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知道,古雪绮答应商量,就是有这种可能了。但古雪绮对古家的影响究竟有多大,还真是不好说。
只是柳雅这颗心还没落下,古雪绮突然就说了一句:“可是,如果古家要站在太子这一边的话,万一皇太后又下旨把我指婚给太子殿下,该怎么办?”
“轰隆”一声,柳雅感觉一道闷雷砸在了她头上似的。
是啊,现在古雪绮要嫁给二皇子,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大的错误。
反正沧千澈和二皇子之间已经是挑明了在做对,古家的态度偏向于那一边会影响事态的发展,但未必就能够左右全局。
柳雅更是相信,沧千澈早已经有了种种的部署,不会凭着一个女子的婚姻来拉拢什么人。万一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反而无端给沧千澈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去,柳雅也糊涂了。她深刻的明白什么是“关心则乱”的道理。
但毕竟柳雅的心思坚定,她只要相信沧千澈不会负了自己,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考虑。
想了想一下,柳雅对古雪绮道:“不如这样,我们私下里达成一个协议,若是我想法子帮你摆脱了二皇子,你就说服古家站在太子这一边。”
“条件呢?”古雪绮虽然性子温柔,却也是生在官宦之家,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心中明白,所以就知道柳雅必定有条件,而且不只是要古家跟随太子这么简单。
柳雅听了就是一笑,拍了古雪绮一下,道:“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条件很简单,万一皇太后又把你指婚给太子,你要拒绝。”
“就这样?”古雪绮觉得这条件根本就不成立啊。那万一皇太后不把自己指婚给太子,柳雅还会不会帮她?古雪绮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柳雅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么简单。如果皇太后不把你指给太子,我一样会帮你。就等于是帮太子争取到了古家的助力,你愿意吗?”
古雪绮立刻道:“当然愿意。其实我父亲一直没有站在太子这一边,也是有原因的。”
“哦?能说说吗?”柳雅觉得这又是一桩大发现啊,便道:“现在不管古家怎么样,我们两个起码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你不妨就把情况对我说明,我好想办法帮你。”
古雪绮想了想,道:“是啊,我若是要你帮我,就必须先相信你。”
说完,古雪绮低头想了想,应该是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才道:“其实我父亲心里是支持太子殿下的。但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他好像希望太子殿下帮他找到一个人,才肯真正站在太子这一边。但具体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
柳雅觉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沧千澈一定明白古家想要什么,要找的是谁,那自己也就不用急着问古雪绮了。
柳雅就道:“那我先回去考虑一下,看看怎么帮你。你先别急,等你母亲来了,和她好好的商量商量。”
古雪绮点点头,继而又担心道:“可是雅儿,你真的能行吗?我不是怀疑你,而是裕贵人实在太厉害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柳雅觉得,连沧千澈都肯挥着棒子打闷棍了,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实在不行就来点横的,和裕贵人拼一下又何妨。
但是离开紫薇阁以后,柳雅才恍然发现,她竟然会这么热血沸腾的去帮古雪绮?
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就是打从心眼里觉得古雪绮不应该嫁给二皇子,她一想到这件事就不自觉地想要伸出援手。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这么奇妙吗?”柳雅不禁觉得,或许就是她和古雪绮的缘分太深,才让她有了这么强烈的感觉吧。
柳雅一路想着已经改变了太多的自己,慢慢的回到了青莲阁。刚进门,一双手臂就从门后伸出来,将柳雅揽了个满怀,拥紧在怀里。
不用回头看,柳雅也能够感受到那个胸膛、那一双手臂是出自沧千澈的。
“你怎么来了?因而指婚的事?”柳雅已经想到,古家如今已经是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形式,沧千澈当然会听到消息。
沧千澈却摇了摇头,道:“我可不会因为别人的事,来烦我的娘子。我是给你送这个的。”
说完,沧千澈从腰间解下一个拳头大的荷包,递给柳雅道:“之前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找一只合适的陶埙吗?我根据你让我吹奏的那个调子,命人给你特质了一只。”
柳雅接过荷包打开,就见里面是一只粗瓷的陶埙。土褐色的陶制显得并不怎么精致,比自己的拳头还稍微小一点,倒是便于携带。
“这个要怎么吹啊?”柳雅没有见过真正的埙,所以对吹奏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沧千澈道:“说了是特制的,所以就比较简单了。原本的埙只有六孔,我将这只埙增加到八孔,音域更宽,所以好吹奏了。”
柳雅听了就是一梗,问道:“我完全不懂音律,可是你确定原来是六个孔,现在要改成八个?反而还简单了?”
沧千澈解释道:“是,没错。六孔的音域段,每个音节都要精准控制。我增加了两个孔,可以让埙的声调更多些。你的手指很灵活,只要勤于练习就可以掌握。但是如果还是六孔,音节变化稍微多一点,用手指也不能掌握了。”
好吧,柳雅对于音律真的是一窍不通,所以现在听沧千澈怎么解释都无异于鸡同鸭讲。
不过沧千澈倒是很耐心的开始教柳雅怎么握埙,怎么用气,让柳雅边学习边理解。
按照沧千澈教她的手法按动埙上的小孔,柳雅试着吹了吹果然能够听出最开始四皇子吹奏的那个调子。虽然刚刚练习的时候音调破碎,调不成曲,但就算是硬记住指法,柳雅也能够吹出差不多的音节来了。
沧千澈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好了,雅儿,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练习就好。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估计这几天就能够送到京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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