,刚坐起身余小伟也立刻跟着起来,揉着眼问:“要起啦,叔叔?”
“起呗,去镇上还要走一个小时,早点去占个好位置,去喊下云云。”
“好,起!”
小孩子觉多,余小伟觉得还没睡饱,能爬起来着实不容易。
两人刚出门,看到余小云原来早起来了,正拿着个扫把在扫门口的灰土。
西北风尘大,又到了夏秋交际的季节,一晚上落下很多的树叶和尘土,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必须是扫院子。
“云云,扫我们这边半截就行。”余秋堂看她还要继续向前,喊住了她。
地炕院有一亩多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全部扫一遍也要半个小时。
以前这种活一直落在余小云身上,余秋实那边的人从来就没扫过院子,像是少爷公主一样被宠着。
余小云刚好扫到两个窑洞中间的分界处,闻言一怔,随后说道:“没事,我顺便扫吧。”
“回来,”余秋堂招招手,让她提着扫把回来,揉揉孩子的脑袋,“以后那边的地不允许扫,知道不,我们只负责我们这半边院子,那边要脏就让脏着。赶紧洗脸收拾下,带你们去赶集。”
余小云点点头,“哦”了声,将扫把立到墙角去洗脸了。
余春梅也已经起来,正在厨房烧水。
“堂堂,给你们烧点热水跑着吃点馍馍吧,起来这早,肯定饿的也早。”
“好。”
余秋堂将两个筐子拿出来摆好,里面垫上干净的衬布,将豆腐小心翼翼放进去,上面用衬布盖起来,然后进厨房调制调味品。
神仙豆腐就跟凉粉一样,好吃不好吃,主要还看调味品拌的咋样,现在他还不敢交给三姐,自己亲自拌最好,等到稳定,摸索出比例,再让三姐接手。
拌调味品的时候,他忽然又有了新想法,便从筐子里切出一小块神仙豆腐,用刀切换成很多小方块,单独用碗装起,破一些竹签洗干净备着。
这边在忙活,那边人也开始起炕。
陈美娣第一个出来,看到自家这边的院子还脏着,而归属余秋堂那边的却干干净净,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站在门口就喊道:“王春花,太阳照到沟门子上了,还睡,死猪一样。”
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将尿盆丢在门口,直接冲到厨房,很快就听到里面呵斥和埋怨声。
余小云已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是她唯一身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却已经有些偏小,紧巴巴的。
小女孩长身体要比男生快,她年龄比哥哥小接近两岁,但身高最多差一两公分,若是一个不留神,说不定还能超过哥哥。
余秋堂帮她将衣服拉拉,发现怎么遮不住肚脐眼,无奈笑道:“算了,等我们有点钱,扯点布回来,给你做一套新衣裳,这肚脐眼一直露外面,时间长了肚子会疼。”
十岁多的小姑娘已懂得害羞,脸红彤彤的。
一旁的余春梅摸摸她的脑袋。
“我们啥时候走啊,叔叔?”余小伟背着小灵猫的袋子,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出门。
“这就走,”余秋堂弯腰挑起扁担,带着两个小孩,雄赳赳朝外面走去。
三人都出门了,陈美娣这才从厨房出来,看着几人背影,骂了声:“德行!”
王春花头发乱糟糟地也跟着出来,衣服穿的扭扭斜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去拿扫把。
“大清早也不让人睡个好觉,院子啥时候扫不行,非要这时候扫!”
“把你懒死得了!”
陈美娣想起刚才余秋堂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的背影,气就不大一出来,返身回去揪着余秋实的耳朵,将宝贝儿子也揪起来。
“去,把门外面的硬柴劈完。”
余秋实坐在炕上,盯着母亲一脸茫然。
劈柴,劈什么柴,怎么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