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ntz-45时,教授表示不敢相信。而听到ntz-49时,教授愕然无语。
ntz-49,这是连阿伦佐教授自己都没想过功效的药物。他在给自己的人类超能进化项目中,设定50阶段为永久性无害强化,但退一步的49阶段会是个什么状况呢?他自己都不知道。可现在就有人在说‘我服用了ntz-49’。
房间里沉默了一两分钟,阿伦佐教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周青峰继续叹气道:“教授,我已经很坦诚的告诉你很多东西了,你愿意帮我在两个月内将现在45阶段的ntz项目推进到49阶段吗?”
阿伦佐教授却连连摇头,他站起身在房间里不停踱步,来来回回的晃来晃去,最后有些焦躁甚至愤怒的说道:“你是说了很多东西,但你肯定隐瞒了更多状况。
我看过你们‘辐射’近期发表的论文,没有人可以毫无缘由的把一群笨蛋调教成天才,这种状况瞒不过任何人。而你现在告诉我的情况更是令人费解,你说你吃了ntz-49?这种药物是哪里来的?
年轻人,别把我这个老头当白痴,我比任何人都更清醒。你想让一个来自世界顶级医学研究机构,拥有国际知名度的学者帮助你,你就得更加坦诚点。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虑,‘辐射’为什么能够一步一步按照我的构想进行研究,有些想法甚至只存在我脑子里,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甚至没有进行任何记录。”
那种虎躯一震,小弟拜服的桥段果然都是骗人的。想要让一名有诺奖实力的顶级学者相信自己,撒谎只会露出越来越多的漏洞。在阿伦佐教授逼视的目光下,周青峰缓缓说道:“因为‘辐射’一直就在遵循您的脚步前进。”
“什么?”教授不解。
“‘辐射’所有的成果都是在重复您曾经完成过的实验。”
“不对,很多实验我根本没做过。”
“现在您没有做,不代表未来您不做。”
……
阿伦佐教授瞪着眼睛,有种看上帝的感觉。
周青峰继续娓娓说道:“按照正常的轨迹,您的ntz项目将止步于第49阶段。而您的生命将会停留在2030年的七月底。在今后的几年里,您的研究道路将越走越窄,直到被人彻底抛弃为止。您付出了一切,却毫无所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除非你……。”阿伦佐教授一脸的狐疑,周青峰说的话实在叫人震惊,叫人不敢相信。
而周青峰替他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我来自未来,来自十多年以后。我无意中服用了您制造的ntz-49原液,我被强化了,也被诅咒了。我必须不断得到ntz-49才能活下去,可那时候您已经死了。”
周青峰讲故事似的把发生在未来的灾难说了出来,讲到了ntz项目的结局,讲到了阿伦佐教授自己的死,讲到了开尔文教授的死,讲到了他当前的困境。
“我剩下的ntz-49片剂已经不多了,两个月内得不到补充我将必死无疑。可我不想死,我必须垂死挣扎。所以我来找您,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周青峰一摊手,总算把事情的大概脉络说清楚了。
阿伦佐教授把周青峰的故事听完,却忽然笑了起来,“事情越来越荒谬了,你居然说自己来自未来,这比ntz项目还要荒谬。哈哈哈……,你真是个不错的演员,我就差点就信了。
不,不,不……,这事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你刚刚让我吃的方便面里该不会是添加了迷幻剂吧?你以为这样的故事有谁会信?你就是直接告诉门外的那些cia,他们也会把你当做个疯子给抓起来。”
“没错,光说故事肯定会被人当做笑话的。这事连我自己都觉着荒谬。”周青峰又从单肩包里取出个东西,是他从废土带来的便携式电脑,虽然没有臂环计算机先进,但至少比现在电子设备先进过了。
“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周青峰打开便携电脑上的投影,一个立体的虚拟画面就出现在卧室内。画面上是阿伦佐教授在做实验时的视频记录,这是为了方便在实验中查找错误和记录灵感用的。
画面中的教授要比现在的他苍老的多,神情疲惫,憔悴。他正在讲述自己当前的一些实验结果和疑惑。视频中拍摄的东西颠三倒四,但偏偏阿伦佐教授自己能听懂,因为那就是他自己。
一段视频也就大概五分钟,然后自动切换下一个视频,卧室内的阿伦佐教授当即看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在看过几个视频后,他自己操作电脑,在海量文件中找到了他几十年来所有的技术资料。
有些资料是他已经记录的,有些是他未来记录的,他随便点开近期的几个文件,立刻看到了他当前项目进展中正碰到的几个问题。
“天哪!我被蛋白质异化的问题卡了那么久?”
“见鬼,我居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成功了?我将会在明年完成ntz项目的第19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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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高兴的太早,后面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教授这一看就是两三个钟头,聚精会神,纹丝不动。他粗略的翻看了他今后十多年的研究成果,最后看到他临死那一刻视频记录。
‘我找到办法了’——看着自己在服用ntz-49后发出的狂呼遗言,阿伦佐禁不住热泪盈眶。他喃喃说道:“真难以想象,我看到了十多年后的自己。我最终还是成功了,对不对?我还是找到办法了。我就知道我改造人类的设想是可以实现的。”
阿伦佐教授一会坐,一会站,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冷静。最后他扑到周青峰面前,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兴奋的说道:“你还有‘ntz-49’的片剂,对不对?给我一颗,我吃下去就可以破解所有难题。”
但周青峰摇头道:“不可能如此简单的,十几年的技术代差不是一片药剂能解决的。你如果吃了药,无非是我们两个都一起倒霉,用不了两个月,一个月后药片就会耗光,我们都得死。”
叹气叹气再叹气,周青峰将便携电脑收了起来,沉声说道:“阿伦佐教授,我已经把我当前的状况都告诉你了。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我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活下去我会不顾一切。
如果您帮我,我就把您今后十几年的研究成果提供给您,让您摆脱十多年后抑郁而终的悲剧。而如果您帮不了我,我两个月后就会死,而您也继续蹉跎十多年,继续被命运玩弄吧。”
一时间,卧室内沉默无语。老少两个男人相互对视,心思纠结。两个人的命运瞬间都要靠对方来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