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顺利多了,有了小囡带路,柳雅直接就来到了同利银庄。
这同利银庄可不小,听小囡说,这同利银庄在安济城的只是一个分号,总号是在京城的。而全国上下好多地方都有同利银庄的分号,所以这里开具的银票,范围可达全国。
柳雅进去之后,发现这银庄的大堂分为左右两边。左边的是个大长条的柜台,有几个账房先生一样的人坐在后面,应该就和银行柜员办理一样的业务。右边则是一个个的小间,都挂着帘子,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不过一排的七八个小间里,倒是有一半是有人的。因为从帘子下面能够看到有人或站、或坐,可见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
柳雅转头问小囡这是什么情况,小囡摇摇头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往这同利银庄里存放呢。这里开具的银票,最小的一张也是十两。”
柳雅正琢磨找个人问问这里的肖大掌柜在哪里,抵押土地借银子又该去哪里。就见一个小伙计迎了过来,很客气的问道:“姑娘,是找人还是兑换银票呢?”
柳雅回答道:“我找肖大掌柜的,有人介绍说可以用土地抵押,借出银子来。我有急用。”
那伙计一听就笑了,道:“姑娘,肖大掌柜的暂时不在。不知道姑娘你要抵押多大的土地,借多少银子?我给你介绍其他的账房,也能借银子的。”
柳雅就道:“十亩地,抵押五十两银子。”
“那这边请吧。”伙计说完,带着柳雅往右手边的一个小间里请。看来,这里就是平时做抵押、借贷生意的地方了。
掀起其中的一个门帘,伙计朝里面喊了一声:“王先生,这位姑娘要抵押土地,你给看看吧。”说完,就向柳雅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他离开前又道:“姑娘,银庄的规矩是:只能事主一人入内商谈。这位小姑娘是随从还是亲友,请外面等候吧。”
柳雅点头,就让小囡去大堂那边等着,她自己进了那小隔间。
隔间果然很简单,就是中间横放着一张桌子,对向的两把椅子。那位王先生四十来岁的年纪,左手还攥着一支毛笔,右手放在算盘上,好像刚才还在算账呢。一见柳雅进门,面带微笑,但是很公式化的道:“请姑娘把用作抵押的地契给我看看吧。至于能不能抵得上五十两银子,要我看过了位置,做个清算才能知晓。”
柳雅知道,这就是最初的借贷抵押了。所以没有异议,只是拿出两张地契的其中一张送了上去。至于是官道的南边还是北边,柳雅就没有在意了。反正她是打算尽快攒够了银子,再把地赎回来的。
那王先生接过地契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那是官用的纸张所开具的地契,所以都没有多看,就道:“姑娘,既然是官家的地契,那十亩地总能抵得上五十两银子了。现在就是看姑娘你要借用多久了,时间越长,利息越高。”
柳雅问过了三个月和半年、一年的利息,在心里算计了一下。她觉得三个月的时间有些匆忙,生怕三个月之内有什么变故,还不出这五十两银子;而一年的时间又太长了,白白花了不少的利息;于是就决定选半年之后把本金一次还清,利息每月缴纳的方式。
要么就说,这同利银庄就是财大气粗呢。本来柳雅还为难这银子该到哪里去借,可是在这里,一张官发的地契抵押就完全搞定了。
那王先生把地契收走,给柳雅开具了一张收单和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又让柳雅签个字或是按个手印,证明银票她受到了,这件事就算是完了。
之后王先生还告诉柳雅道:“若是想要提前拿回地契,只要带着本金和当月的利息过来就可以了。若是半年期限到了还凑不齐本金,地还想要的话,就提前三天过来办理个续借手续,不过最多再续借三个月,而且利息还要翻倍。三个月之后,地契不能赎回就归银庄所有了。”
柳雅表示这都了解,就拿着银票走了。这次有了钱,就直接和小囡去了府衙,找地管的账房。官府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门前有官兵把守着,高台阶、宽门楣,那气派都不是小小镇的官府能比得了的。
不过柳雅过来说明了情况,就有人指点她往后面走,绕到西边侧门进去,就是地管的账房了。让柳雅去那边缴纳银子。看来,这也是张成亮打过了招呼的。
但是到了地管那里,柳雅就没有再见着张成亮了。地管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先是拿出一个册子翻开,核对了一下柳雅的名字,和地契的位置,然后收了柳雅的银子,又让柳雅在册子上签字。最后给她开具了一张银讫,证明银子缴纳完毕了。
直到把那张银讫盖了大红朱砂的印章,拿在柳雅的手里,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办妥了。那城外的二十亩地,从此以后就是柳雅的了。
走出府衙,柳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囡站在不远处等着,见柳雅出来了也急忙的跑过来,道:“柳姐姐,恭喜你啊,你这可算得上是个大地主了吧。”
柳雅笑了笑,问道:“就是几亩地而已,算不得什么地主。你跟我跑前跑后的也是辛苦,姐姐给你赏钱显得俗气了,回头送你件小饰物吧。是要耳坠还是发夹呢?”
小囡听了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敢领你的赏了。现在红袖坊都知道,连七娘都和柳姐姐说话客客气气的,我们这些小丫头能和你说说话都是福气呢。承蒙柳姐姐你看得起我,还给我一个好营生做,其他的小姐妹可是都羡慕的紧呢。”
柳雅就知道,小囡这丫头会说话,又是在红袖坊这种地方讨生活的,眼睛里特别会看事。这是紧着和自己说好话呢。
不过,人总是要懂得看清形势的。何况小囡也不是多么的巴结着自己,说几句好听的,和自己套个近乎而已,不算是什么居心不良,反而显得亲热,柳雅也就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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