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越是笑而不答,赵大东家就越是叹气,怪自己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高人。不过人家不打算露底,他也不好追问,只得道:“小姑娘,如今你在我这里可以说是赚了个盆满钵盈,也该收收心了吧?以后不要再给我使什么绊子才好。你可要记住‘和气生财’这句话。”
柳雅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赵大东家的意思了。连忙道:“我自然是记得的。之前我说这次囤了果木柴火,下次要囤鸭子的事,那都是说着玩儿的。以后我也算是蒙大东家你庇佑的人了,怎么还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捣乱呢。”
柳雅明白,赵大东家也是精明人,他自然担心柳雅要处处牵制他。受制于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因而,柳雅怕真的把他给逼急了,他对自己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现在柳雅算是扳回一局,拿了红袖坊的一成股份,还揽下了一桩长期的生意,可以每天卖柴火到仙客居来。可是贪心必定没有好下场,如果柳雅表现的贪心太明显,她保证不出三个月,赵大东家就会想法子对付她了。到时候,刚刚拿到手的红利都没捂热呼,她可能都没有机会收下一次分红的钱了。
赵大东家也喜欢柳雅这样的聪明人,他虽然是分出去红袖坊的一成红利,可是也等于破财免灾了。谁知道这个小丫头背后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高人,偏偏就要和自己作对呢。所谓的“树大招风”,柳雅这边来明的还好办,要是背地里下绊子、使阴招,就算他不害怕,可是那时间、精力也都是耗不起的。
现在是皆大欢喜,两边都满意了,也就各自安好了。
赵大东家走了,柳雅安心的坐下吃着烤鸭,现在觉得这个味儿才对嘛。以后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一成的红利好收,就算是哪天她不想干活了,光是拿红利也够她好好的过日子了。
而自始至终,最为震惊的就要数齐士明无疑了。他本来还有些心高自傲,无非是因为柳雅和紫若姑娘走的还算近,才请她过来吃顿饭,也有想讨好紫若的意思。可是现在看来,赵大东家都没有把这个小丫头给镇住,反而要撒出一成红利来安抚,可见这小丫头真是不简单啊。
柳雅感觉到齐士明一直盯着他看,回头也看看齐士明。然后把刚才赵大东家给她写的那份“红袖坊一成红利归柳雅所有”的字据在齐士明的面前晃了晃,问他道:“齐管事,你说现在我去帮你说几句好话,算不算是正大光明?”
“算,算。”齐士明暗自抹汗,也庆幸自己是找对人了。这小姑娘摇身一变,就成了紫若的东家了,虽然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东家,可人家空手套白狼就占了一成的红利,这份能耐可是连红袖坊的七娘都比不过的。
柳雅这才放下手里的筷子,道:“这烤鸭几乎没怎么吃呢,两只都扔了怪可惜的。麻烦齐管事给我打包带走吧。回头,我去红袖坊和紫若姑娘说一声,让她回请齐管事一顿,好不好?”
“好好。”齐管事立刻点头答应着。转而又急忙道:“柳姑娘,我是说,帮你打包没问题。至于让紫若姑娘请客,我可是不敢的。还是我去给紫若姑娘捧场吧。只要她肯多看我几眼,陪我喝喝酒、聊聊天也就足够了。”
柳雅笑道:“这个最容易不过了。我一会儿就去说,估计着,晚上你再去红袖坊,就有美人相约了。至于能不能留宿,一亲芳泽,这个就要看齐管事你自己的本事了。”说完,柳雅又指指桌子道:“齐管事,麻烦你,打包啊。”
齐管事连忙叫来那个一直负责上菜的小伙计,叫他去提个方便的小食盒来。然后连同盘子都要一起放在食盒里,给柳雅打包。
柳雅连忙道:“我还要骑马呢,提着食盒还装着个盘子,实在不方便。找几张大荷叶,将烤鸭包了系好,我提着走就行了。”
齐管事又连忙吩咐道:“听见没有?快去快去。按照柳姑娘说的做。”
那小伙计赶紧又去找了荷叶回来,仔细的把烤鸭在荷叶上摆好了,而不是胡乱的倒在上面的,然后才打包。又拿草绳打了个十字结,才交给了柳雅。
柳雅点点头,很客气的谢过了,这才准备出门去。
刚刚要出门,也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柳雅回头对齐士明道:“齐管事,今天我和赵大东家谈的生意,想必你都听到了。你也知道,红袖坊分红利的事,赵大东家和我都不想随便的说出去的,对吧?”
“是,我懂。柳姑娘你放心,我毕竟也是做了好几年的管事了,这点事情还是明白的。”齐士明一边说着,还一边送柳雅出门。
趁着走近了柳雅的功夫,又用衣袖遮挡着另一只手,把一张银票给柳雅递了过来。
柳雅秀眉一挑,没有伸手去接。
齐士明赶紧又往前送了一下,低声道:“求柳姑娘成全,这个就是小小心意。”
柳雅这才接过来塞进了袖子里。如果齐士明是因为她占了红袖坊的股份就给她银子,柳雅是万万不会收的;但如果他只是想要让柳雅给他在紫若的面前说几句好话,这个钱柳雅倒是可以拿。
从仙客居出来,柳雅悄悄的看了看齐士明给自己塞过来的那张银票,面额不是很大,五两银子而已。多少钱办多大的事,该怎么和紫若姑娘说这件事,柳雅心里已经有数了。
看看天色还早,柳雅也不想多耽搁了,赶紧去了南岭的那个印书的作坊,问问他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
南岭这个人很实在,和柳雅说的跟朱南山说的进度是一样的。就是第二册的模板快要刻好了,估计这两天就可以开始印制了。
另外,第一册除了上次柳雅拿走的那二百本,余下的那些也都印刷出来了。南岭特意问柳雅什么时候取走。因为成书放在他这里,保存起来也费事,现在又是雨季,万一被雨不小心淋湿了,可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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